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千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大年三十一起吃頓年夜飯,地點定在娛樂荒郊的墮落天堂,陳平拿著電話,二話不說答應下來,在雲南,沒有了自家老頭子跟大伯還有王虎剩陳慶之那一群大叔,出了唐傲之,陳平唯一親近的人也隻有張三千這個被自己老頭子趕到雲南來保護自己的大哥,陳平不認為張三千大過年的留在雲南能有啥怨念,但這種日子,能熱鬧一些沒人會反對。
張三千是個奇人,陳平一直這麽認為,武力值智力值都屬於變態範疇,長的也帥,有錢,也有權,按道理說,這種男人,不風流點的話確實說不過去,但事實上這位陳家外姓犢子,陳浮生的幹兒子是真的不沾半點女色,一門心思為了陳家打拚,任勞任怨,陳平根本不用惡意懷疑就知道,三千哥現在絕對是處男。
處男呐,多有趣的詞匯,對於某頭高中時期就將童子身交給外校一個漂亮女英語老師的牲口來說,這詞匯放在三千哥身上太扯淡了點。
事實原本就很扯淡。
陳平靠在床上嘿嘿奸笑,秦卿那娘們雖然漂亮,但做自己的嫂子還明顯不夠,三千哥那種神仙人物,怎麽也得找個不食人間煙火清雅如仙神韻如詩的媳婦不是?
晚八點,陳平帶著唐傲之開車去娛樂荒郊,由於是吃飯,陳平也沒叫樊帆跟著,年夜飯,一家人吃著才有意思,出門帶一群小弟那是砍人裝逼,跟吃飯有個屁關係。
張三千還是一身休閑裝扮,站在墮落天堂門口,當得玉樹臨風四個字,起碼不少今晚被家裏男人帶出來找樂子的少婦二奶偶爾路過的時候就會使勁對著他拋媚眼,張三千微笑而立,文質彬彬的同時卻帶著一種明眼人不難看出來的疏遠,他並不像外界中所說的那般不近女色,隻不過活了這麽大,確實還沒遇到能讓自己動心的女人而已,女神啊蘿莉什麽的都不重要,張三千的擇偶標準簡單又不簡單,四個字而已:順眼就成。
秦卿站在張三千背後,默不作聲,她不覺得今晚自己能有幸參加這個飯局,現在陪著張三千站在這裏,不過是維持一個下屬對上級的尊敬而已。
八點半,陳平那輛在雲南圈子裏已經成為標誌性座駕的邁巴赫出現在張三千眼簾,招了招手,看著那輛邁巴赫停下來,張三千走過去笑道:“把車交給負責泊車的人吧,我們先進去,大過年的好好聊聊。”
南方人對所謂的春節聯歡晚會並無愛,根據調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南方人都認為春節晚會是專門為北方準備的節目,所以在南方除夕夜一般很少有人窩在家裏看電視,大多都找幾個朋友,打打牌,玩玩麻將,聊聊天之類的聚會活動,今天的娛樂荒郊很熱鬧,人流量甚至比平時還要多些,張三千跟陳平邊走邊聊,過過墮落天堂的時候猶豫了下,回頭對秦卿道:“你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些。”
秦卿嫣然一笑,點頭答應,姿態很雍容,不得意不竊喜,不急不緩的跟在幾人背後,眼神平靜,她早就過了那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年紀,自然不可能認為張三千會對自己有什麽想法,吃頓飯而已,沒什麽特殊意義,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秦卿微微呼吸一下,帶著微笑跟張三千走進娛樂荒郊的一家餐廳。
娛樂荒郊裏麵的場子都不算大,但卻極力追求精品,餐廳,賭博,酒吧,甚至妓院,水準都遠超外界好幾個層次,張三千帶陳平來的餐廳名字很有詩意,聽風小樓,這名字要放在外麵,估計沒幾個人會認為這是家餐廳,聽風小樓麵積不大,上下三層,除了一層算大廳之外二三層全是包間,裝修很講究氣氛,處處透著一股子清澈淡雅的氣息,於品味中出奢華,沒暴發戶的氣息,卻充滿了上層圈子的優越感,就裝修而言,外界什麽五星級餐廳之類的就已經落了下乘。
張三千帶著陳平幾人來到三樓,早就有人麵帶微笑的站在門口迎接,服務員不算絕色,但有種難得的溫婉氣質,讓人很舒服,陳平微微眯著眼睛,全然不顧唐傲之微冷的眼神,笑容色迷迷。
“進去吧,這裏的飯菜不錯,基本上每天我都會來這裏解決溫飽,這地方無論裝修還是飯菜都不便宜,今天請你們小兩口過來我也是掏的私房錢點了一大堆好東西,嘖嘖,回去看來得琢磨著讓三叔給我報銷下。”
張三千打趣道,說道小兩口這個詞的時候格外加重語氣,陳平嘿嘿笑著對張三千的話表示讚同,兄弟倆互相交換了下眼神,配合默契。
泡妞是大學問,沒幾個龍套時不時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話,困能程度無疑會高很多。
四個人,兩男兩女,說到底除了陳平跟張三千兩個男人外,相互之間並不算熟悉,但餐桌上氣氛也不算冷場,張三千確實也準備了一桌豐盛年夜飯,幾人邊吃邊聊,都是一些家常話,不談政治不談商界不說黑道,氣氛還算融洽,唐傲之性子雖然淡然,但這種時候也不會去擺姿態,跟了陳平,她早就有了一個女人應該有的覺悟,所以一頓飯下來也都是微笑相對,偶爾插幾句話也有些畫龍點睛的味道,幾人說說笑笑,氣氛還算融洽。
一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陳平的手機突然響起,陳平拿起來一看,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走出門去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輕輕沉默著,陳平也不急著說話,靠在欄杆上眼神有些溫暖。
“新年快樂。”
沉默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陳平笑了笑,輕聲道:“媳婦措辭半天就憋出這四個字來?我原本以為你起碼會嬌滴滴甜甜的叫我一聲老公呢,或者說聲官人我要?嘖嘖,這可比啥新年快樂有趣多了,你覺得是不是?”
遠在東北的納蘭傾城站在自己陽台上,俏臉微紅,笑罵了一聲混蛋,然後說了句你等下,就匆匆跑回客廳。
拿著電話的陳平莫名其妙,隻能聽到電話那頭開門關門的聲音,再就是噔噔蹬的腳步聲。
一分鍾左右,一切都安靜下來,陳平似乎聽到納蘭傾城在電話那頭小聲的說了些什麽,但聲音太小,沒順風耳的陳公子還聽不清楚。
然後他就震驚了,就欲哭無淚了。
一個蒼老溫和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平和卻不失威嚴霸氣。
“陳家的小子麽?我是納蘭經緯。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納蘭爺爺。”
納蘭經緯?
納蘭爺爺?
我OO個XX啊。
陳平麵色呆滯的拿著電話,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操,老子被校花那娘們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