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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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話、原主子,我們已經把你賣了

她看著躲在角落裏一邊撕扯情書,一邊踏著絹布裏嬌豔花朵的原玉遙,緩緩地退了下去。

究竟二人會如何……還是靜觀其變吧。

如是想著,她本欲轉身躲遠些,可剛走了沒幾步,麵前那碧色的人影不免讓辛夷立刻停下了腳步,立刻行禮道:“小的給魏主子請安。”

魏靈兒抬起眼皮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而後‘嗯’了一聲,叫辛夷起身。而後魏靈兒又使了個眼色叫身邊的侍女都退後了些,這才與她道:“你與我說清楚,今日玉遙收到的這些……究竟是不是你在搗鬼?”

天地良心呐,我雖然答應李沉,可還什麽都沒做呢!

辛夷剛想這樣回答她,卻又覺不妥。最終還是認了將這黑鍋替沐方錦扛下:“是、是小的。”

“單單花花草草也就罷了,那封信是怎麽回事?”魏靈兒疾言厲色道:“好啊,區區一個下人,竟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沒想到你膽子倒是夠大。”

魏靈兒的話裏雖然尖刻,但這損歸損,罵歸罵,但卻不說懲處。按理說魏靈兒和原玉遙都經常傍在老夫人身旁,地位算是相當,而這兩人關係又仿佛不錯。如果魏靈兒真想追查此事,理應直接將那封信扣下,然後揪著辛夷直接去找老夫人才對。

但這魏主子卻沒有這麽做。

就算二人是好朋友,終究也是情敵。她們的丈夫都是沐方錦,就算隻是名義上的,可二人也都有私心。怕是魏靈兒此時並不會把這事告訴老夫人,否則原玉遙就不會有時間躲起來把那花和信都處理掉了。

辛夷想到如此,也嘿嘿的賠笑一聲:“小的也是拿人錢財替人做事,魏主子您就高抬貴手,放了小的一馬?”

“替人做事?我見你總該為公子做事,”魏靈兒冷笑一聲:“怎麽收了李大人的錢,就開始吃裏扒外了?”

她見狀,趕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魏主子言重了,吃裏扒外的話,小的斷斷承擔不起。”她忙不迭的說:“這件事怕是公子和老夫人都不知曉,還請魏主子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放你一馬?雖說玉遙是公子的妾室,但這種事情傳出去,也都是傷風敗俗的!怎麽……你就這麽想給沐府壞了名聲嗎?”

“是是。小的知錯了知錯了。”辛夷忙對她叩了兩個頭。“魏主子您大人有大量,這件事兒可千萬別與公子和老夫人說起……”

“怕這事兒敗露,那你倒是仔細些別叫人抓著呀。”魏靈兒朝她睨了一眼,淡淡道。

“魏主子,這事兒不過是送些東西進來,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辛夷依舊嬉皮笑臉的央求道:“主子您就當沒見著,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辛夷說到這,又解釋一句道:“魏主子,其實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就對您是有利無害呀。說句不好聽的話,小的見老夫人著實是對原主子更好一些,畢竟原主子年輕許多,正值豆蔻年華,如若某一日公子轉了性子,反而是原主子更……更吃香些。”

魏靈兒顯然也悟到這一層,可還是冷冷一哼:“那又如何,如今若是直接將你抓去,豈不是一樣的?”

“魏主子您這話就不對。”辛夷笑了聲:“如今的原主子您也見了,是對李大人的東西避猶不及的。這樣隻能說她是個受陷害的——您想老夫人那般寵愛原主子,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責罰她呢?更何況公子若是知道了原主子這樣受男子的追捧,保不齊也跟著風去追求哩。到時候您這不是把原主子朝公子懷裏推麽。”

碧衣女子的臉色刷的就冷了下去,“那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等原主子接納了李大人之後再說?”辛夷抬頭看看魏靈兒:“到時候捉奸自然也要捉雙才行呀。”

魏靈兒盯著辛夷沉吟半刻,遲遲不語。

“魏主子您與原主子關係好,我見她還蠻聽您的,您就跟她在耳邊吹吹風嘛。若是後來李大人的事情成了,到時候您再將這事兒說給老夫人或是公子聽,嘖,您說這原主子以後還能在沐府裏呆著麽。”辛夷說到這,見魏靈兒要說話,又進一步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李大人對咱們原主子一片真心,您就是算是為她考慮,那也是個好去處不是?”

“你怎麽這麽斷定,我一定會從你所說,不會將你提到老夫人那兒治罪?”魏靈兒的眼神依舊是涼薄得很。

“您若是想拖著我去治罪,那您就不會屏退了下人,又聽了我絮絮叨叨這麽久的話。”辛夷嘿嘿一笑:“魏主子,您可是頂頂聰明的人,知道這件事若是這般發展下去,對您可都是有利無害的。”

“好個有利無害,你這小子,嘴倒是厲害。”她瞥了跪在地上的辛夷一眼:“得了,快起來吧,我可不敢叫你跪的太久,要不公子看了得心疼呢。”她依舊尖刻的說道。

“謝魏主子。”辛夷趕忙又叩了個頭方才起身:“那若是沒別的事兒,小的就先退下了。”

魏靈兒睥睨她一眼,沒與她說話,隻轉了個身,朝來時的方向款款而回。

辛夷見她離去的背影,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雖說魏靈兒刁鑽刻薄,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沐方錦這一樣而已。雖說聰明,但也畢竟隻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若是摸清楚她究竟想要些什麽,一切就都不攻自破。

辛夷並不奢求魏靈兒真的能幫她勸動玉遙,但至少從此看來,這也算得到了她的默許了。

這麽看起來……仿佛原玉遙有一種莫名其妙被賣了的感覺。

一邊同情了一把原玉遙的境遇,辛夷一邊抽身朝回走,而一轉頭正見旺財匆匆忙忙的朝她跑來。辛夷也不知不遠處背人樹蔭裏的原玉遙如今走了沒有,故而也就上前半步擋住那個方向,與旺財道:“怎麽急匆匆的,是公子找我?”

“是呀是呀。”他忙點頭,擦擦頭上的汗滴,“公子正找先生催你趕緊回去西府呢,我在宅子裏跑了一大圈竟都沒有瞧見,先生去那兒是做什麽了?不過還好還好……如今有的交差了。”

辛夷‘呃’的答應了一聲,沒回答問話,隻跟著旺財一並走。她抬頭看看天色,又好奇地問:“怎麽?看這個時辰,公子今日又要……宿在西府?”

“那是自然哩!”

他怎麽還來!

辛夷轉頭拉住旺財問道:“我說,咱們公子不是先前都宿在東府嗎?怎麽這兩日都跑去西府住了?”

旺財聽聞也愣了愣,“您說到也是呢,那西府其實也是覺得遊玩會友不便利才另開府邸,老夫人一直叫他回東府住的,這幾天竟連老夫人這話都不聽了,怪不得剛剛老夫人與公子大發脾氣呢。”

就算旺財不說,辛夷也能猜得到,什麽回東府住,說得好聽,不就是跟媳婦兒睡……什麽延綿香火麽。不過見這個情勢,大概他也算打定主意,當真與那些小妾們斷了聯係。至於沐老夫人發火——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來來回回的在東府裏走了幾圈,她總覺得仆人啊,婢女啊,都對她的眼神怪怪的。

喂喂,住在西府神馬的有什麽了不起的,不要用那種狐媚惑主眼神看著我呀喂,沐方錦那廝去西府住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啦喂!

尷尷尬尬的的走到門口,上車之後卻見沐方錦已經在車上坐著,見她撩起簾子來,似有不屑似的歪著頭一臉嘲諷:“我家院子太大,走丟了?”

“那倒不至於,北榮山那麽大我都沒走丟!”

“你算了吧……那是你沒走丟嗎?那是最後碰見你弟弟了才沒走丟。”沐方錦白了她一眼:“剛剛去哪兒了?”

“沒、沒去哪。”辛夷被他這麽冷眼瞪著反而緊張:“不過就是你走之後……找不到路了。”

“……”沐方錦臉色瞬間就不好了:“誰說剛才沒走丟的?”

“我沒走丟!!”她舉起手反駁道:“……因為我根本就……沒走。”

“……你敢有點出息嗎。”

辛夷望著他眼角的抽搐,怯怯的答:“敢。”

沐方錦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你這德性還像是敢的樣子?快省省罷。”他低頭看看辛夷:“不過你剛剛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見了什麽人?”

“也沒誰呀……”

“沒見誰膝蓋上怎麽髒了兩塊。”沐方錦說到這,嘴角一勾:“該不會是又挨了罰,一直跪著的吧?”

“這話可不對。”辛夷順勢先拍了拍膝蓋衣料上的灰土,“大家可都知道我是您的人,哪裏再敢罰我?”

沐公子聽了這話眉梢一挑。“你方才……說什麽?”

“不過就是……不敢罰我。”

“前一句。”

辛夷恍然悟到自己方才似乎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連忙開口打岔道:“說來我見了原主子拿著李大人的花兒……”

“你不說?”沐方錦嘴角勾勒出狡黠的弧度:“沒關係,我可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