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界,地球,江城某個建築之內。
“造神?”
徐天勝的嘴角咧開一個弧線,他似乎是在嘲笑麵前帶著麵具的男人,即便他的四肢已經被結實的鐵鏈死死的所在了金屬柱之上,但從氣勢上來講,徐天勝絲毫不輸給麵前的子鼠。
“這麽說的話,你還真是瘋狂呢?”徐天勝冷笑了一聲。
自稱為子鼠的男人對徐天勝的態度並不以為意,他那古怪的笑聲從麵具後麵傳來,“看起來,你對我所說的話,並不怎麽驚訝呢!真是了不起,作為一個人類,你的思維幾乎完全不受情緒的影響。”
“或者說……”子鼠走上前來,將麵具貼近了徐天勝的麵龐,道:“你還是根本就沒有相信我說的話呢?”
“都有。”徐天勝淡淡道:“就算你能夠避過我的感知出現在這裏,也不能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的,或許你隻是有什麽能夠隱匿氣息和模樣的技能,亦或許,你有什麽……超能力。”他笑了笑,滿是傷痕的臉上帶著一絲自然的微笑:“你如果想聽,我能夠列舉出很多種可能,雖然,你的身份是神明也算是其中一種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幾率幾乎接近於零。”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就算你說的話是真的,作為四個界麵唯一一個神靈,你出現在我這個囚犯麵前,告訴我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盒子’之外到底有什麽麽?”子鼠的中性聲音從麵具之後傳來,他聽起來似乎是在笑:“我以為我和你之間有很多的共同點,求知的欲望便是其中的一種,要知道,我已經能夠掌握了‘盒子’之中大部分的規則,我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已經很接近那個瓶頸了,隻要能夠打破這個桎梏,便能夠進入另一個嶄新的世界,這就好比是從電腦屏幕裏跳出來,走到真實的世界中一樣,光是想象,就足以讓人興奮不已了!”
子鼠的聲音終於變得激動起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沒有懷疑過自己所在的世界麽?”
徐天勝的麵容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微微沉默了一會,反道:“那又如何?”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在的世界是‘盒子’內,姑且就把它看作是一本書好了,那我們就是書中的人物角色,既然如此,那麽寫書的人,也就是‘盒子’外的人,早就已經訂好了每一個角色的生命過程,不論是我,還是你,隻要還被‘盒子’的規則束縛著,就必然還受到這本書的製約。”徐天勝緩緩道:“每一個角色,從出生,到生長,結婚,生子等等的生老病死,全都是作者指定好的,他規定了你是神,我是人類,規定了這本書中的規則,規定了所有的一切!”
說道這裏,徐天勝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直視著子鼠的那張古怪的京劇麵譜,反問道:“既然如此,身為這本書的規定者,他又怎麽可能準許書內的人從中跳出來,成為威脅到他的存在呢?你之所以想要突破‘盒子’的桎梏,完全是因為書外的人‘想要你這麽做’,而並不是‘你想這麽做’。”徐天勝的眸子閃亮著,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你能明白麽?”
他這一番話說完,麵前的子鼠已經呆在了原地,他似乎是在發愣,又似乎是被徐天勝的話所震撼了,足足幾分鍾的功夫,他的麵具之後,才發出一聲憤怒的爆喝!
“不可能!”
這一次,麵具之後傳來的,並不是那中性十足難以分辨的聲音了!而是一聲憤怒的吼聲,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就真麽以子鼠為中心震蕩開來!
“轟!”
一股無形的能量起浪,如同海潮一般洶湧的四散而去,直接將園亭外側那些鋼鐵的牆壁都震得迸發出裂紋來,徐天勝悶哼一聲,他背後的柱子“哢嚓”一聲,竟然被子鼠一喝,震出蛛網般的裂紋來!
徐天勝的臉色突變,他隻感覺自己的胸腔內一陣劇烈的震蕩,一股浴血便不受控製的噴了出來,徐天勝的麵色慘白,眼中這才第一次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子鼠這一聲爆喝,直接觸動了建築物的警報係統,刺耳的警笛聲猛然響起,紅色的警報燈在整棟建築物內閃動著!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了,子鼠冷哼一聲,抬起一隻手來,朝這建築的大門這麽虛空一按!
警笛聲戛然而止!
就連紅色的警報燈也停止了閃動,整個建築之內,一下子變靜了下來!
“你做了什麽?”徐天勝有些驚異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他思維敏銳,幾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不單單是警報停止了那麽簡單,似乎整個空間之內,失去了什麽東西一樣……
子鼠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平穩自己的情緒,轉過身來看了徐天勝一眼,然後開口道:“沒做什麽,隻是將這個空間內的時間靜止了而已。”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樣:“真是失禮,我剛才的情緒有些過激了,不過你所說的話……”他的語氣一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是麽?”徐天勝冷笑了一聲,他的麵色慘白,似乎已經被子鼠之前那一下震傷了髒腑:“看來神靈也並不是萬能的啊。”他笑了笑:“我承認,你已經展現出了一部分讓我吃驚的力量,或許這就是你所說的‘規則’,但毫無疑問,你能夠使用的力量,都是僅限於‘盒子‘之內的力量,就算你能夠突破到‘盒子’之外,失去了盒子之內的‘規則’之力,你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他頓了頓,眯起眼睛道:“走出了盒子,也就意味著你失去‘規則’,那時候的你,又能夠做些什麽?或許你會變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即便如此,你還覺得你的‘造神’計劃是正確的麽?”
子鼠沉默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我承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這些確實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事情,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都希望能夠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假若真的如你所說,我們的一切都已經被‘盒子’外的人安排好了,那麽我現在和你所說的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人知曉,既然如此,就更要一鼓作氣繼續下去了!”麵具之後傳來了一聲冷笑,“身為神靈,若是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握,那豈不是太可笑了!”
他捏緊了拳頭,“我將整個一元界變成了一個諾大的角鬥場,就是為了讓你們人類從中找到變強的辦法,而你,就是我看好的幾個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原來如此,你已經等不及了!”徐天勝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你將這一切告訴我,說明你已經失去了慢慢等下去的耐性了。”“是的”子鼠結果徐天勝的話來道:“‘造神’這個計劃雖然很好,但運行起來實在是太慢了,自從神戰之後,已經近萬年的時間了,我已經無法容忍這無窮無盡的等待了!”
說著,他笑了兩聲,京劇臉譜再一次轉過來對著徐天勝,似乎是在直視著他:“所以,我來這裏告訴你事情的原委,隻是為了給你一點提示,快些一點變強,等你成為一個新的神靈之後,不論是我殺了你,還是你殺了我,終究會有一個,打破這個‘盒子’,走到另一個世界去的!”
子鼠的聲音還在,可他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諾大的圓廳之中再一次是剩下了徐天勝一個人,刺耳的警笛聲再一次響起,警報的燈光也重新開始閃動了起來!
時間恢複原狀了!
“就這麽把爛攤子丟給我了麽?”徐天勝冷哼了一聲,可隨即他又笑了笑,道:“也罷,既然有一個神給我撐腰,那麽我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說罷,他雙臂猛地繃緊發力,隻聽“哢嚓”一聲,困在他四肢上的鐵鏈就已經被他整個扯斷!
徐天勝活動了一下手腕,將自己的兩隻腳也解放下來,瞥了那純粹的金屬大門一眼,聽到門外那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個男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了!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也是時候活動一下筋骨了!”
說著,他直接抱住身後的柱子,怒喝一聲,竟然將巨大的柱子從中拉斷,然後冷笑一聲,衝著那扇金屬鐵門猛地投擲出去!
“砰”的一聲,斷裂的金屬柱呼嘯而至,和大門相撞,竟然直接將金屬鐵門砸出一個巨大的豁口來,徐天勝就這麽一步一步的朝著那豁口走去,而在那豁口之外,則是一群手持步槍的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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