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裏,蘇越便宣布了閉關。
倒不是他想在這十日裏提升修為,而是識海中的劍道感悟太多,他需要整理。
青梅紅杏整日迷糊,伺候著顰兒舒舒坦坦,旁的事務也不關心。
幾人之中,唯獨這謝遷整日忙碌。原因自是因為蘇越帶來的兩套絕學,大劈棺手和風雷印法。
這等絕學,基本上這人世間最強的武功了,謝遷素來喜歡練武,自然喜出望外,整日在校場,或是練風雷印,或是練大劈棺手。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十日過去。
武閣之中數十匹烈馬奔跑,一隊隊甲士呼嘯而過,高聲喝道。
“三通鼓罷,校場集合!”
咚咚咚!
足有一丈方圓的牛皮大鼓在一個力士的敲擊下發出震天轟鳴,迅速傳遍整個武閣,一時間不管是後山,還是其他地方,所有武閣成員都推開門戶,牽著戰馬,穿戴著鎧甲,走了出來。
蘇越從閉關中蘇醒,出來之後青梅紅杏已經為他準備好披掛,連忙穿戴完畢,與謝遷一起走向外邊。
顰兒卻是一動不動,慵懶的曬著太陽,揮了揮小爪,示意告別。
蘇越知道,顰兒素來厭惡殺戮,平時他殺人倒還能忍受,但戰場上動輒就是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她自然是不願意去的。再者,世俗之間的戰爭而已,並不被顰兒放在眼中,她認為蘇越不會有危險,很是放心。
跨上戰馬,蘇越與謝遷匆匆匯入人流之中,才發現校場之上,三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武閣成員都到齊了。
人齊之後,領兵的將軍甚至絲毫不清點,便下了進軍的命令,三百多昂藏男子騎馬踏過武閣,飛奔至巨鹿城。
巨鹿城外,此刻人山人海,足足有十萬大軍在此集合!
各個營帳都有軍士守護,數不清的軍需物資堆在倉庫中,一股肅殺的氣息直衝雲霄。
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軍陣,即使蘇越已經是修行者,仍然有些心悸。
“蟻多咬死象,如果有十萬弓弩手齊齊射箭,就算是築基的修士也要飲恨……”
蘇越心中想著,武閣的隊伍卻是不知不覺的進入中軍之中。
此次領兵元帥,乃是周王趙永,被拜為征西大將軍,統轄一切兵馬。
領兵的將軍雷厲風行,將所有武閣成員帶到中軍之後,便立即轉身,宣讀著軍令。
武閣的成員,每一個都是年輕一輩的高手,在軍隊之中,可勝任百夫長,千人將,此次大秦的確是動真格的了,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這將軍宣讀的軍令,便是分配武閣成員的,除卻元帥之外,此次領軍的還有一個副帥,八個大將,都是久經軍伍的軍人。這些武閣成員,會被分到這些大將的隊伍中,然後聽從大將的軍令。
“慕容天南,前往征西大將軍帳中聽命!”
“黃胄,前往征西大將軍帳中聽命!”
“沈傲,前往征西大將軍帳中聽命!”
軍令前三條,便讓武閣成員躁動起來。
“看來慕容天南三人要被栽培了,武閣前三就算是征西大將軍也不敢怠慢。”
“你們莫要忘記他們三人也都有侯爵,也算是勳貴,說不定要被放在大將軍帳中保護起來。”
“不錯,武閣前三,個個都有著後天巔峰的實力,假以時日必然可以突破先天,他們都是大秦的瑰寶,怎麽可能跟我們一樣上陣拚殺?”
到底不是正經的軍人,看到震驚的事情立刻便嗡嗡議論起來,每個人的神色都不相同,或是豔羨,或是嫉妒,或是平靜。
蘇越卻沒有太過動容,他隻是抬眼去看了看這三人。
慕容天南二十三歲,看起來卻像是三十歲的人,身材魁梧,肌膚古銅色,短短的胡須生長在下巴周圍。
黃胄卻是一個持弓的青年,練的是家傳武功,名門子弟,風度翩翩。
沈傲卻是寒門之人,城府頗深,寵辱不驚,很平靜的抱拳領命。
這三人,就是武閣前三,最神秘的的三個人,此刻也隨著大軍出征。
若是在以前,蘇越定會小心打量他們,但是現在,卻隻是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武閣前三又如何?半步先天蘇某都曾殺過。
“王玉,前往鎮南侯帳中聽命……”
“田道,前往武昌侯帳中聽命……”
武閣的成員,在那將軍漠然念誦的軍令中,一點點減少,最後,就連謝遷也被分配走了,剩下的,隻有蘇越一人。
中軍大營空曠無比,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隻剩下蘇越一人。
“將軍,蘇某該去哪裏?”
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蘇越心頭,他朗聲問道。
這將軍揚了揚手中的軍令,冷聲道:“所有人分配完畢,沒有你的名字。”
“這是為何?”
蘇越皺眉,問道。
他也是武閣成員,軍令上怎麽可能沒有他的名字,難道是上次得罪了歐陽閣老,他從中作梗?
隻是蘇越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歐陽閣老是大儒,光明磊落,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就在這等著吧,我去問問副帥!”
這將軍看著蘇越,忽然間露出詭異的神色,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蘇越看著他轉身進入大帳,眼神也是冷了下來。
等待,默默的等待,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仍然沒有任何消息,那個將軍進入大帳之後,根本不曾出來。
來來往往的軍士對蘇越指指點點,什麽議論都有。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都暗了下來,仍然沒有人理會蘇越。
“看來,是有人故意與蘇某過不去了。”
蘇越歎了一口氣,忽然說道,似是無奈,但轉瞬之間,他又冷哼一聲。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難為我!”
從戰馬上下來,蘇越脫下身上沉重的甲胄,拔出腰間的戰劍,一步步的朝中軍大帳走去。
“武閣成員,蘇越求見諸位將軍!”
蘇越高聲喊道,聲音傳遍四周,不少軍士都投來好奇的眼光。
不出所料,大帳之中無人應答,蘇越淡淡道。
“不說話?那麽蘇某便進去了。”
不從大帳正麵進入,蘇越隨便找了個方向,一劍刺去。
刺啦……
守衛大帳的軍士還沒反應過來,大帳就被蘇越劃了一個巨大的縫隙,他們剛要喝止,蘇越已經一步踏了進去。
“哼,我說這麽久了,你為什麽還不給我消息,原來是在這裏快活!”
大帳之中的景象收入蘇越眼中,竟是數十名高級將領,吃著大魚大肉,飲著美酒,卻是在赴宴。而那個將蘇越帶到這裏的將軍,也在這人群之中,喝的麵紅耳赤。
這般景象,讓蘇越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然而總是有清醒的人,一個將領看到蘇越提著劍進來,當即站了起來,一拍桌案,喝道。
“大膽狂徒,竟敢攜帶兵器進入中軍大帳,還不快快來人將他擒下!”
轟!
大帳之中不知何時湧出一堆軍士,個個都是氣息沉凝,訓練有素。
“原來如此,你們早就等著蘇某踏入此間,然後來拿我。”
蘇越看到這些顯然埋伏已久的精銳,恍然間明白了所有。原來,軍令上沒有他的名字,就是為了讓他感到憤怒和猜疑,而那將領進入大帳之後不出來,便是要挑起蘇越的怒火,幾個時辰過去後,蘇越很容易做出衝動的行為。
正是因為如此,蘇越才很容易的刺破了中軍大帳,走了進來。
這全是因為守著大帳的軍士早就得到授意,不要阻攔蘇越,放他進來。
擅闖大帳,死罪一條,蘇越隻要進來,便可讓埋伏好的精銳將其擒殺!
一環套一環的算計,就是為了逼蘇越到絕境。
“說吧,到底是哪個大將,如此算計蘇某?”
蘇越冷眼瞥著眾人,問道。
如此陣仗,普通人絕對擺不出來,能夠利用中軍大帳做文章的人,除了征西大將軍之外,那副帥,以及八個大將,都能做到。也就是說,算計蘇越的人,便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員。
“賊子休得胡言,還不束手就擒!”
那發號施令的將領壓根不曾飲酒,顯然是等蘇越很久了,一聲厲喝之後,立即指向蘇越。
埋伏的數十精銳都是一流高手,再加上這裏的統兵將軍,就算是後天強者,也難以脫身。
一時間原本還在飲酒的將領,不知從哪裏抽出刀劍,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殺向蘇越。
“不說是麽?那我就逼你出來!”
蘇越隱隱間有了猜測,這個猜測讓他怒意盎然,他決心絲毫不退讓,一抖戰將,與眾人刀兵交擊。
雖然這些軍士,將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對於蘇越來說,卻不是什麽麻煩。
閑庭漫步一般踏在大帳之中,每一次的揮劍都能刺中人,卻是並沒下殺手,而隻是使其失去戰鬥力。
一劍挑翻那發號施令的將領,蘇越將劍柄擱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
“誰敢上前半步,我便殺了他!”
眾人不敢動,或是攝於蘇越武力,或是礙於同僚性命。
啪啪啪……
忽然間有人拍手,一個麵容陰翳的中年人帶著一隊將領,走入大帳之中,笑著。
“沒想到,你這個逆子居然成長的這麽快,數十精銳,都拿你不下,頗讓本將有養虎為患的感覺啊。”
“副帥!”
所有人束手,衝著中年人躬身一禮。
“建寧侯,果然是你!”
蘇越推開挾持的將領,拿劍指著建寧侯,握住劍柄的手都因為大力而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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