冷龍上人此時已是從驚詫中鎮靜了下來,他朝著迦旃林提問道:“你這老鬼費了許多周折,捉了上人的徒弟來此,是不是還為了那顆漁婦珠?”
迦旃林提眼中,連連閃過妖異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少了汗多麻煩,不錯,咱們還是老生常談,隻要你肯將那珠子借本國師一用,你的徒兒慕容古月立刻奉上,否則不用本國師說,你也知道後果。”
慕容古月在牛車中立刻大聲說道:“師傅,不••••••”隨後便是一陣“嗚嗚”的聲音。
劉寄北從車裏再一次探出頭來,苦笑道:“如果讓他說話會很影響感情,沒辦法,我隻好讓他的嘴巴休息一會兒。”
冷龍上人看著劉寄北,眼神之中透著仇恨,說道:“原來你就是劉寄北,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據說你的手段很是高明,今後有機會,上人一定不會忘了向你討教。”
劉寄北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歎道:“誰也料不到明日會怎樣,以後的事情還是在說吧!”
迦旃林提接過話來,說道:“慕容老怪,本國師已經把來意說明,你還沒給個回話呢!”
冷龍上人低下腦袋,合計了一會兒,隨後說道:“說實話,上人和你老鬼之間,本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全怪葛老妖使詐,這才致使你受了傷,既然你如此的想借用‘漁婦’,上人便成全了你,不過,可有個條件,你必須的答應,否則一切莫談。”
迦旃林提眼中妖異的神色更勝,問道:“什麽條件?如果太苛刻了,你便不要說了,本國師寧可放棄了那顆珠子,也不能委曲求全。”
冷龍上人一豎大拇指,怪模怪樣的歎道:“折則折矣,終不曲撓,真是一條好漢,上人佩服,既然如此,咱們便一拍兩散,你且走吧,上人還有很多事情沒料理完呢。”
迦旃林提一愣,料不到冷龍上人會這般倔強,於是,有點茫然的轉回身子,一臉尷尬的朝著牛車走去。
可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冷龍上人的笑聲,隻聽他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沒想到你這老鬼的心腸比上人還要硬朗,快回來!上人剛才是在和你開玩笑。”
迦旃林提暗自鬆了一口氣,朝著劉寄北擠了擠眼睛,隨後轉回身,怒道:“你也是一派宗師,說話竟然全無規矩,本國師又不是三歲孩童,豈容你說怎樣便怎樣!”
遭到了迦旃林提的斥責,冷龍上人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正色道:“咱們閑話少說,其實上人那個條件並不苛刻,如果你肯答應,那顆‘漁婦珠’馬上便可借給你。”
由於僵局是冷龍上人斡旋過來的,所以,迦旃林提底氣十足,一臉嚴肅地說道:“既然是閑話少說,你便照直了說,不要再拐來拐去的,很是麻煩啊!”
冷龍上人先是瞅了瞅牛車上的劉寄北,接著又看了看迦旃林提,歎道:“其實,上人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你不要把那個兵符交給任何人,哪怕是你一直留到死,上人都不管。”
迦旃林提一愣,不明白他這是何意,於是問道:“你處心積慮的想得到兵符,難道也是不想讓他落到別人手中?”
冷汗上人不置可否,眼睛盯著迦旃林提問道:“你答不答應?”
迦旃林提看了看劉寄北,見到他也是一臉的迷茫,心知他和自己一樣,不明白冷龍上人為何會這樣做。
冷龍上人見到迦旃林提沒了動靜,有點不耐煩的重複道:“你到底答不答應,給個痛快話!”
迦旃林提思忖了一下,覺得這個要求雖是有點唐突,不過,對於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害,於是點頭道:“好,本國師就答應你,隻要本國師活著,就一定不會親手把它送人。”
冷龍上人眼中靈光一閃,擲地有聲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可對梵天發誓!一方麵絕不違背諾言,另一方麵用過‘漁婦珠’之後,便把它交還給上人。”
迦旃林提歎道:“怎麽又像似在龍首原一樣,逼著本國師對著梵天發誓了。”
冷龍上人毫不退讓,說道:“廢話少說,隻要你發了誓,上人立時把‘漁婦珠’借給你。”
迦旃林提看他說的認真,知道其心意堅決,於是仰首朝天,說道:“如果本國師違背諾言亦或是私吞‘漁婦珠’,就讓梵天來懲處我!”
冷龍上人大感滿意,從懷裏掏出那個布包,眼光瞟了一下劉寄北,隨後說道:“既然老鬼已經發誓,那你們現在便放了小徒吧,‘漁婦珠’就在這裏。”
迦旃林提伸出一隻手,說道:“你先把‘漁婦珠’交給本國師,他自會放了慕容古月。”
冷龍上人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上人也不怕你出爾反爾!”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布包遞給了迦旃林提。
迦旃鄰提接過了布包,打開之後,果然見到了那顆漁婦珠,於是朝著劉寄北點了點頭,說道:“把慕容古月放了吧!”
劉寄北猶豫了一下,心道:我這位義兄倒是很實在,他就不怕冷龍上人出爾反爾,一旦看到自己的徒弟脫了險境,便翻臉不認人,合自己和慕容古月以及那些黑魃之力,一起圍攻咱們?
迦旃林提看到劉寄北有些顧慮,便故意說道:“兄弟你盡管放心,這顆珠子對於慕容老怪來說,那可比他的性命都重要,如果他膽敢有什麽花花腸子,咱們便毀了這顆珠子,隻怕到時心疼藥沒地方買去。”
劉寄北心道:原來大哥早有準備,如此便踏實多了。
他回過身去,從車裏把慕容古月送了綁繩,隨後笑道:“你嘴裏的東西自己可以拿開,我就不幫你了。”
慕容古月一把掏出塞在嘴裏的碎布,朝著劉寄北狠狠的瞪了一眼,說道:“今天的事情,在下日後一定湧泉相報,你千萬莫要忘了。”
劉寄北點了點頭,微笑道:“劉寄北一定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慕容古月尖著嗓子冷哼一聲,怨毒的看了一眼劉寄北,隨後,不再理會他,鑽出車篷,下了牛車。
看到慕容古月無恙,冷龍上人長出了一口氣,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如此,徒兒也不必太往心裏去,咱們大不了回到祁連山,仍舊過著那無憂無慮的日子,倒也快活。”
慕容古月眼眶濕潤,想要辯說,卻被冷龍上人攔住,後者看著迦旃林提,說道:“珠子你已經拿到了手,便可以用了,我和徒兒有話要說,一會兒,你用完了珠子,我自會出來討取。”說完之後,他拉著慕容古月走進了那個破損的寢殿。
迦旃林提張開嘴巴,剛想說話,卻見人家揚長而去,索性聽之任之,等到冷龍上人和慕容古月進到了寢殿之後,他拿起“漁婦珠”,擺弄了一番,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玩意兒該怎樣用呢?”
劉寄北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哥哥不妨也把它放到嘴裏,黑魃不就是這般去除屍毒的嗎?”
迦旃林提瞧著黑黢黢的珠子,心道:不管有沒有用,試一試也沒什麽害處。
他想罷之後,便把珠子放到了口中,沒過多久,劉寄北便看到他的口中開始湧現一些黃色的煙霧,而那顆珠子則在他的口中不停地滾動著,並且越來越快,過了好一會兒,黃色的煙霧漸漸消失,珠子的滾動的速度也隨之變得慢了。
終於,隨著迦旃林提一聲咳嗽,“漁婦珠”已被他吐了出來。
他手捧著那顆珠子,隻見它已經變成了淡黃色,知道它吸收了不少的屍毒,隨後,他將珠子遞給了劉寄北,自己則擼開衣袖,查看傷勢。
一看之下,迦旃林提大喜過望,原來手掌和小臂上的屍毒已經盡數消失,又恢複了從前的模樣。
迦旃林提興奮地說道:“沒想到這顆珠子如此神奇,隻是片刻的工夫便解除了屍毒,難怪慕容老怪把他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原來真是個好東西。”
劉寄北擦了擦珠子,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隨後苦笑道:“剛才哥哥已經品嚐過了,不知這個珠子滋味如何?”
迦旃林提眨了眨眼睛,不知真假的歎道:“又苦又臭,等一下你就要知道了。”
劉寄北一聲輕笑,隨手便把珠子放到了嘴裏,還沒等他仔細品嚐,猛聽得旁邊有人一聲厲喝道:“師傅,偷兵符的賊人就在這!”
由於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突兀之下,劉寄北聽到有人高聲喝喊,連忙循聲瞧看的同時,禁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這一下不要緊,正好把“漁婦珠”也隨著吐沫一口吞進了肚子。
不過劉寄北此時已經顧不得多想,因為他看得清楚,喊話那人正是冤家對頭獨孤楷,而獨孤楷的旁邊則站著一個人,頭戴葛巾,身著一件青色的儒袍,個頭較為高挑,身後背著兩把刀,手裏麵則拿著一把木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