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濃霧來得詭異,散得也迅速,在冒險者把那興風作亂的土黃色大蠍子踩死以後,又有幾十隻紅眼烏鴉、喪屍蝙蝠之類的玩意兒撲過來,可惜還沒靠近就被掃成漏水的篩子,啪嗒啪嗒從空中墜落。
倒是那轟鳴若鼓的腳步聲讓人不敢小覷,眾人正自嚴正以待時,四周的濃霧似收到了撤退信號,迅速散去,那腳步聲也漸行漸遠,溫暖的陽光重新灑下,好一派朗朗青天。
冒險者們麵麵相覷,被這雷聲大雨點小的攻勢弄得啼笑皆非,這時候,主宰的提示音響起:
“觸發主線任務二:離開爪哇島,進入偉大航路之旅。任務失敗者強製驅逐出當前世界。”
和以往一般,相當簡單的任務提示。
這時候,附近的冒險者向林蕭幾人走來,滿臉堆笑的打了個招呼,並委婉表達了聽從調遣的意思。
天神隊現在可是區域四大強隊之一,人的名樹的影,不說“天下誰人不識君”,至少也是“大名如雷貫耳”,而且屍兄世界中的大戰,更是展露出自己的實力與手腕,潛力與人脈——如此強者,自然是值得依附的。
“不知林蕭隊長有何打算?我等願效馬前之勞!”有人問道。
林蕭也不推辭,稍一沉吟,便道:
“主線任務是必須完成的,離開這座島進入偉大航路,方法很多,比如萬能膠囊的充氣艇,或者自己造一個獨木舟等等,但如此一來,自然也別想奢求獎勵什麽的了,且能走多遠也是難說......另外別忘了,還有一個終極主線任務:世界聲望,這任務應該是水磨工夫,所以應該盡可能抓住機會,無一日懈怠。”
“再然後,便是剛才的這一場濃霧了,毫無疑問,這是主宰給予我們的提示,順藤摸瓜追查下去,應該會獲得一個支線任務,獎勵有可能是一艘大型海賊船,也有可能是世界聲望或其它東西......到這裏便有兩個選擇,乘一艘木船出海自駕遊,或者留下來發掘支線任務,賺取一定的獎勵。前者省時省力,方便快捷。後者有一定風險,但獎勵必然不錯,具體如何選擇,還得各位自行拿主意才是。”
很快便有人嚷嚷起來:
“咱們過得本就是刀尖上喋血的日子,又哪有什麽安逸可言?正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林蕭老大,我跟你幹一票!請收下我的膝蓋!”
“娘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向來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一個字,就是‘幹’!”
“跟林蕭老大混,有湯喝,有肉吃!”
“......”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大樹底下好乘涼,沒人是傻子,跟在天神隊後麵混的最主要原因還是能撈到好處。沒好處的事,傻子都不會去做啊!
登高一呼,應者雲集,這島嶼上降臨的冒險者有二十多人,最後竟是有四分之三的人都願意加入臨時隊伍。
這時候林蕭站了出來,朗聲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道:
“常言道蛇無頭不行,所以做什麽都得立出一個章程來,當然,我也不會拿大家性命當兒戲,最主要是物盡其用,這是其一。......然後咱們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搜集情報,關於當前世界的情報,小島的情報,第三件事......”
一番吩咐,眾人很快便迅速散開,各行其事去也。
這時候,林蕭和風小兮也沒有閑著,兩人前往海邊尋找線索,小丫頭突然咦了一聲,伸手指了指小鎮外不遠處的一個土山丘。那裏卻是有一片鬆林,隻是這鬆林看起來瘦小黃瘠,就仿佛是營養不良一般。不過林蕭見識很多,知道鬆樹經霜傲雪,生命力極強,之所以會出現現在的征兆,那多半是因為鬆樹根上被寄生了茯苓的關係。
茯苓這種東西大小不一,小的如拳頭,大的可達數十斤,表麵粗糙,呈瘤狀皺縮。灰褐色或黑褐色,多寄生於馬尾鬆或赤鬆的根部,因為其不耐寒,所以產地多位於中溫帶。古人稱茯苓為“四時神藥”,因為它的功效非常廣泛,不分四季,將它與各種藥物配伍,不管寒、溫、風、濕諸疾,都能發揮其獨特功效。
而能夠成氣候的茯苓更是有萬金油的美譽,幾乎是可以在各方麵都可以插上一腳。
你問林蕭為何知道?因為愛美乃是女人的天性,滋補養氣的茯苓膏,東北深山老林中的雪蛤油,這等天然綠色無汙染護理品可比現在的麵膜之類的玩意兒有用多了,頗受都市裏女性同胞的歡迎。林蕭在秦禦姐的閨房裏見過幾次,自然有所了解。
風小兮覺醒了自然之心,對自然的感知也隨之大增,帶著林蕭從一棵百年老鬆根係上挖出了一大塊茯苓,忍不住翹起小腦袋邀功。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皮膚晶瑩細膩,吹彈可破,那嬌俏模樣當真是可愛異常。
林蕭自然不會吝嗇誇獎,拉過來一個“深呼吸”,弄得小丫頭氣喘籲籲才肯罷休。
不過卻在這時候,灌木叢中忽然出現了兩點紅光,來回不停地逡巡著,相當詭異。
林蕭心中暗凜,正待出手,卻見風小兮吹了個口哨,便從那灌木叢中奔出了一隻通體火紅、巴掌大小的狐狸,人立而起,抱住風小兮的腳腕,親昵的唧唧叫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投羅網’?”林蕭摸著下巴,喃喃自語,“就是這麽小,不夠吃啊。”
“壞銀,不理你了。”風小兮白了林蕭一眼,抱起小狐狸轉身就走。
......
兩人繼續前進,剛來到海邊,便在一處峽灣中發現一艘高大巍峨的海盜船,氣象森嚴。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海盜船的方向,傳來了一陣無法形容的咆哮大叫聲,這叫聲在千山萬壑當中瘋狂衝激,碰撞,仿佛是在極度的痛苦和折磨裏麵呐喊出來的,根本也聽不出來是人是怪,隻是震得人頭暈目眩,幾個勞作的漁夫都直接臉色異常難看的坐倒在地,隻覺得胸臆當中煩惡難當,忍不住哇哇大嘔。
林蕭此時親耳聽聞以後,卻是可以有能力仔細的分辨這怒吼聲,將其一一剖析,頓時就可以發覺未免有些單調機械,倘若是有生命的生物發出這種痛苦的怒吼,那麽這聲音裏麵必然就會蘊藏著後悔,憤怒,憎恨等等感情,而這怒吼聲卻沒有這些東西,就仿佛是北地裏十一月,十二月刮過大地的寒風發出的厲嘯。
他一把扯過旁邊的漁夫,詢問道:
“這海賊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那漁夫吐得臉色蒼白,卻也是個話嘮似人物,聞言答道:
“好叫兄台分曉,吾今日未時三刻起夜,聽得海上濤卷風吼......”
“說人話!”
“是在海霧散去後出現的。”
“果然如此......”
沒過多久,林蕭身邊的空氣突然詭異的波動一下,一名穿著黑衣的忍者憑空出現,低聲道:
“林蕭老大,根據咱們斥候組的查探,這艘海賊船是王下七武海堂吉訶德.多佛朗明哥的海賊船,而多佛朗明哥被曉組織擊敗,他手下的大/將野狗亨利便落荒而逃......應該就是這艘了。”
林蕭閉目沉思片刻,然後道:
“讓大家夥收斂行蹤,一些探測洞察等會引起敵人注意的技能不要再用,讓技安的傀儡飛鳥從天上監視,注意不要打草驚蛇......等這些海賊上岸之後,我們直搗黃龍!”
並不是誰都和草帽海賊團一樣路過村落井水不犯河水的,至少這艘海賊船上的海盜顯然抱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心思”——望遠鏡中,已經有滿嘴黃牙的海盜大笑著將綁在船尾的舢板推下海了,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艘船上的海盜顯然也是驚弓之鳥,沒上岸前便動用能力來了一次大範圍偵查,但掠奪乃是海盜的天性,在確定島上沒有讓人驚懼的危險之後,怎麽著也會有近半的海賊過來劫掠一番吧?就算不殺人,磨牙放屁扭扭屁股散散步之類的運動也總需要吧?陰冷潮濕的水手艙呆久了,骨子裏頭都會發黴的!
而這時候,便是冒險者發動偷襲的時刻了。雖然船上必然有人留守,但冒險者又有哪個是吃素的?許久之前,逆刃隊老大就帶著一幫子冒險者攻破了海底大監獄,現如今眾人難道拿不下一艘喪家之犬般在大海上逃竄的海盜船?
至於這些海盜會不會攻擊島上的居民......非親帶故的,誰會管這些破事兒,沒親手殺幾個“單位”的平民都算是相當仁慈了!
舉個簡單例子。一個世界大戰的戰敗國,飽受經濟危機的摧殘,隨後在幾年內迅速崛起,閃電戰翻開軍事史的新一頁,北歐巴爾幹半島在幾周內淪陷,法國在半個月內滅亡,英國在不列顛空戰中體無完膚,北非隻剩下兩個基地,蘇聯損失了兩千萬人......納粹德國直到現在仍令人感到不安。拋開正義不談,德意誌第三帝國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為了成大事,完全可以不拘小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