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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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話、賀公子那捉急貨可真難賣

這話真是戳中了賀公子的痛處。

對,賀公子屢考科舉而不中,經商沒有才能,從軍又膽小。不光怕鬼神,就連家裏的媳婦兒都怕,難怪被沐方錦這樣損著卻又無法開口還擊。

賀公子看看沐方錦,“呃”了一聲,又想了半晌,“其……其實我……我……我也沒有那麽差,隻不過……隻不過時運不濟……”

“沒出息的人才會把所有的失敗都歸結為運氣不好。”沐方錦毫不客氣的譏諷了聲:“賀兄,但願您不是沒出息的人。”

賀之皋徹底沒了話,最終還是將頭垂了下去,一言不發。

身邊的辛夷看看他,又看看沐方錦,不急著開口,卻輕輕拍拍手。“沐公子說的不錯,果然是禦史出身,說話真真是尖酸刻薄……不,如果說是一針見血,大概就算是褒揚了。”

“這些道理不過是我在京城,看得那些失意落魄的窮書生多了才悟出的。倒不知先生有何高見呢?”

“賀公子他膽小這是事實,他怕鬼也不假。隻不過這怕鬼和膽小,在某種情況下不一定算作是壞事。”辛夷沒有征求沐方錦的意見,而是直接望向上座的男神:“既然生性膽小,那麽就不可能敢涉足規矩之外的事情。所以……正是膽小的人,才更守規矩,不敢做規矩外的、出格的事情。自然是上麵吩咐什麽,他便做什麽了。”說到這,她又笑笑:“至於鬼神之說更是如此,他怕鬼,所以就隻能行得正做的端,萬萬不敢碰那些傷天害理的過分之事。既然如此,在下都說了這麽多,那這人究竟能用還是不能用,全憑二位定奪了?”

沐方錦將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輕輕刮了刮下巴:這裏那裏還有他說話的份?這不是根本就隻是想問上座的那位了麽?

他這點眼力還是有,同樣也看向男神,“怎樣,您如何看?”

男神轉頭看看沐方錦,二人對了個眼神,不知道做了什麽謀劃。而後又看向一邊的辛夷,突然朗聲笑了句:“什麽怎樣,先生這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若是我若不答應,那好像是不信任先生似的。再者說,這什麽劫禍,我們寧可信其有吧。畢竟這可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反正先生剛剛為這位賀公子解說得確實在理,我們不照做,反而就好像是我們不講道理不留情麵了。”他說著,輕笑著又與沐方錦對了個眼神,“確實,讓我們幫他,也並無不可。”

賀公子麵上已經顯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辛夷依舊盯著男神看。

辛夷總覺得男神的眼神並不安分……好像是帶了些期待的企圖。她當然清楚,既然是比沐方錦還要官職高的人物,又能使沐方錦他那種人那麽恭恭敬敬滴水不漏,也必定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別看他已經滿口答應下來,可正是在尋找著辛夷和賀公子串通一氣的破綻。她將順嘴想說出的“那便太好了”吞回肚子裏,又想如果自己和賀公子沒有關係,那麽……“啊,真是恭喜沐公子。”她站起身來,對著沐方錦拱了拱手,“沐公子當真好運氣,能得此福星嘉佑,以後無論遇到什麽,必定都會逢凶化吉。”說罷,理也不理沐方錦的態度,退後一步坐回椅子上去了。

男神的眼神微微一變,又瞟了瞟沐方錦,這才安排道:“方錦,你說這賀公子既然為人謹慎小心,那看來是適合也跟著你在禦史台——”

“不了,”沐方錦似乎還是因為與辛夷鬥法不成,有些生氣似的……但也有可能是實在太煩賀公子這個學名:豬一樣的隊友、俗稱:拖油瓶的人,一想會與他共事就十分頭痛。“這個公子不必費心,這種事還是塞李沉好了,我就不出頭了。”

“哦,我差點忘了,你和吏部的李郎中倒是同期……”男神說到這,轉頭看看賀公子道:“我明日一早就會前去京城,方錦或許還會稍遲一日,你就和他一起走罷。

“是!多謝大人!”賀公子忙不迭的起身鞠躬禮拜,可剛剛叩完首,卻又覺得不對勁,抬起頭來尷尬地說:“可是我還不知道公子您……”

男神擺擺手,“到了京城,你自會知道。”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辛夷一眼,站起身來,“我去打點行裝,方錦你若沒有事,就讓步非魚送他們出去吧。”安排罷了,便徑自出了門,理都沒有再理屋中諸人。見屋裏隻剩他們三人,辛夷以為沐方錦會與她諷刺挖苦幾句,可最後他卻隻字未提,隻做了個‘請’的手勢。

見送了逐客令,辛夷和賀之皋也就朝他拱拱手,先後出了廳堂。而此時,那個剛剛進門時候見到的家丁正立在門口。

興許這就是那個叫‘步非魚’的家夥?辛夷側頭看了看他,可那人卻並未斜視,直將他們送出了門。

而等到出了門,賀之皋則又是一蹦三尺高似的,開心得不得了……對,終於不用聽家長因為沒工作成日裏無所事事的嘮叨,那自然是極好的。

“我這就回家告訴爹,他一定不敢相信吧!”

“……我倒覺得沒什麽不敢相信的。”辛夷回頭看看,還是覺得有鬼。“你直接跟他說,是沐方錦幫你的,那一切都不奇怪了,你就這麽回去與你父親說……至於那位公子嘛,你就當沒有他這個人吧。”

雖然賀之皋也狐疑的看了看辛夷,但他是覺得這位先生說的話,那就一定是對的。故而也就順從的點了點頭,朝她手裏塞了三個銀錠子,這才告辭回去了。

不得不說,辛夷就算先前對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觀深信不疑,但她到底還是開始懷疑剛剛那男神的身份來……

該不會是自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惹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吧……

她想到這裏,心中頗為惴惴,一邊揪著眉頭想著一邊遲疑的朝卦攤走去。可她剛剛到了正街,距離卦攤還有百十來步的時候,她卻隻看見一個球狀物朝自己飛快的移動過來。

辛夷大駭,趕忙側身想要躲過,但她朝左躲,那球狀物朝左跟著,她朝右躲,那球狀物則跟去右邊……

這……這到底是什麽獨門暗器啊!?

還未等她悟清真相,那球狀物已經撞上了自己。可能是刹車製動功能不錯,二人身體隻是輕微碰撞,辛夷朝後稍稍趔趄一步,低頭一看,麵前這圓臉胖子,不免暗暗一驚:“……田員外!?”

是了,麵前橫衝直撞的球狀物……呸,人狀物……不對,反正就是田員外剛剛正從她的卦攤飛奔來這兒找她。看來事情很緊急啊?

糟了,之前給他出了什麽主意來著?

辛夷轉著眼珠兜一圈,這才回憶起自己前幾日給他出主意讓每個小妾身邊都配一個年輕帥氣的家丁……那……那按理來說,這小妾們都得了帥哥了,應該都消停了啊,怎麽……這是又開始來煩他了?還是……最糟糕的狀況……

田員外您難道真被NTR了啊!?臥槽喜當爹啊這麽洋氣!?

“先生!先生我都快等了您一下午了,您這都是去哪了……”田員外臉色很不好看,急三火四的抓著她的衣袖,“先生,不得了了,我看家宅裏的陰氣怕是……怕是壓不住了!!”

“什麽?”她一愣,“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先生,是這樣的,本來給她們配了家丁,就是為了壓住陰氣的,先生的方法倒很好,這小半個月還真沒見有她們纏著來吵我……但是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麽了……都有好幾個小妾都說身體不舒服,說要出門散心,這一散就是三五天。然後也不知是怎麽,一個個的現在都說身體不舒服,要去散心……我看她們那小臉啊,一個個不是蒼白就是蠟黃的,我這個心呐……真是不好受。”他說著,還撫了撫胸口,頓足不已。

“……她們是跟誰去的?員外您有沒有跟著?”

田員外臉色掛不住了,“我……我哪能因為出去一個,就丟了家裏的這麽多……”他輕咳了一聲,“為了保證安全,都是家丁陪著的。”

喂喂……這才是關鍵所在吧?家丁陪著的?你知不知道這倆倆一對對的都是去過二人世界的啊……選好地方都快私奔了幹脆帶著家當遠走高飛了啊!

但這話她隻敢自己想想,哪能跟他說這些?

“哦……”她點了點頭,“那……那我不太明白,您究竟是想讓在下如何?”

“還能如何!趕緊看看終究都是怎麽回事,趕快給想想辦法呀!”

想辦法……還不是得想辦法把你那些小妾都給清理幹淨了才安生?

辛夷點了點頭,“員外切莫心急,且容在下算算……”她說著,伸出手來隨便的掐著指,口中叨叨咕咕的念著什麽‘九九乘法表’什麽‘元素周期表’最後為了拖延時間連什麽‘三個代表’‘八榮八恥’‘科學發展觀’都背了一遍。

“先生!想出來了沒有啊!”

“……核心是以人為本……基本要求……基本……”她靈光一閃,“對了!”

“什麽!”

“全麵協調可持續!”

田員外掛了一臉黑線,“……先生您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