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帆雲裏霧裏的跟著陳平下樓去玩那個所謂的‘大冒險’,兩人鑽進一輛普通牌照的帕薩特裏,直接趕往人民醫院,一路上樊帆一個勁追問陳哥啊你說的大冒險是啥玩意啊。陳平一路沉默,很有輕撫菊花笑而不語的風範,兩人在醫院門口停下,樊帆掃了一眼醫院,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小身板一震,終於明白陳哥所說的大冒險是個啥東西。
這還真他娘的是大冒險啊,名副其實。
根據自己得來的消息,韓經略就住在這家醫院的七零一號特護病房,現在陳平帶著他來著,用意不言而喻。
這種和諧法治社會裏,陽光下的陰暗再怎麽誇張也不會像小說中描寫的那麽荒誕,動不動就拔刀砍人一言不合就拔槍亂掃一氣的事情不是不可能發生,不過幾率很小而已。殺人跟殺雞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的份上,身份在高背景再深也不願意幹這事,樊帆以前在楊逍手下扮演著眾多狗頭軍師中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色,打過人也砍過人,但殺人這活他還真沒親手做過,張了張嘴巴,他很想問一句陳哥這事至於不至於?不過看到陳平的臉色後他很自覺的閉嘴。
隨機應變,這個大冒險可不是什麽遊戲,出了事可是絕對要人命的。
兩人將車停在醫院停車場的時候時間還早,陳平也不急著動手,下了車在醫院裏麵轉了一圈,然後再醫院附近走了走,將每一條小路花壇綠化帶的位置全部記在心裏後才重新返回車上。
今晚的行動不可謂不大膽,陳平從來不否認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有些跋扈,但不莽撞,做什麽事看似大膽狂妄其實每一步都在心裏算計好,今晚來殺韓經略勢在必行,但他還是報著最壞的打算在周圍轉了一遍,這樣就算失敗,起碼也加大了兩人逃生的幾率。
“怕了?”陳平自始至終都沒告訴樊帆來這裏幹什麽,他相信這個精明屬下能猜到,遞給他一根煙,兩人就躺在車裏吞雲吐霧。由於怕暴露目標,車窗隻打開了很小的一道縫,於是車內徹底被一片煙霧籠罩。
“有點,但不會臨陣脫逃,陳哥叫我來是看得起我,我現在要跑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樊帆淡淡笑道,說的很誠實,語氣也很豁達,他爬到這一步不容易,有多難,他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他相信今晚的事情過了自己在陳哥心裏的位置會更上一層樓,為了前程,他決定賭一把。這個社會,誰不是為了利益前程在賭博?隻不過籌碼不一樣收獲也不一樣而已,有人贏有人輸,有人哭有人笑,樊帆覺得跟著陳哥玩這麽一把,自己的運氣不會太差。而且他本來就是黑社會,也沒指望自己底子有多幹淨,殺個人或許會有麻煩,但事後處理的漂亮點,多花點心思,也不會出太嚴重的後果。想通這點,樊帆完全放下心來,話語明顯變多。
陳平隨意跟樊帆搭話,他將樊帆剛才一係列的變化完全看在眼裏,心中也越來越覺得這人是個人才,不過這一點他沒直接說明,也沒跟樊帆承諾什麽,人隻要努力,肯付出,敢拚命,頭腦機靈,沒理由不上位,現在說口頭承諾,太假了。
單刀赴會固然更讓人熱血沸騰,但危險係數卻要大大增加,陳平不是萬能的超人,今晚來這裏,他也需要一個頭腦精明身手靈活的人幫他打掩護,本來唐傲之是最佳選擇,但越是跟那娘們接觸久了,陳平就越不想麻煩他。不是客氣,隻是一種很潛意識的大男子主義,迂腐也好固執也罷,陳平反正就覺得自己沒錯。
十一點整。
陳平將煙頭彈出窗外,對一直等待命令的樊帆笑道:“準備好了?”
樊帆笑了笑,沉聲道:“陳哥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說著就要向外走,他一直認為這次這個被陳平命名為大冒險的刺激遊戲是他一個人的冒險,所以跟陳平下了保證後,他開門就打算向外衝。
陳平愕然。
“操你大爺,你一個人去送死不成?跟著我,替我打打掩護。”陳平摸了摸鼻子笑罵道。
樊帆身形一頓,死死的盯著陳平看了半晌,輕聲道:“陳哥你不用冒險,這次的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
“別廢話,說了是大冒險兩個人組隊才有意思,我拉你來也沒安什麽好心,關鍵時刻得需要個替我擋刀子擋槍子的好漢,你小子雖然有些不靠譜,但總比別人靠得住,現在就走,殺了韓經略立刻閃人。”陳平搖頭淡淡道,這次行動難度不小,一個人根本完不成,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親自去冒險,直接讓樊帆去,省心省力。
樊帆咧嘴笑了笑,撓著腦袋的樣子格外憨厚,他看了看陳平,徹底平靜下來:“好,這次就跟陳哥闖一次,刀子子彈之類的,爺們扛得住。”
陳平不跟他廢話,再說下去難免有點矯情嫌疑,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話,能彼此理解就足夠。直接走進醫院大廳,這個時間段醫院已經人影稀疏,除了幾個值班室還亮著燈,到處都是一片黑暗。
一樓很安靜,陳平帶著樊帆直接走樓梯,輕手輕腳,兩人慢慢爬上三樓,聲控燈都沒亮。
電梯雖然方便快捷,但這種時候根本不能排除被人安裝了攝像頭的嫌疑,韓葉林對韓經略這個城府心機隻能算入門的小兒子很看重,這次他車禍受傷當然有所防備,走電梯顯然行不通,陳平很確定,隻要自己跟樊帆兩人一出現在電梯,就立刻有韓家的刀匪槍匪跳出來將自己兩人給玩死玩殘廢嘍。
一樓到五樓,格外平靜。
但陳平卻敏銳的感覺到了六樓的不尋常氣息。
樓上有人
殺氣這東西不是小說中空穴來風的杜撰,現實生活中雖然不會有靠殺氣殺人於無形的俠客,但長年在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身上總會帶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狠辣氣息,這種氣質,如果不仔細感覺,根本看不出來。
陳平站在五樓樓梯轉角處,呼吸平緩,思索著對策。
樊帆輕輕湊近陳平,微聲道:“陳哥,我去。”
陳平微微撇過頭,看著黑暗中有些模糊的堅定臉孔,緩緩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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