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寒意！
就算是葉家人，也是滿目震撼，生出貫徹全身的寒意。
五個築基後期，縱橫北域邊緣地帶二百年無人敢於招惹的強者，竟然就這麽死了？
沒有人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鬼老麵如土色，心神巨震，被雷獸抓住機會，一爪拍在胸口，吐血倒飛，身受重傷。
波家人如喪考妣，使勁咽著唾液退後，他們的目光看向主心骨波霸天，卻發現後者也是微微顫抖，臉色蒼白。
“這，怎麽可能？”
空山五老是什麽實力，波霸天非常清楚，否則他也不會找他們五個合作，尤其是當他們五人拿出玄龜甲的時候，他更是知道自己低估了這五個人。但就是這被他低估的空山五老，卻是幹脆利落的死在這個一再被他高估的蘇越手上。
這種強烈的落差，除卻讓他震驚之外，就是難以形容的恐懼。
葉子峰回過頭，看到葉媚捂住紅唇神色訝異的模樣，一種自卑感湧上心頭，他痛苦的閉上眼，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蘇越心中很是愉悅，玄龜甲這樣的寶物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需要了，有此物在，與人鬥法防禦力提升數倍，並且直到進入靈台境界，玄龜甲都有很大的作用。玄龜這等生靈，恐怖的防禦力早已是無數修士垂涎的，蘇越能夠得到，也是幸運。
他有些期待的將空山五老的儲物袋摘下，並無查看，但心裏卻知裏麵會有不少好東西，別的不說，光是他們五人在拍賣會上得到的那本可以開靈的南華經，就足以讓他動心。
看著空山五老的屍體從雲海拋落，蘇越心中也是有些僥幸的感覺，如果不是屠靈劍訣擁有斬斷靈根，無法被法器防禦的特性，那麽現在死的或許是他，因為玄龜甲的防禦力，是他難以攻破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屠靈劍訣真的無形無影，無視任何防禦，隻是因為屠靈劍訣的特性是作用於靈力，它不傷及身體任何部分，就像是神識一樣，直接轟擊內在靈魄，而它的目標卻是體內的靈力，隻要用精神力抵擋，是可以將屠靈劍訣阻擋的。
但或多或少，屠靈劍訣也是具有削弱敵人靈力的特性的，對敵的時候，哪怕是削弱地方一成靈力，那也是很好的。
同境界對敵，施展屠靈劍訣先天就領先敵人一些，豈有落敗之理？這也是屠靈上人能夠走那麽遠，最終達到金丹境界的原因。
空山五老眼力有限，不知用神識防禦，所以才吃了大虧，被蘇越完全斷去靈力，導致玄龜甲失去控製，才丟了性命。這也是築基修士的局限所在，若是換做靈台修士，則不會出現這麽大的好處。
但是在場之人並不知道這些，他們隻知道蘇越斬殺了空山五老，自己幾乎是毫發無損，在他們眼中，現在的蘇越幾乎是與靈台修士沒有什麽差別了。
回過頭，目光再次變得冰冷，蘇越看向波霸天。
“蘇某之物，你給還是不給！”
一聲喝問，不留情麵，眾目睽睽之下波霸天豈能就範？當即強自鎮定說道。
“給又如何？不給又如何？”
蘇越冷笑道。
“給我就活，不給就死！”
波霸天感覺到殺意，知道這不是恐嚇，連忙後退幾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豈能交出獨腳銅人？若是日後傳回紫霞城，他立即顏麵掃地，甚至很有可能受到長輩的處罰。所以這個時候他隻能咬牙硬撐了，說道。
“我乃波家少主，你若殺我，必難逃一死！”
這倒是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大家族的子弟似乎都喜歡用這個套路，最開始不可一世，之後發現敵人比想象的強大，最後為了臉麵死撐，搬出後台震懾敵人，妄圖保全。隻可惜蘇越完全不吃這一套，他用行動作出了回答，直接踏前一步。
一步之下，如同踏在波霸天心頭，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吼道。
“你真敢殺我？”
蘇越不做聲，隻是麵無表情，握緊劍柄，寒冷的鋒銳光芒從劍身劃過，殺意濃重。
“……你可知我波家有多麽強大？老祖已經突破靈台二重，築基後期強者數十，殺你如碾死一隻螞蟻！”
簡單的幾個動作，卻是如同一座山一樣壓在波霸天的心頭，他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用更大的聲音吼道，宣泄自己的恐懼，他害怕自己妥協。
蘇越這一次踏前幾步，幾乎是迅速拉近距離，長劍抬起，一團銀色的劍光在劍刃凝聚。
“裝什麽英雄？早在殺黃道靈的時候蘇某就知道，你們這些沒用的家族子弟，都有著長輩的神念庇護，臨死前的一刻便會觸及這神念，最後救得自己性命……”
波霸天臉色一變，蘇越這句話碰到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底牌，似他這種家族的少主，出生的時候就會有老祖的神念附著軀體，保護他的安全，不過這是極其耗費靈力的事情，就算是波家老祖，百年內也隻能為一人做出神念庇護，而這個人不消多說，一般都是他的嫡係後代。老祖的神念，是波霸天最後的底牌，也是他最珍視的東西，因為有了老祖神念，他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如果這一次被蘇越所破，那麽他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須知這神念庇護，波家老祖絕不可能再給他施展第二次。
“我更是知道，這神念庇護想要施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而且一個人一生隻能接受一次，我今日殺不了你，但是卻等於廢掉你一條命，下次見麵，必然可以殺你！”
蘇越抓住波霸天的心緒，冷聲說道。
此言一出，後者冷汗直流，不禁開始思考可怕的後果。
“而且，我可以暫時不殺你，扒光你的衣服，掛在天風城的門口，讓天下修士都看看波家少主的風采，到時我再殺你，讓你逃走……卻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臉麵逃回波家？”
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蘇越淡淡說道。
“你！”
波霸天真的怕了，如果真的被蘇越擒下，掛在城門口，那麽他別說是做波家少主了，恐怕會被逐出家族，因為對於一個家族來說，臉麵是非常重要的，而少主這個身份，代表的就是波家的顏麵。蘇越這一番話描述的情景，一旦真的發生，則會讓他生不如死。
不說波霸天，就連葉媚神色也是古怪起來，沒有想到平時做事給人光明磊落感覺的蘇越會說出這樣威脅人的話，這幾乎是家族子弟的克星，因為他們心中最高的信念就是家族的利益，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能有辱家族。
她卻是不知道蘇越來自人間界，那裏沒有地仙界鬥爭激烈，但陰謀詭計，下作伎倆卻絲毫不少，尤其是蘇越的經曆，更是見多了這種事情，耳濡目染之下，必然也是會的。
“看來波家少主果然是有骨氣，那我就動手了！”
話說到這裏，蘇越冷笑一聲，縱身向前就要動手。
“……等等！”
波霸天滿頭大汗，顯然做著極其激烈的心理鬥爭，看到蘇越就要出手，他來不及思考立即叫停，臉色蒼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虛弱道。
“我給你。”
蘇越停下動作，冷眼凝視波霸天，看著這個曾經一言決定他生死的“大人物”緩慢而痛苦的打開儲物袋，取出獨腳銅人，拋給他。
“希望你遵守諾言，放我一人離開。”
波霸天眼中滿是對獨腳銅人的留戀，忽然低下頭，低沉說道。
“嗯？放你一人離開？”
蘇越一怔，繼而路出饒有興趣的神色，歎道。
“不愧是波家少主，一代梟雄，論起心狠手辣，蘇某不及你萬分。”
很多人還不知雲裏霧裏，但是蘇越跟葉媚卻反映了過來，後者輕輕啐了一口，罵道。
“無恥！”
今日被蘇越脅迫，竟是交出獨腳銅人，可謂是顏麵掃地，傳回紫霞城，波霸天肯定會威信大損，到時候整個波家也會有不小的動蕩，於是波霸天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自己一人離開，等到回了紫霞城，便可瞞住所有消息。
至於葉家回去之後會不會大肆宣揚，這根本不在波霸天考慮範圍，兩家本就是宿敵，抹黑對方的話說得多了，信得人也就少了，隻要他死不承認，那麽就沒有任何問題。不同的是，若是這些在場的波家子弟也回去，紙包不住火，到時候這裏發生了什麽必然會傳的滿城風雨，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所以波霸天才會說出這句話，他希望借助蘇越的手，來管住這些波家子弟的“嘴。”
在他想來，蘇越沒有理由拒絕，因為他們是仇人，削弱仇人力量的事情應該不會不做。
隻可惜蘇越還是沒有打算配合他，說句難聽點的，這些波家子弟他若真想殺，不過是盞茶功夫罷了，相比於波家顏麵來說，無疑是因小失大，他不會做出這種傻事，當下便笑道。
“波兄言重了，蘇越豈是濫殺之人，這些波家子弟都是你的手足同胞，我怎麽忍心殺他們呢？”
“蘇越，你！”
波霸天怒極，感受到周圍波家子弟投射而來的仇恨目光，他的心中愈加冰寒，但他卻不敢說話了，因為他看到蘇越雖然是在笑，但是眼裏的光芒依然是冰冷的，隨時都有可能殺他。
他這才明白，自己還沒脫離虎口。
這下子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做一聲，轉身就走，波家子弟跟在後麵，看似追隨，其實卻是離心離德。
鬼老也想走，卻是被蘇越扣住肩膀，身受重傷的老家夥無力反抗，隻能認命。
而蘇越，卻是看向銀龍舟，這一件波家的靈器，發出痛快的大笑，獨腳銅人，玄龜甲，銀龍舟，幾乎可以算是三件靈器，他的收獲，實在是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