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段譽的話,段青茗忽然就呆了一下。
段譽和炎淩宇合夥的事情,是在去年的冬天。而且,還是一個別出心裁的冰雪街門。
段青茗忽然想起,上一次的冰雪街市裏,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後來,也曾經聽炎淩宇說過,全部都是段譽的手筆。可現在,段譽居然又做起了這個生意麽?
段青茗深深地看了段譽一眼。
這個她一直看了兩世的孩子,隻不過才幾歲的年紀,可是,居然已經學會了這麽多麽?
段青茗忽然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一直以來,她總是習慣性地將段譽當成一個孩子。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她眼中的“孩子”,卻可以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或許,眼前的這個段譽,真的有著許多自己並不知道的能力的吧?
段譽朝周圍看了一眼,一拉段青茗,說道:“好了,這是大廳,我們不要這裏的說……姐姐,他們已經在等了,我們一起上樓說去。”
正在這裏,原本想攔他們的夥計立馬迎了上來,他一看到段譽,眼睛立馬笑成了一條縫隙:“主子,您來了……”
段譽點點頭,卻沒有說話,那個人,卻是認得段青茗的,他一看段青茗,立馬站直身體,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然後,笑道:“大小姐好……奴才名叫三賴子。”
段譽微微蹙了蹙眉。臉上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
段青茗有些奇怪地望著這個如此眼生的夥計模樣的人,說道:“你認得我?”
三賴子心道,我當然認得您啊,皆因為我曾經在段府的門前蹲點啊,足足蹲了半個多月,你說說,怎麽會不認識您呢?
自然了,這話三賴子可是不敢說的。
不要說舊話不重提,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三賴子,是想徹底地忘記過去,然後跟著段譽重新做人。
段譽淡淡地朝三賴子看了一眼。
三賴子的臉有些紅了。
他一看段譽的臉色,連忙改口道:“大小姐,主子經常對小的們提起您,小的聽著聽著就記得了……更何況,主子說過了,他隻和他的姐姐才如此親密,所以,小的就鬥膽猜測了一下。”
段青茗笑了一下:“你叫譽兒主子?”
看這個三賴子八麵玲瓏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闖過不少地方的人,這樣的人居然肯跟段譽,還叫段譽主子?那麽,他在段譽的生活裏,扮演的又是什麽身份呢?
三賴子知道段青茗眼睛毒,既疼愛段譽,又眼睛裏容不下砂子。於是,他連忙解釋道:“大小姐……小的就是這中國大酒樓的跑堂……您看看,這裏寫著呢!”
說完,三賴子轉過身去,讓段青茗看他的背後,原來,他的稀奇的夥計衣服背後,還真的繡著幾個大字“中國大酒樓。”
段青茗掩口笑了起來。
她指了指三賴子身上那一套合體,而且絕對不會累贅的夥計衣服,看著眼前顯得精幹伶俐的三賴子,不由地問道:“你這衣服是誰做的?”
若說這衣服又是段譽想的,段青茗可不信了。因為,段譽就連自己的衣服都是懶得多看一眼的,平日裏要做衣服的時候,都是她幫段譽挑好材料,量好尺寸,然後,做好送過去,通常,衣服都送過去好多天了,段譽都不會試一下,你若問他,他的理由永遠都是“不是有衣服穿嘛,有空再說。”
為了這事,段青茗沒少說他,現在,你說他會做衣服,段青茗怎麽會信呢?
果然,三賴子偷偷地看了段譽一眼,看到對方沒有什麽表情的樣子,這才規規矩矩地說道:“回大小姐的話,是主子設計的。然後,請了裁縫師來做的。”
為了這套衣服,段譽可是費了不少的心神。現在想來,自己所跟的這個主子,還真的與眾不同,獨樹一幟啊。
三賴子無數將都在慶幸,他荒唐了半生,一直找不到生存的理由,原本以為沒了,可現在想想,才知道他的使命,就是等主子的到來。
段譽設計的麽?
段青茗可不知道,這段譽還有設計衣服的天賦呢。
段譽已經上了樓梯,他在上麵朝段青茗招手:“姐,姐,快上來,他們已經在等了。”
他們麽?那麽,還有別的人在等麽?
段青茗笑著和三賴子點點頭,然後,隨著段譽的步伐上樓去了。
這酒樓分一樓和二樓。一樓的台子並不多,充其量,也隻有二十來張台子。而且,這些台子,還全部都是靠窗子的。
這些窗子,原本應該沒有這麽大的,想來裝修的時候房間擴大了,此時,人坐在窗前,顯得亮堂得很。
再往二樓,就全部都是一間一間隔開的小雅座。
每一個雅座的門口,都有一個別出心裁的名字:“北京”,“上海”,“廊坊”“蘇州”等等。
而且,段青茗發現,蘇州那間雅間在最靠裏的地方,空間特別的大。和別的房間不同的是,這間房間裏山水石雕,無一不齊。
段譽徑直朝“蘇州”走去。
才一走到門口,忽然,門內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段譽,你怎麽現在才來?可叫我們好等。”
段譽咧嘴笑了一下,衝屋子裏招了招手,然後,就牽著段青茗就進了屋子。
屋子裏,十分熱鬧,而段青茗驚奇地發現,這裏麵,全部都是她認識的人,而且,還是她僅有的幾個朋友。
薛凝蘭,聶采月,玉蘿公主。而其他的,則是薛子軒,薛寧軒兩兄弟,清鐸,還有就是寧家兄弟了。
薛凝蘭還是一看到段青茗,就笑昨眼睛眉毛都找不到的樣子。而聶采月,還是和以前一樣,淡淡地喚了段青茗一聲,眸子裏透著喜悅的光彩,卻沒有過多的話。
薛子軒和薛寧軒兄弟,開始轉著段譽問個不停。寧家兄弟一看到段青茗,就笑著,個個過來叫妹子。
隻有,這種場麵,段青茗卻沒有看到劉淵。
是的,除了炎淩宇之外,段青茗今生為數不多的朋友,全部都到了,唯獨劉淵沒有來。
段青茗閃了閃眸子,卻沒有說話。
看到段青茗的視線停頓了一下,段譽說道:“劉淵哥哥這會兒有事,可能要等會兒再來。”
一側的聶采月不由地眼神黯了一下。
段青茗居然還記掛著劉淵?
段青茗恰巧看到了聶采月臉上的不悅,她微微地歎了口氣,說道:“譽兒,以後,你不要再劉淵哥哥,劉淵哥哥地叫了,要叫她劉兄。你知道麽?”
段譽眨眨眼,似乎不明白段青茗的話。
段青茗說道:“‘哥哥’是自己的至親血脈。非同族而不得輕喚。而‘兄’,則是尊敬的意思。所有你尊重的人,都可以以此稱呼。”
段譽不明白地說道:“可是,姐姐,劉淵哥哥是我們的義兄啊。”
段青茗說道:“這義兄是私底下裏叫的,若是讓外人聽到了,怕會說我們有攀權附貴之嫌。所以,你以後的稱呼上,還是留意一些吧。”
段譽扭了扭身體,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可是,我就是視劉淵哥哥為兄長了。我是打心裏尊重他的啊。”
段青茗淡淡地看了一眼眼神稍微鬆動的聶采月,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啊,可惜的是,人同此心的,又有幾個人呢?你若顯得過分親熱了,倒叫別的人想歪了,而且,劉淵也會難做的。”
段譽斜眼裏,看到眉頭舒展的聶采月。他恍然,段青茗這話,是說給聶采月聽的。
雖然,這些段青茗並不在乎,可是,段譽的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