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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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離院

壽誕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天上午唐劫剛練完一套劍法,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推開門看,正是林東升。

這林東升生的瘦瘦小小,貌不驚人的樣子,一雙眼睛卻是特別靈活,看起來如個小猴子般。

這刻見了唐劫,滿臉恭維地笑道:“唐兄可準備好了?其他人現在已經在山下等著了。”

唐劫問:“不是說壽宴在晚間進行嗎?怎的這麽早就去?”

林東升回答:“嘿,唐兄你這話就說差了。咱們在學院待的時間長了,難得出來一次,自然要把全天的時間利用起來,好好玩上一玩。大家已經約好了,白天就在城裏玩一天,到了晚宴時直接去我那兒。”

唐劫笑了起來:“那行,等我收拾一下就來。”

自回了屋子換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林東升見唐劫隻穿了一件學子衫,武器什麽的都沒帶,隻是手中提了個盒子,不由問:“唐兄怎的如此簡單?你那斷腸刀呢?”

唐劫笑道:“又不是出去鬥法,帶什麽刀啊。”

“總會有些寄興表演。”

“那就隨便拿把刀舞舞嘛。走吧,我們先去驛處,我正好有些東西要寄出去。”

“寄給二老的?”林東升和唐劫一邊走,一邊隨口問。

“不是,寄給衛家太太的,是少爺托我寄的,仆學嘛。”唐劫回答。

“到是忘記你仆學的身份了。”林東升失聲笑道:“不過若我能有你這般成績,就算是當仆學都心甘啊!”

“得了吧,能當少爺誰當仆學啊,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麽多天之嬌子不去羨慕,偏來羨慕我們這種下人。站在一旁高高在上,鄙視我們這種下賤之人才是正道!”唐劫推了他一把。

“這不說明我禮賢下士?”

“我呸,我看是別有用心還差不多。”

林東升哈哈大笑。

同學二人一路說笑著,嘻嘻哈哈來到驛處,唐劫將盒子交給交給驛處的一名職司學子,那學子給了他一份收據,唐劫隨手收起,揮揮手道:“走吧。”

到了山下,隻見蔡君揚,柳紅煙,平靜月,書名揚,李逸景,楊誌元等學子都已在那裏。

這趟拜壽,林家到是把逍遙社的精英學子一網打盡。

眾人見麵說了幾句便一起上船,向著對岸而去。

待到船離岸將近時,唐劫突然他從袖中取出一把描金扇,竟是對自己輕搖起來。

眾人看他這般作派,紛紛稱奇。

平靜月已捂嘴笑:“唐兄這扇子一揮,到是頗有幾分斯文書生的氣息了。”

唐劫慢條斯理回答:“你這是在說藏在這軀殼下的是敗類嗎?”

眾人大笑。

蔡君揚已皺著眉頭道:“好端端弄把扇子作甚?咱們又不是上京趕考的學子,真是附庸風雅。”

唐劫繼續揮著扇子道:“咱們入京為客,總不合打打殺殺,裝個斯文,充充門麵,也是要的。人生難得幾回裝嘛!”

“那你到是做首詩來聽聽。”

唐劫紙扇一搖,理直氣壯地回答:“不會!我是裝風雅,不是真風雅。”

眾人同時放聲大笑。

轉眼間船已靠岸,一行人下了船,一路向著城內走去。

待到一群人走的遠了,遠處的小樹林中閃出幾道人影。

為首的正是高飛,在他身旁還站著趙新國,此外還有三人,卻都是粗布短衫的打扮。

“是他嗎?”趙新國已問道。

三人互相往往,卻是一起搖頭。

趙新國怒道:“搖頭是什麽意思?說話啊,不是他還是不知道?”

三人一起回答:“回老爺,不知道。”

“廢物!”趙新國被這回答氣得險些吐血。

一名年紀略大些的忙道:“實在是距離遠了些,而且他那扇子搖啊搖的,把半張臉都擋住了。不過就這麽乍一眼看上去,到是有些象。”

“是有些象!”另外兩人也異口同聲道。

高飛已哼道:“看不清就是看不清,哪裏來的又象又不象?我們要的是確切答案,不是這等似是而非的回答。沒看清就跟上去仔細看,今天你們有一整天的時間,給我好好看,一定要認清楚,別再犯之前的錯誤!”

從始至終,天神宮也沒打算等到晚宴時再來辨認,從唐劫出來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認人,以及確認後抓人的準備。

為此天神宮已在整個萬泉城布下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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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唐劫則和學子們好整以暇的漫步閑遊。

此時正值春季,百花盛開,到處是一片繁花似錦的景象,學子林外行人如織,更有不少富家大族家的馬車不時進入——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很快又要有新的學子入學了。

“想想時間過得還真快,倏忽就是一年快過去了。當初入學時的情景,我現在都還記得,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見到別的學子入學,我們竟已從曾經的師弟師妹,轉眼間變成了他的師兄師姐。”柳紅煙唏噓歎了一聲。

這話引起一群學子的迎合。

在大家心中,這一年的時間當真是過得極快的,他們還怎麽感覺到,時間就已從身刺溜滑過去了。

本以為學院十年會很漫長,現在看來,若全心投入到修煉中,十年時光怕也算不了多久。

蔡君揚也唏噓道:“修仙就是如此了,山中無甲子,修仙無歲月。我們現在還不算什麽,等到將來修為高深時,往往一朝入定,就是數年乃至數十年之功。到那時,回頭再看,就會發現身邊往往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幼時紅顏,更成黃土白骨。”

眾人聽得同時心頭駭然。

唐劫淡淡接口:“所以說修仙中人清心寡欲不是沒有原因的,若不能拋開俗世牽掛,終是成不得大道的。”

柳紅煙笑道:“照唐兄這麽說,你我同學象這般共暇出遊,踏青賞花,閑話仙途反到不是正道了,非要如那戚少名安如夢一般,自恃清高,拒人於千裏之外,孑然一身才是正理?”

眾人聽了一起大笑,紛紛道:“就是這個道理!你我所行,終非正途啊!”

平靜月已撅起嘴道:“那多沒意思。就算將來要孑然一身,至少現在還沒到這個時候,何必為了將來的孤單而放棄現在的朋友?能聚在一起時,總是要珍惜一下才是的。”

“卻終歸還是要分開的。”唐劫悠悠接道。

這話聽得所有人心中一沉。

柳紅煙眉頭微皺:“唐兄這話說得太……”

她話沒說完,隻見唐劫已舉步向遠處走去。

柳紅煙一楞,改口道:“你去哪兒?”

唐劫回頭笑笑:“去分開一下。”

他做了個小解的手勢。

柳平二女立時大羞,柳紅煙氣得跺腳,瞪了唐劫一眼再不去看他,隻是叫道:“也總會回來的,還跑得了你?”

“也許吧……”唐劫悠悠說了一句,已向著附近林中穿去。

既是要小解,自然是要找隱蔽無人之地,且可以順理成章地觀察四周。

來到林深葉茂之處,唐劫看看四下無人,已從懷中取出一朵花兒。

那花兒搖身一變,已變成伊伊,卻不說話,隻是看著唐劫。

唐劫蹲下身去,摸摸伊伊的臉蛋:“伊伊,從現在起,哥哥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接下來你得自己照顧自己,還有小虎。”

他將那塊煉獸牌等物取出,用一塊隨身帶好的布包起,一起塞到伊伊手中。

伊伊的臉上已出現淚水:“哥哥,我舍不得你,能不能讓我在你身邊再待一會兒啊?”

這話聽得唐劫心中一痛。

可惜他還是隻能搖頭。

從踏上岸的一刻起,他便再不是安全的。

天神宮隨時隨地都可能動手。

伊伊必須在第一時間離開他,否則每多待一分鍾,都是一分危險。

“我也舍不得你,傻丫頭……”輕輕摟住伊伊,唐劫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這一次,伊伊沒有躲避。

輕親了這一下,唐劫為伊伊擦去淚痕:“去吧,帶著小虎離開這兒,別讓任何人發現你們。”

伊伊再克製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她撲在唐劫的懷裏,哭得無比傷心,淚水如泉般湧出。

盡管知道此時情況危急,每多拖一秒都是風險,但看著伊伊傷心的樣子,唐劫卻怎麽都狠不下心來推開她。

他撫著伊伊的頭,輕拍她的後背:“乖伊伊,想要早點見到哥哥,就聽哥哥的吩咐。隻要打敗那些壞人,伊伊就能回到哥哥身邊了。”

聽到這話,伊伊終於強忍著止住哭聲。

她抬頭看看唐劫,抽著鼻子點頭,小臉蛋上淚水依舊是忍不住的落下。

唐劫不忍再看,終於轉頭離開。

“哥哥!”伊伊喊了一聲。

唐劫的腳步頓了頓,終究是沒有說什麽徑直離去。

該交代的,早就交代過了,此時此刻,已無需多言。

看著唐劫離開,小家夥漸漸止出哭泣。

她輕輕擦了下眼淚,然後放出小老虎。

小老虎在牌裏明顯有些憋壞了,一出來就低嚎不止。

伊伊抱著它輕輕安撫:“寶兒乖,不鬧,姐姐陪著你。”

“嗚……”小老虎看看四周,顯然是在奇怪為什麽唐劫沒在。

“哥哥離開我們了……從現在起,就隻有你和我了。”伊伊摟著小老虎說。

“嗚?”小老虎看看伊伊,大眼一片迷茫。

“不過他還會回來的。”伊伊認真道。

她牽起小老虎的一隻耳朵:“走吧寶兒,我們離開這兒……去照哥哥說的做,幫哥哥打敗那些壞人。隻要打敗了壞人,哥哥就還會回來的。”

小老虎不解她的意思,見伊伊前行,便如個小哈巴狗般跟在伊伊身後,一人一虎,一步一步沒向林中深處。

與此同時,唐劫步出林中,正看到一名男子向自己走來。

這男子一身金衣勁裝,麵目英俊,臉上充滿自信。

看到唐劫,對著他微微一笑,直接說:“可是洗月學子唐劫?”

“你是……”唐劫目露迷惑。

“在下顧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