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過去五十年宮中所有內侍的名單。”
程運看著麵前那薄薄的兩本冊子,不由皺眉,“五十年隻有這麽一點?”
“啊,不是,大人,在三天前宮中存放這些資料的地方發生了火災,裏麵記錄的名單隻救出來這兩本比較新的,其他的都在大火中焚毀了。”
“欲蓋彌彰還是故意誤導,不過沒有了名單,線索就斷了,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隻能期望之前的安排有效果了。”程運心中暗想,就在他不斷地盤算的時候,白虎從門外進來。
“有消息了!”白虎興匆匆地跑進來,看著程運,目光中露出罕見的欽佩,“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推斷出來的,真的是神機妙算。”
“嗬嗬,那好,點齊人馬,路上說。”
程運帶著錦衣衛精銳,這些都是和他一同從密探訓練營出來的那批孤兒,各個全副武裝。來到門口時,卻看到了一個東廠的人帶著一個渾身蒙著黑色帶帽鬥篷的人。
“拜見朱雀指揮使大人,這位是督公特意派來協助你調查的高手。”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需要藏頭露尾了吧。”
“好呀,給你看咯!”一個悅耳的聲音從鬥篷中透出,仿佛一道從山間流出的清泉,透著清新,給陰森的錦衣衛老巢帶來了一股令人身心舒暢的暗香。
說著,那人掀開了鬥篷,露出了真麵目。隻見那人身材嬌小玲瓏,體態卻婀娜有致,身材不高,但是看起來很修長,皮膚白皙水嫩,仿佛一掐就會滴出水來似的。身穿著大紅色的衣裙,上衣短小,露出了白皙豐滿的小蠻腰,圓圓的肚臍被從衣服下擺垂落的無數銀鏈遮擋,剛剛到大腿的短裙帶著層層疊疊的裙褶。衣服上,頭上掛著叮叮當當地諸多銀飾。
這樣一個衣著裸露,與時代不符的女子出現在麵前,所有錦衣衛毫無異色,依然如同石頭一樣矗立著。對於這群有著鋼鐵般意誌,經過了各種訓練的精銳來說,眼前站著的,也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射殺的對象而已。
看著眼前衣著風格迥異漢人的女子,程運很容易看出她是個苗疆女子,她那雙宛若秋水一般的眸子,挑花般紅豔的櫻唇,精致的五官有著驚人的美麗,一顰一笑間蕩漾著嫵媚的風情,大膽、火辣,在這個世界多年,程運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女人了,就算是青樓妓館裏的紅人,也不過是風/騷放/蕩。
別看苗疆女子風情萬種,嫵媚勾魂,實際上對於感情十分的忠貞,不過現代社會,隨著城市化,越來越多的大山變成了城市,古老的習俗和道德觀念遭受到巨大的破壞,即使是少數民資也很難保持過去那種理念了。
現在看到這樣一個女人,程運感到新奇還有心動,這不是愛情,隻是欣賞,喜歡,甚至於由此引發的雄性荷爾蒙變化。
“姑娘,還沒請教芳名。”
“我的名字叫赤凰,你呢?”
作為一個苗疆女子,她對於什麽大人,小人的全然不顧,言語中十分的直率,一點也沒有麵對大官的恭謹謙卑。
“嗬嗬,赤凰姑娘,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呀,我叫朱雀!”
“是嘛,嘻嘻,你這個漢人大官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我喜歡你,叫我赤凰好了。”有點自來熟,赤凰對於這個帶著溫暖笑容的男人印象不錯,態度溫和,不擺臭架子,舉止間又帶著嚴肅、剛毅和肅殺,充滿了男子氣概,感覺有點喜歡。
這個喜歡不是愛情那個,而是兩人一見麵,是喜歡還是討厭的第一感覺,對於人與人交往來說這個感覺很重要。
“好哇,你就叫我朱雀吧。”
“朱雀,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去呀,我也去幫忙。”
“那就去吧,我們要去抓一個——老賊!”
……
西郊,慈航寺!
原本這裏是個香火旺盛的大廟,當年慶王清兵造反,就在這一帶駐紮兵馬,這裏遭受到巨大的破壞,導致寺廟衰敗了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這裏不過是一個四處漏風的破廟,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大殿正上方那尊高大的菩薩像早就在多年的歲月中退去了金衣,露出斑駁的灰色泥土,在透過破陋屋頂照射下來的月光沐浴下,倒顯得有些陰森。
“朱雀,我們不是要抓老賊嗎,怎麽到這裏來了。”赤凰湊到程運的耳邊小聲地問,就好像在進行著什麽秘密行動。
赤凰吐氣如蘭,小口中噴出的香氣吹著程運的耳朵,令他癢癢的,程運也樂得和這個美人親密接觸,“那老賊一會就到了,倒是你可要幫我抓住他呀。”
赤凰剛要說話,程運豎起食指擋住嘴巴,輕輕“噓”了一下,“你聽,來了。”
程運耳力很好,外邊那輕輕的腳步聲根本無法瞞得住他的耳朵,更何況外邊的人根本沒有刻意隱匿。
“朱雀,咱家來了,滾出來吧。”那聲音尖銳高亢,赫然是個太監。
“趙公公,你可讓我找的好苦哇!”說著,程運拉著赤凰的手走到廟門前,同時在外麵的空地上,從四麵八方冒出百十名錦衣衛精銳,身披甲胄,一手持鋼弩,背背鋼刀,在後麵就是近千錦衣衛小卒,也是全副武裝,手中舉著火把。
月黑風高才好殺人放火,程運這次可是張開了口袋等著對方自投羅網,準備的自然齊全。
“正兒在哪?放了他。”
看著眼前這個瘦瘦的老頭,程運心中感歎,“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糟老頭子居然是個絕頂的高手,而且這個高手還是個太監。”沒錯,此人就是那個刺傷青龍,並搶奪玉璽的黑衣人,而他的名字就是趙忠。
趙忠,慶王告訴他的那個人,那個至今還活著的宮中內侍中的高手,被皇帝賜名為“忠”的太監。
“玉璽呢?”
“這裏,我要見正兒。”趙忠晃了晃手中那個四方的包袱。
“有意義嗎,你要知道,你別無選擇,趙守正在我手中,我要你束手就擒。”
“嘿嘿,我們幹的事情可以抄家滅祖的大罪,如果真的束手就擒,到時候正兒一樣要死,咱家又何苦如此?”
“我朱雀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你若投降,便給你趙家留一條血脈,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就憑你們的力量,想要幹那件事無異於癡人說夢,怎麽樣,老老實實的投降,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放趙守正一條生路,不然現在就殺了他。”
程運一擺手,在層層的人群中間,白虎用鋼刀架在趙守正的脖子上,左手捏著趙守正的脖梗,五指一用力,趙守正就疼的哇哇大哭起來,“大伯,嗚嗚嗚,救我,我害怕,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