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霧隱宗諸多新晉的凝元弟子,都分配了相應的曆練任務,其中許曉冬被委派監督一處靈石礦脈的後續開采,這份人人鄙夷的閑差,卻讓他樂不可滋,不僅將狐女帶在身邊,還專門找袁行要了兩個空儲物袋,準備心懷不軌的中飽私囊一番。
接天廣場上,趙誌高、何良勇和餘秉列三人各立一方,紛紛將目光投向登仙道。袁行和焦鐵漢站在一旁,低聲交談。五人盡皆身著道裝,趙誌高的道裝,也臨時更換為深藍色長袍,半月前,宗主鄭呈厷曾對他許諾過,此行完成任務後,將正式將其提為專修弟子。
“修真界曆來將仙道、儒道和佛道並稱為正道,魔道由於修煉的手段比較激進,就被稱為邪道,鬼道遊離於修真體係之外,隻有一些元神之體迫於無奈,才會轉修鬼道。仙儒佛三道才是修真體係的正統,在世俗也影響頗深,其中道觀和寺廟,就是仙佛兩道的產物,而儒道甚至在世俗衍生出了另外的‘儒門六藝’,被奉為治國的經略聖典。”焦鐵漢侃侃而談,“仙境多道觀,佛宗則遍地寺廟,以讓凡人供奉香火,朝拜祈禱。”
袁行微微一笑:“焦師兄,沒想到你會去真義閣查閱這些信息?”
此時,另外三人紛紛湊了過來。
何良勇對焦鐵漢的話語呲之以鼻:“世俗觀裏的那些道士不倫不類,隻會沽名釣譽,豈能與仙道修士相提並論?我們五人即將前往儒園,不如推舉出一名隊長,在將來與魔修的戰鬥中,領導大家共同進退,諸位以為如何?”
趙誌高首先點頭:“何師兄所言甚是,此舉能大大增加我們的保命幾率。”
焦鐵漢瞟了何良勇一眼,撓撓頭,憨憨一笑:“俺以為,何師兄德高望重,最適合當隊長了!”
“哪裏哪裏?焦師弟過於抬舉了。”焦鐵漢所言,正合何良勇心意,但他卻表現出一臉謙遜的模樣,“我在宗門的資曆尚淺,若擔當隊長一職,豈不貽笑大方?不如就讓餘師弟來當吧?”
似乎不善言談的餘秉列麵無表情:“組隊可以,其它免談!”
袁行當下也表態:“何師兄,你具有領袖氣度,切莫推辭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何良勇直接略過趙誌高的意見,“我們五人雖然組隊,但僅限於除魔戰場上的相互幫助,對於擊殺對手的戰利品,依然由個人所得。”
那日鄭呈厷分別召見五人時,所說的話語其實相差無幾,何良勇私下以為,霧隱宗下一任的宗主將在他們五人中產生,而此次的任務乃是對他們的考驗,於是就提議組隊,並如願地當上隊長,但他對自己的戰力十分自信,自然不願意戰利品被別人均分。
一身道袍的鄭呈厷從接天殿一飛而來,停在五人麵前,待五人紛紛行禮後,他鄭重道:“普濟盟傳來最新消息,仙境三國的仙道修士,將負責協助佛宗奪回庚國的地盤,而仙境佛修則與魔域交戰,故而隻要將魔修從庚國趕回他們老巢,你們五人就算完成任務,希望你們全力以赴,不要折損了霧隱宗的名聲。現在,你們跟我去瞬行閣。”
鄭呈厷直接將袁行五人帶到瞬行閣二層,裏麵隻有七間石室,每間都布設有一個中型遠程傳送陣,平時很少使用。
在一間石室門口站定,鄭呈厷神識一動,一枚白色玉符從儲物袋一飛而出,指訣一掐,玉符發出一道黃光,射向石門上的一處符紋,一聲轟然大響中,石門移進一側牆壁,白色玉符自行飛回儲物袋。
鄭呈厷舉步而入,袁行等人紛紛跟進,石室居中有一座數丈方圓的玉台,台麵上銘有密密麻麻的玄奧符紋。
“仙境各大仙門與佛宗仙門之間,都有互設跨國傳送陣。你們都站到傳送台上吧,待會記得運出將護體光罩,否則跨國傳送的空間拉扯力,足以撕裂你們的身體。”
鄭呈厷慎重交代完,待袁行五人都站到玉台上後,八塊中品靈石頓時飛出儲物袋,自行填入玉台邊緣的八處凹槽,接著雙手連連掐訣,不斷點向玉台,八道黃色光柱從凹槽中勃然而發,於空中交匯,形成一個環形光罩,蓋住石台,隨後“轟”地一聲巨響,黃色光罩一閃而逝,袁行五人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
己國北依癸國,東西南三麵緊鄰比翼海,境內縱列四條靈山,分別被四大道門占據,其中己國西北部的碧落山脈,南北長度僅數百裏,正是儒園所在地。
碧落山脈有七座高峰,儒門六藝各擁一座,山門坐落於最高的塗煙峰上。摩天而立的塗煙峰煙雲浮蕩,空靈飄渺,峰中密布著一座座木質閣樓,這些閣樓的樣式,類似世俗中的書院,盡皆用粗如水桶的巨木搭建而成,布局恢弘壯觀,錯落有致。
一座名為“傳送院”的木舍中,有一間深埋地下的石室,石室中同樣有一座圓形石台,石台前站有一名凝元初期的青年女修,女修生得眉清目秀,身著束腰窄袖白裙,襯托出玲瓏有致的苗條體型,右胸繡有一杆毛筆和一方硯台,正是儒園的道標。
“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就在女修喃喃一聲時,石台突然發出刺耳的轟鳴聲,袁行五人憑空出現在台麵上,或晃晃腦袋,或渾身一震,顯然尚未從跨國傳送的不適感中反應過來。
女修見狀,麵色一喜,連忙問:“敢問諸位是辛國霧隱宗的道友嗎?”
五人走下石台,已有隊長虛名的何良勇,一見白裙女修,目中閃過一絲異彩,拱手回道:“我等正是從霧隱宗千裏迢迢趕來佛宗助拳的勇士,我是他們的隊長!”
“在下陳水清,見過諸位道友。”白裙女修嫣然一笑,本就姣好的容顏,更添幾分媚色,“按照規矩,在下先要驗過諸位道友的身份玉牌,才能接待,還望諸位道友見諒!”
“將身份玉牌都亮出來吧。”何良勇字正腔圓地吩咐了一聲,以顯示自己在五人中的領袖地位,“否則儒園就要以為我們是魔域的奸細了。”
“諸位果然是霧隱宗的道友。”陳水清神識一探,檢驗過袁行五人的身份玉牌,取出一枚玉符,將石門開啟,“請道友隨在下移步迎賓院,園主已在那裏等候。”
袁行等人隨陳水清走出石室,她掐出一道法訣,重新關閉石門,隨後當前拾階而上,來到洞階盡頭處,指訣一掐,一麵封閉的石蓋驟然移進洞壁,露出一個洞口。
洞口外就是傳送院的地麵,數人走出木舍,隻見一座座木樓間,茂樹競翠,花朵繽紛,別有一番勝景,清風吹拂間,有濃鬱花香撲麵而來,令人神清氣爽,駐足流連。
“很美。”餘秉列由心地稱讚一聲。
“花美人更美,無酒人自醉!”似乎有意賣弄才華的何良勇,瞟了陳水清一眼,搖頭晃腦的出口成詩。
“何道友過獎了。”陳水清淺淺一笑,一步踏上小徑,袁行等人自然跟在她身後。
迎賓院坐落在塗煙峰頂,是一座單層木舍,四麵雕梁畫棟,頗為氣派,裏麵隻有一間寬敞大廳,兩排木座羅列左右,幾上已擺有靈酒瓜果等待客之物,內側居中的主位上,坐著一名華發蒼顏,目光深邃的老者,正是儒園的園主。
袁行等人一走進大廳,陳水清就朝老者行禮:“園主,我身後的五位道友,都是辛國霧隱宗派來相助的精英。”
“我等見過園主!”袁行等人異口同聲。
“霧隱宗乃是三仙盟數一數二的大道門,門下弟子盡皆一表人才啊。老夫陸舍無,在此代普濟盟感謝霧隱宗的相助之情。”老者和顏悅色,“諸位道友請坐,幾上俗物請隨意品嚐,不必客氣。”
袁行等人連同陳水清一同入座,何良勇問:“園主,在下何良勇,乃是霧隱宗除魔小隊的隊長,其它道門的道友都來齊了嗎?”
此次,辛國六大道門派出的凝元修士,除了摩迦寺,盡皆落腳於儒園。
“除了上行穀,辛國的其它道門已悉數到齊。”陸舍無瞟了何良勇一眼,“魔道作為一種修真派別,在中古盛極一時。因其修練的魔魂,乃是人類元神中偏向邪惡的一麵,許多魔修把持不住心性,紛紛采用血腥手段祭煉寶物,導致世俗生靈塗炭,可謂禍亂天下。有心懷大慈悲的古修,創立了以普渡眾生為理念的佛道,並大舉消滅魔修,佛魔兩道也因此成了宿敵,數千年來一直征伐不休。”
見陸舍無停了下來,何良勇立即朗朗接聲:“除魔衛道乃是每一位修士應盡的責任,敢問園主,我們何時能上戰場,在下都等不及了。”
陸舍無的回答出人意料:“前些年,庚國被魔域占據後,庚國的修士盡皆朝戊己兩國轉移,雖然造成了資源上的緊張,但芸洲的魔門因為有芸洲正道的牽製,並沒有加入蒼洲魔域,普濟盟向三仙盟求援,其實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