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蘭一邊用力地彈跳,一邊尖聲驚叫,刺耳而又尖銳。她一邊驚叫,一邊用力想要甩開小貓兒。
然而,小貓兒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下定決心不放手了。總之,段玉蘭叫得越大聲,小貓兒就宛如附骨之蛆一般地抓得越緊。段玉蘭象個猴子一般地,又是跳,又是叫的,非但沒有甩掉小貓兒,而且,隨著她努力掙脫的手,那隻小黑貓兒,一個跳躍,竟然順勢爬上了段玉蘭的頭,小貓兒尖利的爪子,不停地上攀,它不但攀上了段玉蘭的頭頂,還一把抓住了段玉蘭的臉。
小貓兒尖利的爪印,在段玉蘭的臉上,亂抓亂撓,段玉蘭的臉上,頓時被抓了幾道長長的印痕。
隻聽“啊”的一聲驚叫,原本已經驚慌失措得亂了方寸的段玉蘭更是肝膽欲裂。她在書房裏飛快奔逃,用力地閃避和甩拉。這一爭之下,可以說是慌不擇路,狼籍一片。
段玉蘭的動作太快,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一個亂翻之下,一下子掀翻了書桌,再一下子,又踢飛了凳子。她再一閃之下,又撲翻了段正桌子上的書,再不經意之間,她又撞到了段正,狠狠地將段正撞了個趔趄。
段青茗似乎被眼前的一切給嚇呆了。她戰戰兢兢地躲在段正的身後,隻是連聲焦急地叫:“蘭妹妹,扔了它,扔了它。”。
而一側的段譽,早嚇得想哭了,他一邊追著段玉蘭,一邊無望地叫道:“小貓兒,我的小貓兒……二姐姐,請別傷害它……”
這下子,整個書房裏,真的是雞飛狗跳,一片狼籍。
最後,小貓兒被嚇壞了,它飛快地跑到了書架的頂上,然後,居高臨下地望著段玉蘭,警惕地發出一聲“喵”叫。
而段玉蘭,頭發被貓兒抓亂了,臉上,也布滿了幾道長長的傷痕,更有甚者,現在的她,仍然處在瘋狂的狀態之中。她不停地用力亂抓亂叫,亂吵亂跳,直到鐵峰趕上前來,將那隻貓兒抱走。書房裏,這才冷靜下來。
段青茗仍舊被嚇得呆呆的。此時,她看到段玉蘭似乎安靜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有些心疼地說道:“蘭妹妹,你沒事吧?”
段一玉蘭怎麽會沒事呢?
她的頭發,亂成了一團糟,頭上的珠釵“錚錚”落地,摔壞了釵頭的配飾。而她的臉上,也布滿了一條條的血痕,有慘淡的血水,正慢慢地滲透出來。
要知道,動物的爪子,可都是有毒的啊,這搞不好的,段玉蘭一張好好的臉,就真的要毀容了。段青茗望著段玉蘭一張鮮血淋漓而下的臉,微微地在心內冷笑起來。
段玉蘭,偷雞不著蝕把米,說的就是你。
段玉蘭被方才的一著,嚇怕了。她心有餘悸地望著書櫃頂的某一處,渾身顫抖著,沒有任何焦躁的眼神裏,仍舊流露出說不出的驚恐的光芒。
此時,聽到段青茗問,她似乎才清醒過來,先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望了段青茗一眼,然後,她一下子跳了起來,用力伸指朝段青茗一指,用力吼了出來:“段青茗,你知道我怕貓兒,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段青茗似乎被段玉蘭的表情嚇到了。她臉色蒼白地望著大失常態的段玉蘭,嚅囁地說道:“蘭妹妹……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怕貓兒啊……”
身後的段譽哭喪著臉,望著被鐵峰帶走的黑貓兒,深知道對方是凶多吉少了。此時,看到段玉蘭凶巴巴的樣子,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二姐姐騙人,二姐姐根本就是怕貓兒怕得不得了的,怎麽可能幫張姨娘趕走貓兒嘛,虧得我還信了二姐姐,抱了貓兒來給你認……二姐姐,你還我貓兒,還我貓兒……”
段譽哭,段玉蘭吼,段青茗象是被嚇住了,一臉的不知所措。再加上一屋子的狼籍,原本一直沉著臉的段正忽然一拍桌子,大聲怒吼道:“好了,都給我住口……”
書房裏,頓時安靜下來。段玉蘭憤憤,段譽一臉的委屈,就連段青茗,也是一臉的難過悲憤。三個人一起望著段正,一時再沒有人出聲了。
鐵峰走了進來,帶領下人將書房裏的桌椅恢複原狀。而段正始終板著臉,坐在當中的椅子上,怒斥道:“你們當這是唱戲呢?嗯?”
段青茗首先跪下了,她低著頭,羞愧無比地說道:“爹爹,請您罰茗兒吧……因為茗兒關心蘭妹妹不夠,所以,就連她怕貓兒這件事竟然都不知曉。如今,還害蘭妹妹被貓兒抓了,說不得,就要毀容了,這一切,可都是茗兒的錯啊,還請爹爹原諒茗兒。先讓蘭妹妹去上藥去吧,要不,她的臉,就要毀了的啊。”
段青茗不說段玉蘭的臉則已,她這一說,段玉蘭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冒了上來。她雙手一叉腰,疾言厲色地說道:“哼,段青茗,你不要在這裏假裝好心……我怕貓兒的事情,你怎麽會不知道?說不得,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現在,我被貓兒抓了,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段青茗一把拉過段玉蘭,焦急地說道:“蘭妹妹休要說胡話,你的臉傷了,要先去上藥知道麽?你快點來,先和爹爹賠罪吧,然後,姐姐陪你去上藥……”
段玉蘭用力一甩,就將段青茗甩了老遠。她瞪大眼睛望著段青茗,眼睛都在冒火:“段青茗,你別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我這張臉毀了,你不是正開心麽?現在,又來貓罵耗子似慈悲了?哼,我不稀罕。”
段譽在一則,仍舊哀哀地哭,他一邊哭,一邊說道:“二姐姐騙人,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幫姨娘趕貓兒,而是你根本就是推了姨娘摔跤的……嗚嗚。二姐姐壞人。”
段玉蘭一聽段譽的話,火氣更加足了。她一指段譽,惡狠狠地說道:“誰告訴你我扶了張姨娘了?誰告訴你我幫她趕了貓兒了……段譽,段青茗陷害我倒也罷了,就連你也幫著她,你是不是活膩了?”
段玉蘭的胸口,仍舊在起伏不停。看她的臉色,怒氣橫生,鮮血淋漓,那樣子,十分的猙獰。
這事擺明了,就是段青茗擺了她一道的,可現在,卻裝得沒事人一般,你說說,這段青茗,得有多陰險啊?再說這段譽。明擺著的,是和段青茗一起陰自己的,可是,到了現在,怎麽段正還是一個是非不分呢?
段玉蘭並非不聰明,也並非智謀不夠。而是她就差在以前被劉蓉保護得太好了,從來沒有經曆過風雨,也沒有獨當過一麵,所以,在麵對兩個大人的靈魂的時候,她表現得才太過浮躁,根本就沉不住氣。而段青茗和段譽,恰巧就是摸準了段玉蘭的這一點兒,所以,才敢冒著段正發怒的危險,然後,激段玉蘭發火。
現在,兩人的目的都達到了。於是,彼此沉默著,再不說話了。
段正望著段玉蘭不停地滲血的臉,再看看扶著桌子的一角,慢慢地站起的段青茗,這下子,氣得頭都痛了。
他扶著桌子站起,用顫抖的手指著段玉蘭,一字一句地說道:“逆女,你給我跪下。”
段玉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可是,她仍然挺直著脊背,用不屈的眼神望著段正,倔強地說道:“這不是女兒的錯,是段青茗她算計女兒。請爹爹為女兒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