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出豆種後,唐劫生命道法創生無限發動。
豆兵原本是通過撒豆成兵這個法術體現的,說白了,就是要讓豆子化兵,還是需要給予一定的外來助力,否則就隻能等其自然成長。
而撒豆成兵,其實就是生命道上的一種術法。除此之外,其他類似手段也都是可以運用的,簡而言之,就是通過術法手段給予豆種生命,從而使其擁有戰鬥能力。
不管這類術法有多強,其本質都在於生命,歸於生命,也都不可能比大道更強。創生無限卻是直接以大道成法,在層次上比撒豆成兵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兩相結合下,製造出來的豆兵再不同尋常。
這刻隨著創生無限的作用,就見一群群的豆子變成士兵。與以往不同的,眼前的這群豆兵明顯更加強大,每一個都有了脫凡巔峰的實力,隻是手段略單一些,法術較少,真實陣力依然有所不如,但若結以戰陣,也隻需二十個左右就能對抗一個靈環修者,和當初的三百豆兵戰靈環已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盡管如此,唐劫還是皺了一下眉頭。
自己的生命道終究是弱了些,還無法讓這些豆兵突破天心瓶頸。要知道豆兵可是可以憑借數量越階作戰的力量,注意,是越階而不是越級。
大境為界,小境為級。
當年豆兵實力還弱小時,就能憑借戰陣操翻天心真人,若它們實力達到天心,幹紫府絕對不是問題,而且是那種連出竅都能幹的。隻要差別不是兩階以上,對豆兵而言戰勝都隻是數量問題。這一點,若是讓一群靈環真人去戰出竅,他們是絕對做不到的,實力相差越大,數量的作用就越小。
如果豆兵實力達到化魂地步,唐劫懷疑就算是地仙都能打一打,當然,傷亡如何就不好說了。
但不管怎樣,現在的豆兵隻要結成百人戰陣,除非是碰到紫府修者,否則一般的天心修者都不會當回事。
而唐劫的豆子在經過長時間的培養後,數量早達到可以肆意揮霍的地步。這刻一把又一把的撒出去,直到生命道力耗盡,製造出近萬豆兵,這才讓它們分頭行動。
至於豆王,唐劫到沒舍得讓他出擊。主要是分散作戰,豆王的意義不大,一旦碰到威脅損失掉,反而可惜。要知道豆王是唯一可以隨著時間不斷提升自身修為的。如今的豆王已比之當初強大了不知多少。以前的豆王隻能提升千人左右的豆兵,現在卻已可以提升數十萬的軍隊,反倒是唐劫一下子給不了它那麽多軍隊,反倒讓它很不滿意。
做好這件事後,唐劫也耗費了不少力量,這才開始休息。
兩界戰場上,一場場血腥殺戮正式展開,到處都是修士在對決。
天心與脫凡修士成為戰場上的主力,以境界修為為劃分,在大大小小的不同戰場上有著不同的修者隊伍在對陣,廝殺,一些人更是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由於雲天瀾的私心關係,天地大衝撞的撞擊點雖然選擇在橫斷山脈,卻又略偏向天神宮與獸煉門兩地,使這一帶受創慘重,不僅如此,大量的陣眼也集中於這一帶,使得棲霞西部成為主戰場,超過半數的修士雲集於兩個國家的境內,展開廝殺。
莫丘境內,乾風原東群。
一隊來自天神宮的修者正守衛在一處陣眼旁,這支隊伍有一百人,編為一曲,由一名靈環期的修者統率,其下還有三百傀儡,二百妖獸,不過現在三百戰傀已基本耗盡,二百妖獸也死傷過半,就連這一曲修士也已折損了十餘人。
在他們的對麵,一支三百餘名血族修士組成的部隊正對著陣眼全力發起衝擊,地上則躺著更多的屍體。與防守方必須麵麵俱到不同,作為大陣的破壞方,主動進攻方,血河界修士擁有進攻上的戰略主動權,完全可以選擇集中部分兵力攻打其中一部,畢竟對他們來說,並界大陣隻要毀掉一部分,就可以徹底破壞,完全沒必要分散攻擊。
正因此,那些陣眼要麽空無一人,要麽就是麵對數倍於己的修士。
這支修士部隊就很不幸的遭遇到了一支血族部隊的攻擊,數倍於己的修士部隊讓他們陷入危境,雖然依仗法陣反殺敵眾多修士,但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卻還是讓他們漸漸不支起來,隨著大量戰傀與妖獸的死亡,修士們更是不得不站在戰鬥第一線,依仗戰陣抵禦血族修士的進攻。隻是血族的修士同樣擅長聯手之法,雙方僵持下,這群修士已是逐漸不支。要不是天神宮最擅防守,隻怕已經被擊潰,盡管如此,在敵修龐大的壓力下,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
“啊!”在一片巨大的血浪衝擊裏,一名修士慘叫著跌飛而出。
他靈氣耗盡,再無力支撐下去,被當場撞飛,一片血光追上打在那修士身上,早已擋下無數攻擊的天神甲再不堪重荷破裂,那修士慘叫一聲當場死去。
他這一死,戰陣的壓力便因此再增一分,每個人的肩頭也又多了一層負擔。
那一幹血族修士同時呼喝一聲,腦後血光再起,再空中凝聚成一道巨大血柱,再一次衝向前方。血光帶有強烈的腐蝕性,打在天神宮修士聯手組成的金色光圈上,竟冒起腐蝕的煙霧,金色光圈在這血浪腐蝕下一點點收縮,通過不斷的凝聚來加強力量,抵抗攻擊。但這種凝聚終有極限,一旦到最後凝無可凝,聚無可聚,就是破裂的時候。
“加把勁,殺死他們!”一名血族為首的修士猙獰大笑著回答。
正好這時又是一名修士脫力,隨著他的鬆脫,金色光圈出現了一點空隙,一名血族修士手一招,已將那修士攝來。對著那修士頸子低頭咬去,那修士發出驚恐至極的呼叫,卻終是掙脫不開。鮮血在掙紮下反流得更快,進入那血族修士的口中,就見那血族修士麵泛紅光,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煥發起來,先前消耗的許多力量竟都因此恢複。這也是血族修士的一大特點,能夠吸收敵方鮮血彌補自身,以戰養戰。
隻是這種術法在棲霞界正道修士看來,卻是邪術,妖法,與鬼道一般,不受歡迎,故落在眼中,卻是人人顫栗。一些修士更是心驚膽顫,無心再戰。要不是那為首的靈環修士還在督戰,隻怕已經跑了。盡管如此,也已有人呼叫道:“大人,守不主了,我們退吧!”
那為首的靈環修者乃是一名手持闊柄戰刀,象猛將多過象修者的絡腮胡男子。
聽到這聲呼喚,心中一痛,卻終是搖頭:“不能退,堅守到底,會有援兵來幫我們的!”
“可援兵什麽時候到?我們已經在這裏守了三天了!”一名修士悲憤大叫。
從三天前戰鬥發生開始,他們就已經發出告急訊號,可是始終沒有人來。
眼看著他們布下的守護陣法被破,傀儡戰損,妖獸陣亡,修士們輪番出擊卻還是法力耗盡,就連各類丹藥也悉數用光,才勉強支撐到現在,期待中的援軍卻一直沒來。
有些人已開始懷疑,開始絕望。
“他們不會來了,對嗎?”有人絕望問。
“我們是天神宮,是那逍遙天尊曾經的對頭,他們怎麽可能回來救我們。”有人悲憤言。
“也許洗月派早就盼著我們死了。”更有人充滿仇恨與怒火道。
是嗎?也許吧。
大胡子修者無奈想,可正因為這樣,自己就更不能走!
天神宮不容易啊,能存活到現在,不僅是因為洗月派高抬貴手,也因為天神宮自身隱忍,蟄伏。
絕不能給洗月派抓到他們出錯的把柄,就算戰死,也不能成為逃犯,否則他們可能成為整個天神宮覆滅的罪人!
一想到這,那大胡子修者高聲道:“住嘴!身為修士豈可貪生怕死,今日我等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眾修者一起高呼出聲。隻是這呼聲中缺了豪邁,卻更多了幾分悲涼無奈之意。
正自絕望無奈之際,卻見天邊飛過一道人影,直向這邊而來。
待到近身,眾修看到那赫然是一個唐劫分身,心中同時愕然,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是悲是喜。那一群血族修士卻不知唐劫來曆,再看他氣勢不顯,反倒主動分出一股血浪對著那唐劫分身湧去。
那分身也不多話,徑直飛過來,對準血浪一指點下,就見煙雲蒙蒙中,血海飄退,煙霧盡散。眾血族修士見了也不畏懼,反而一起興奮喊將起來:“是個化魂!斬了他!”
三百餘名血族修士,其中不乏多位天心修者,再聯手輔以戰陣,麵對一位化魂修者還是有足夠滅殺把握的。
下一刻更加凶猛的力量向著那唐劫分身湧來。
唐劫分身輕哼一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單手劃動,一片如雲靈潮已向著眾修卷去。他雖然分身隻有化魂修為,但是本體仙台,眼界見識豈是這一幹低階修者能比,如今即便是最普通的術法在他手中施展出來,也具有一般的神通威能。再加上入道多門,就算分身不能使用道法,那對大道的深刻理解卻是絲毫不差的。
這刻隻是一記翻雲拍霧掌擊出,卻正打在血浪將起未起的節點上,就見整股血泉暴閃出衝天光輝,在那一刻如烈日積雪,盡化至無。
接著再一掌拍出,打在血族聯手戰陣上,那戰陣竟是砰然瓦解。
分身手一揮,九重天劫刀已發動,被分割開來的血族修士再無法抵抗,一個個在那漫天刀光下發出淒厲慘號。隻是瞬間功夫,已有數十名血族修士被分身收割。
接著唐劫分身再一揮,那衝天而起的血泉已化做血色煙霧蔓延開來,正是血肉磨盤。
以天心巔峰的身份,借助這一幹血族修士的鮮血,唐劫施展出的是紫府級的神通,一瞬間又絞殺數十名血族修士。
僅僅是兩個回合,就殺死三分之一的血族修士,看得那一幫天神宮修者盡皆傻掉。他們已看出眼前這位逍遙天尊是分身,但一個不過化魂境的分身,竟然輕易破碎一個三百人的血修大陣,卻委實令人震撼。
那陣中三名血族天心修者同時躍起撲上,縱向唐劫分身,高呼道:“重組陣勢,我等來攔住他!”
同時祭出手中寶物,將全身力量激發至最大,已是打定主意不惜一切攔截唐劫。
那唐劫分身卻是雙手做環抱狀,對著身前一搓,那一股血色煙雲已化成漩渦,卷住三人,龐大的力量迸發而出,竟是將三名修者直接絞殺,餘勢不減衝向下方,有若一條血龍,橫衝直撞,直撞出衝天血海。
至此,群修再無戰意,紛紛退卻。
唐劫也不追殺,隻是回頭看向那一幹天神宮修者,看向他們。
眾人心中同時一緊。
分身已擲出一塊牌子,落在那大胡子修士手中:“爾等死戰不退,守護陣眼,做得很好。此為積功牌,憑此可去總堂領賞。生者重賞,死者厚葬,千載之內,直係子孫接受福蔭。”
說著已臨空飛去。
眾修望著唐劫背影,終於一起跪下,長聲道:“恭送天尊法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