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字體:16+-

第一三三話、原主子的小心事

第二日午後,小強兄便駕著馬車接她去東府。如今辛夷已經從‘沐府的下人’一躍而成了‘公子的師妹’這樣得身份轉換讓她這回也能與主子們平起平坐起來。清塵作為她的丫頭,便也跟去了東府。

辛夷本以為老夫人一見她來,定要將她按住,然後一通的刑訊逼供。但令她意外的是,那沐大媽實在通情達理,說是今日就先住下,打點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缺的東西再讓下人置辦。而辛夷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剛剛清塵為何要將她所有的家當都打包起來——敢情以後這是轉移陣地,就是要跟著宿在東府的道理。

……不過嘛,這沐大娘這話雖然客套,但總讓辛夷回味出一股子‘秋後算賬’的氣息。

但願這不是真的。

辛夷心中惴惴,其實也想作死的先去給老夫人請個安,可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

她轉念一想,反正如今她要入宮去,身份是沐方錦的小師妹,如今就算是沐老夫人也不能不給這身份三分薄麵,既然人家已經說了明日再去,那估摸是今日還有自己的事不好見她。故而就讓清塵轉告小強兄一聲,替她去老夫人那兒報了個到,這才心安理得的看看自己的東西,從底層揀出那算簽和解簽書,預備先去處理李沉和原玉遙那邊的事兒。

又是許久不見,也不知道這李沉還有沒有再朝府裏送東西。她剛剛出門走了幾步,卻見迎麵是個小丫鬟朝她跑來,行至麵前,妥帖的彎身一禮:“辛夷姑娘可是要去我們主子那兒?我家主子是日日盼著姑娘來,這次姑娘您可要緊著看看。”

辛夷見這丫鬟麵熟,正是原玉遙的貼身婢女,故而點頭,指指手中的算簽:“我這也是剛來東府,你瞧,這不就去尋你們家主子了?”

“哦哦,那敢情好。”那小丫鬟連忙為她引路,快步走著去原玉遙的房間。

一路上,辛夷也問及原玉遙的最近狀況,可那小丫鬟要不就不說話,要不就是裝作沒聽到,等辛夷問了不下十遍,實在被追問得別無他法,這才怯怯的小聲答:“最近主子成日裏唉聲歎氣的,怏怏不樂。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知是怎樣的變故……先生,先生您說會不會與前些日子那李公子送來的東西有關?”

她想了想,搖搖頭不語:“不打緊,你們小心伺候著就是,我一會進去與她說會兒話來為她寬寬心。”正說著,已經都到了後苑,打眼便能瞧見原玉遙的窗台上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怕是那次之後,李沉當真再都不送東西過來,怪不得她這心裏落差這般大,是不高興呢。

想及至此,辛夷也自嘲的笑了笑,請那丫鬟敲敲門通傳了聲,這才進去了。

“原主子,許久未見,近來如何?”辛夷進了屋,乖乖的先福了一福。

原玉遙轉頭見了是她來,匆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辛夷姑娘萬萬不要多禮,還是妾身、妾身要有求於姑娘呢。”她說到這兒,連忙屏退左右,請辛夷落座。

且不問這原玉遙近來如何,光憑臉色就能推斷一二。麵色蒼白,眼神也懨懨的,愁容滿麵體態憔悴,當真是要應了那句‘人比黃花瘦’了。

辛夷見她的模樣,料剛剛那小婢女也沒有說謊,故而先不說其他,單與她故意問道:“幾日不見,原主子臉色怎的這般難看?若是身子欠妥,不如我叫大師兄來為你看看?”

她搖搖頭:“還是不勞煩了。”

“我雖懂得這心病還須心藥醫,但這心病若是鬱結於外,叫人看破了……這怕是不好。”辛夷看著她,如此解釋:“不如原主子你先與我說說,這幾日是出了什麽變故?致使……你如今憔悴至此?”

“沒有什麽變故……不過是……他不再送東西來了。”原玉遙下意識的看看窗台,如今那花瓶中沒有盛開的花朵,隻有個瓶子空空的放在哪兒,徒留幾分哀傷落寞。

辛夷與她賠笑了聲:“這東西送進來,肯定是要有人經手的,人倒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下人們再怎麽謹慎,保不齊這事情會傳到老夫人那兒。若是有朝一日不小心被人抓著,到時候那就遭殃了。”她想了想:“若是你覺得不習慣,那我也可以再去告知那李大人,叫他隔個十天半個月的送來一次,不太頻繁,也不易引人注目。”

原玉遙聽罷,點點頭,臉上終於浮現出幾點緩和的神色,輕柔的道了聲:“也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原主子,既然事到如今,其實我也得勸您幾句。”她雖然覺得此時說這個有些不大厚道,但是在得知李沉的身家背景之後,不免還是要多這一回嘴:“這李大人是真心喜歡你,可如今雖然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卻總該要等個機會才能……”

“誰說、誰說什麽兩情相悅了!”她忽而開口打斷了辛夷的話,臉頰紅彤彤的,就連耳根都泛著緋色。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辛夷趕忙舉手作投降狀:“我今日是來給原主子解簽的,多餘的話,我不說,不說總成吧?”

原玉遙這才依了,怯怯的點頭,而後伸手掣了一根簽出來。“我想……算算姻緣。”她咬著唇,小心翼翼的說。

這同她一開始掣簽算姻緣的時候全然不同,如今的她多了許多的嬌羞和膽怯,怕正是因為這樣的寵愛見不得光,卻又美好至此,讓她心陷其中難以自拔。

辛夷將簽接過了,故作玄虛的看了看簽,又端著簽書看了一會,卻忽而搖著頭笑了笑:“原主子,您可否想過,這簽若是不吉……你與他又要如何?”

她肩膀一抖,戰戰兢兢的仿佛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原玉遙隻顧搖頭:“無……無法可想,若是真的無緣無份……那、那我便認了罷。”她垂下眸子,喃喃道:“這幾日,我也想……若是我離不開沐府,左不過是像沒有見過他一樣的日子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