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慘烈的貓鼠之戰
這條地下甬道自然比不上那條密道，張參沒走幾步，就不得不蹲下身，行走得相當艱難。
滾石土豆在最前方探路，將腳下的泥土夯實。前中後各有一盞路燈花，讓人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張參三人在隊伍中後方，與謝鼎國前後相鄰。
“到了這裏，你應該說了吧。吸引你們前往的寶物究竟是什麽？”張參詢問謝鼎國。之前他們幾個以各種理由推脫，到了這個時候再隱瞞也沒有意義。
謝鼎國看向另外一人，那人點點頭，他這才開口：“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生命源晶】？”
啊？！張參三人頓時愣住，目光交流，彼此都流露出驚愕詫異的意味。
“哦，看來你們都知道了，確實不簡單呐！”那人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模樣。張參隱約記得他叫做杜進啟。
謝鼎國一愣神，隨即笑道：“既然知道，那就好辦了。我們這次的目標正是【生命源晶】。”
隨即，謝鼎國講述了此次行動的來龍去脈。
原來一切，都和張參他們脫不了幹係。
那一天，張參為了保護自己和步漓晨兩女，用力將生命源晶擲出，引得飛天屍和劉國棟他們緊追而去。但是，之後的事情相當戲劇化。
飛天屍得到了源晶，卻一個不小心被劉國棟暗算，源晶脫手，還被打成重傷逃遁。然而，當劉國棟欣喜若狂地朝源晶走過去時，留給他的，卻隻是一個老鼠洞和被迷蒙綠光映照而出的老鼠影子……
劉國棟當場氣得一口血噴出，差點沒瘋掉！
但是，這個人真心不簡單，屢敗屢戰，在烽火鎮修養一陣，又開始外出各種拚命賺取貢獻點。終於，在前幾天，他湊足了錢，進入禪境花園，並且順利凝結了生命之種。
可是，黴運再一次降臨，他正要收拾行裝與幾名“兄弟”前往落霞城，喪屍出現，圍住烽火鎮，氣得他當時就用拳頭砸牆，砸得鮮血淋漓。
一個月的期限已經不多，雖然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但他的雄心怎能忍受無法成為控植師？
於是，他參加了第一批對喪屍發動衝擊的隊伍，可惜失敗，之後更是一次不如一次。
他依舊沒有放棄，在烽火鎮等待機會。
直到鎮內發生鼠亂，他靈光一閃，隨即將源晶的模樣和自己的猜測告知杜進啟。後者認出了“寶石”的真麵目，加上好運地碰上這麽一個大型鼠穴，於是，就有了這一次行動。
張參三人聽後，麵麵相覷，久久沒有言語。
“這個劉國棟，真是……”張參聽了都有些同情他了。
“對了，謝鼎國莫才他們專門跑過來找我，應該是劉國棟將我也供了出來。咦，不對！看杜進啟的反應，不像是事先知道有我這號人存在才對……”張參有些迷糊。不過，若是劉國棟真的有所隱瞞，就好玩了。
依他的性格，定然不會甘心將源晶拱手讓人！
“人生的際遇，真是相當奇妙啊。”步漓晨放低聲音的感慨，在甬道內回蕩，傳進附近幾人耳中。謝鼎國、杜進啟他們不明白，張參和黎鏡卻是心知肚明。
若是沒有那天三人前往培安村，今日的一切，都會截然不同！
而那顆生命源晶，在繞了一大圈，鬧出這樣一個巨大的麻煩之後，再一次，將出現在三人麵前！
“難道，它與我有緣……”張參忍不住冒出這樣一個連自己都有些相信的念頭來。
甬道曲曲折折，眾人速度又慢得可以，一直到走了二十多分鍾，張參才看見兩側露出密密麻麻的樹根斷茬，正是鐵壁木的根。
一行十五人，已然抵達城牆下方。
“馬上要出城，從現在開始，大家都安靜些，不要出聲。”杜進啟和最前方的莫才出聲發出警告，“另外，要召喚植物的話抓緊時間，不然到了後麵就不方便了。”
植物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刻，會有相對較濃鬱的生命之力波動，在這樣陰暗死寂的甬道內，很可能引起變異鼠的注意。
黎鏡的連心蔥浮現，手中還握了一根爆炎辣椒。步漓晨召喚出一顆能夠發射出淡黃色含有輕微麻痹之力的星形攻擊的“星星果實”。張參召喚出一顆能夠釋放出讓人昏昏欲睡氣體的“沉睡咖啡豆”。
其他人召喚出來的植物也大同小異，都是體積小而且攻擊範圍小、威力也不大的那種。畢竟，這可是在老鼠挖出來的地道裏，一顆爆炸櫻桃下去，老鼠完了，自己也差不多了。
注意到黎鏡居然能夠一次召喚兩種植物，眾人的目光頓時變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除了天賦異稟之外，也就隻有生命之種凝練到一定程度才能完成雙召喚甚至多重召喚。後者需要用時間堆，黎鏡顯然不是，隻能是前一種讓大部分人咬牙切齒的天賦型了。
感覺那一道道熾熱的目光，張參覺得，要不是剛才杜進啟說了保持安靜，這些人包括杜進啟自己都會厚著臉皮當著自己的麵來挖牆腳了。
過了城牆大約十米，眾人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甬道，變得寬闊高大了不少。
至少，原來諸人行進的時候必須蹲下身，幾乎是“四肢並用”地前進，而現在，隻要注意不碰頭，稍微弓著身子就可以。
眾人繼續前進，但是，沒走幾分鍾，血腥味傳來，由淡轉濃。
前方的人做了個準備戰鬥的動作，眾人謹慎戒備。
再向前一段距離，血腥味已經濃鬱到發膩的程度！仔細側耳傾聽，甚至還能聽見細微的撕咬尖叫聲！
張參伸出手掌貼在一側泥壁上，隱隱感覺到傳進手心的顫動。
隨著領路人一個動作，三盞燈光齊刷刷熄滅，眾人紛紛貼緊甬道兩側的泥壁，借著召喚出來的植物散發出來的微光小心翼翼前進。
不到兩分鍾，張參感覺腳下的泥土變得黏稠，定睛一看，一片黑紅色，赫然是被流出來的血液浸泡產生的變化！
近了！張參心神一凜，衝兩女做了個“小心”的動作。隨即，他喚回“沉睡咖啡豆”，將一把不大的木刀橫在胸前。兩女動作和他相同，相繼收回“星星果實”和“爆炎辣椒”，取出木刀。對三人而言，這種狀況下，有“連心蔥”，足矣。
其他人也紛紛取出刀槍劍盾一類的冷兵器，不過他們卻沒有與張參同樣取消召喚。畢竟，對“正統”的控植師來說，植物，才是最好的夥伴。
再走幾步，前麵有人一腳踩到軟軟的東西，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到甬壁上。
定神一看，是屍體！
看其形狀，赫然是老鼠的屍體！
張參手中的木刀，握得更緊。
喵！喵！喵！
吱吱！吱吱！吱吱！！
陡然，清晰的貓鼠叫聲，取代之前模糊的動靜，傳入耳中。
叫聲高亢、淒厲、慘烈，其中充滿了瘋狂、不顧一切的殺意，讓人心驚。
踩在老鼠屍體和血泥上，轉過一個“彎”，亮度陡然增強，同時，駭人神魂的一副驚人景象進入眾人視線之中。
這是一個大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地下空洞，高兩米多，有四條甬道與之相連。
此刻，這個寬闊的地下空穴完全被兩種生物占據——
貓和鼠！
張參的左手邊，斜前方一隻龐大的宛如大象的黃毛老鼠趴在地上，赫然是老鼠一方的頭領。
它的身邊，十幾隻豹子大小的老鼠圍成一圈，好像忠誠的衛士。
再來，就是不知多少普通的老鼠，發出尖利的“吱吱”叫聲，瘋狂衝向來犯的貓群，發動自殺性攻擊，看起來相當慘烈。
同時，巨大黃毛老鼠這邊的兩條甬道裏，還不斷湧入新的老鼠參戰。
貓群這邊數量不多，但也有幾百隻，為首的是一隻渾身白毛老虎大小的白貓。
身陷鼠群，貓的速度優勢雖然沒有辦法發揮，但是它們攻擊速度和攻擊力度都相當強，揮爪、撞擊、撕咬，每一秒都有上百頭老鼠重傷或者變成屍體，這個效率遠超甬道裏老鼠的增加速度。
貓和老鼠的叫聲，血肉被撕扯離體的聲音、血液噴射的聲音、肉軀相撞的聲音……無數聲音混合糅雜，將整個地下空洞充塞占據，轉化為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嗡震響。
被血液浸泡得變成爛泥的地麵，橫飛的血肉、骨骼、內髒，一堆堆的屍體……
眼前血腥、慘烈、殘忍、驚悚的一切，給了窺探的眾人巨大的視覺和心理衝擊，登時臉色劇變，強烈的後悔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觀戰的幾十秒的功夫，占了上風的貓群又將戰線往前推進了半米，老鼠屍體如同暴雨一樣被甩到上空，然後砸落在其他活著的老鼠身上。
短暫的精神震撼之後，不約而同的，十五人齊齊悄然後退，甚至不顧地上惡心的老鼠屍體，竭盡全力將自己藏好，不敢暴露一點點痕跡。
雖然貓和老鼠是萬年天敵，而且此刻又戰得如此慘烈，可以說是“不死不休”。
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在察覺到人類的入侵之後，它們會不會“默契”地一邊繼續打生打死，一邊各自派出一些手下將在一旁窺覬的“異類”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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