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雲集（二）
朝倉健一和南裏櫻大搖大擺地進入守備森嚴的舍瓦爾鎮。
從某個士兵腦中得到小鎮地圖之後，朝倉健一想了想，朝鎮裏的電影院走去。像學校、醫院等地點已經被軍方人員占據，公園、廣場雖然足夠寬敞但是太過張揚，他選擇了這個地方作為守衛者們初會之所。
旅館房間內，黎鏡和艾伊艾愛三人耳邊同時響起步漓晨的聲音：“走吧，是時候去見見我們的同類了。”
根據花草樹木反饋的信息，已經有十幾人進入了舍瓦爾鎮的範圍之內。其中，鎮上的電影院聚集了七個，剩下的還在路上，但也不過數分鍾路程。
不大的電影放映廳內燈火通明，照耀出數條人影。除了來得最早的朝倉建一兩人之外，還有三夥人。朝倉健一左手邊兩人也是亞洲人，一個老實巴交看起來像個一輩子和黃土打交道的農民，另一個精氣神飽滿，一舉一動都有武者的淩厲氣質；他右手邊兩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打扮得跟個黑衣人一樣，乍一看相當搞笑；剩下那人坐在觀影廳最後排，燈光照在他身上，映出一張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加上仿佛褪色嚴重的藍灰色眼睛和亞麻色頭發，比電影裏那些不務正業的逗比吸血鬼還要嚇人。
四夥人就這麽坐著，也沒什麽交流，甚至連眼神的交會都很少。
他們都在等，等那個將此地蠻橫地圈為自己地盤的人出現。
籠罩電影院的結界被人觸動了，一道道目光掃過去。從結界動蕩的程度眾人都隱隱看出，來者比自己要強！
在眾人矚目下，虛室生風，七彩繽紛的花瓣憑空凝顯，飄飄灑灑，在香風中舞動。花雨仙風中，一道妖嬈身影緩緩浮現，嬌中帶俏，俏目含威，屬於“靈”境的威壓隨著悄然降臨，籠罩整個放映廳。
朝倉健一的嘴角直抽，身軀有些僵硬。“竟然是‘靈’境，有沒有搞錯？！”
即使在空間裏，“法”境不出的大環境下，“靈”境也是絕對的高層，主力中的主力，是每一個勢力壓箱底的人才，坐鎮四方的強者……這樣就暴露出來真的好嗎？
麵對將來的潛在敵人，主動將底牌暴露，正常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其一，實力很強，強大到了已經不把“靈”境當回事，憑自己一個隊伍的實力就能碾壓全場，根本不在乎；其二，實力不夠，故弄玄虛，意圖混淆視聽！
當然，還有第三種，那人是逗比……可真正的逗比是活不到這個時候的。
眼前之人，是哪一種？！
在場七人大腦高速運轉，目光閃爍，判斷步漓晨的虛實。
步漓晨將眾人的反應收在眼內，暗暗點頭，對自己的選擇非常滿意。麵對一群心思各異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敵人的人，展示自己的獠牙是必要的，哪怕因此惹動某些人的神經在將來第一時間將矛頭對準自己也在所不惜！
她往前幾步，這時候朝倉建一等人才發現她身後的黎鏡三人。
“一個少女，兩隻蘿莉……加上一個女王……純粹由女性組成的隊伍嗎……擁有‘靈’境強者坐鎮，又全部是女性，不該默默無聞才對，可是我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
“難道還有隱藏嗎？”
腦海中念頭翻湧，思緒紛飛，朝倉建一等人動作沒有滯怠，相繼起身，有人還微微俯首或者行禮——這是麵對“靈”境基本的理解，或者說，對強者的敬畏。
“馬上還有幾位朋友要過來，我們先等等吧。”步漓晨當仁不讓地率領黎鏡三人坐在了最前排。雖然收回了有意釋放的“靈”境威壓，然而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息，依然壓製全場。
南裏櫻莫名有些不痛快，不過在朝倉目光的警告下，也隻能乖乖坐下，以免給隊伍添麻煩。
沒過多久，又有四人到來。
絕大部分隊伍派來查探的人員都是一組兩人以相互照應，相較之下，那個滿臉蒼白的青年倒是格格不入的異類了。
事實也如此。在相互大量，默默揣測他人力量體係、實力強弱、性格特點的時候，他受到的關注比其他人更多。撇開獨行俠這個可能性極低的猜想，他隊長敢派他一人前來，定然是對他的實力有信心。或者有以一敵眾的強橫力量，亦或者有特別的逃跑技巧，不怕被人圍堵。
“好了，一時半刻不會再有新朋友到來，我想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好好談談了。”
“我很清楚各位的顧忌，我也是個很坦率的人，那麽，就由我開始吧。”
“我們小隊到這裏的目的很簡單，探查關於宇宙飛船和食人怪物的消息。至於我的名字？叫我花王就好。”空間裏從不缺乏稀奇古怪的詛咒巫法，所以真名這種東西，能夠不泄露最好還是不要人盡皆知為好。
“美麗的花王女士，我是【守夜人】的詹森，我們來此的目的與您同樣。除此之外，隊長囑咐我們不要做任何事情。”胖瘦組合中那個胖成一個球的黑人艱難地行了一個紳士禮，表現得既不諂媚也不畏懼，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是【落日初櫻】的朝倉，我們來此的目的也是收集有關外星生物的線索，除此之外，別無他求。”朝倉建一的輕佻全然收斂不見，一板一眼。
“我是……”
“我來自……”
六夥人相繼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小團隊。不過這才是空間的“真麵目”，像那些什麽【一語歸仙】【蒼穹會武】其實都是這樣的小團隊一個個拚湊而成的。比如那個氣質淩厲的男子所在的【武品社】實際上就是【蒼穹會武】的一員，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將自己往那個方麵靠。守衛者空間雖然麵積大，實際上也就那麽點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何必往自己臉上貼金，圖惹人笑呢。
相較之下，倒是那個蒼白男所說的【銀十字故鄉】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注意。所謂的【銀十字故鄉】是北美大陸小有名氣的一個組織，其成員多多少少都跟吸血種有關，比如傳統的吸血鬼啊僵屍啊什麽的。但是這還不算什麽，真正讓他們“出名”的反而是他們組織的一個奇怪規則——所有成員都必須睡在十字架形狀的白銀棺材裏！
而這個自稱歐德本名歐德·南維的家夥，在【銀十字故鄉】結社內部還是小有名氣的，他吞食了“血血果實”同時還修習了一些詭異的能力，雖然戰鬥力不是很強，但是生存力簡直爆表。這也是他們老大能夠放心他一人出來的緣故。
“很好，既然大家的目的都非常明確清晰而且單純，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隻希望諸位都能記住自己的話，不要生出什麽別樣心思。”
“至於宇宙飛船和外星人，我可以坦誠地告訴諸位，宇宙飛船隻剩下殘骸目前在一個山穀裏，陷入很深，美國軍部的人還沒有碰過。另外就是食人怪物了。”
“我剛剛收到隊長的訊息，關於這種被美國軍方稱為‘異形’的怪物的具體情報，我也可以免費贈送給諸位，就當之前的賠禮。”
步漓晨的話甫出口，朝倉等人齊齊色變，詹森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一分，藍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竟然不是隊長？！隊長居然另有其人？！
究其根底，空間是一個強者為王的世界，初期或許還能憑借妖孽的智慧統領全隊，但是到了一定程度，智慧這種東西作用已經可有可無了。能夠成為強者，肯定蠢不到哪裏去。隻要有正常的智商，強大的一方已經用不著顧忌什麽陰謀陽謀了。
任你智慧如妖，我一拳轟過去連整座城市、整個國家、整塊大陸甚至整個星球都砸碎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而步漓晨這樣已然登臨“靈”境的強者竟然還不是隊長，即使考慮到性別因素，那麽，她口中那個“隊長”要麽也是“靈”境，要麽距離“靈”境不過一步之遙、同時戰力絲毫不遜色於她！
能夠進階“靈”境，絕對不可能是那種將全部身心奉獻給他人，毫無主見之人！
類似的想法，浮現在朝倉等人腦海中，讓他們心潮起伏，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袋裏反轉起伏。而這，恰恰是步漓晨想要的結果。
“關於異形，我先說說它們的個體能力……”
………………
另一邊，即將返回舍瓦爾鎮的張參收到步漓晨傳來的訊息。
“悄悄返回，實在不行，就讓黎祭有意無意釋放‘超凡’巔峰的氣息，做出你手下嘍囉的樣子……漓晨這是在搞什麽鬼？”張參皺了皺眉，發現黎祭朝自己看過來，眼中滿是疑惑之色。“你也收到了？”
“嗯，讓我給你當秘書啊。”黎祭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張參滿頭冷汗。自從那天艾伊向自己“表白”之後，這個三個女人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總是找機會諷刺自己，偏偏張某人理虧，也不敢反駁，隻能苦笑著全盤接收了。
“對了，有個事情忘記跟你說了。”
“什麽事？”
“關於異形的靈魂。”
“這種生物的靈魂非常奇特，它們的靈魂之火散發出來的波動相似度既然高達九成以上，隻有極其細微的差別證明它們是獨立的生命體！”
“確實有意思，但是，有什麽用呢？”張參深知黎祭是功用主義者，對自己或者對小隊沒有用處的東西根本不會去關注。
“那個賣給我幽魂珠的家夥還附贈了一些雞肋的鬼道秘法，我記得裏麵就有一種煉製子母鬼魂的秘法，加以改造，說不定能夠用異形的靈魂替換。”
“厲魂煉製？呃，你也開始招小弟玩大軍了嗎？”
黎祭橫了他一眼，高深莫測地一笑：“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切，又賣關子。無聊！”
“嗯~~？”
“祭姐，我錯了，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