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解剖狂人張參
雷伊斯城外石山。
懸崖。
步漓晨盡力舒展每一片綠葉，吸收來自太陽的能量以及天地間的遊離能量，以求能夠早日綻放，早日脫離這個樊籠。
晶瑩透明的花骨朵迎著風，在溫暖陽光照射下格外吸引眼球，尤其內中顫顫巍巍的粉色花蕊，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嗬護的情緒。
步漓晨像往日一樣，斜斜依靠在繽紛多彩的萬花王座上，無聊地發呆出神。
有敵意！！
毫不掩飾的惡意將步漓晨驚醒，美目一凝，一絲凜然之色閃過。
循著敵意襲來的方向看過去，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漸漸顯露出一道人影。
一頭巨人！
被阿尼命名為“海瑟薇”的女泰坦！
她那對大大的眼睛依然純淨，仿佛澄澈的藍天，但是此刻其中卻多了一絲——憤怒，以及，嫉妒！
就仿佛一個任性的小孩子，目睹原本屬於自己的關懷被人分走一部分，本能生出憤怒和嫉妒情緒。
毫無疑問，步漓晨或者說眼前的這朵花便是分走阿尼對自己關懷的罪魁禍首。
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人類世界，大概就會上演熊孩子大戰的戲碼，然而，在這個世界中，新生的泰坦其源頭終究是凶暴的巨人，殘戾的因子深深烙刻在骨子裏，首先想到的自然是——
消滅它！
心思單純不代表傻，連貫的話都說不清楚更是和智力沒有半毛錢關係。事實上，海瑟薇以及所有泰坦都很聰明，隻是注重的方麵不同罷了。
阿尼最近的異常被海瑟薇等一群熊孩子看在眼裏。她們有自己表達關心的方式，偷偷將阿尼的行跡路線記錄下來之後，今天，海瑟薇作為第一屆泰坦代表，趁阿尼外出，悄悄溜過來，查看究竟是什麽讓阿尼如此在乎。
她看見了這朵花，這朵在懸崖上獨自美麗的奇異之花。
奇花周圍濃鬱的氣息讓她明白，眼前這朵花，便是罪魁禍首！
泰坦五官敏銳，但是不代表他們的審美觀和人類一樣。在海瑟薇眼裏，步漓晨所化的這朵花，和路邊的野草沒有半分區別。
一抹冷酷的殺意浮現在海瑟薇臉上。
她緩緩走來，投落的陰影越來越長，仿佛獰笑的惡魔。
步漓晨搖晃花苞，不惜自損尚未完全恢複的本源，釋放出一縷縷清涼氣息和幽香，可惜，在滿心殺意的海瑟薇麵前，隻是讓後者原地停留了幾秒。
“就是這種味道讓阿尼流連忘返嗎？”這樣的念頭讓海瑟薇心中殺意更濃，“阿尼是我們的，誰也不能搶走！”
海瑟薇的步伐，更加沉重了，每一步落下，隨之而起的震動讓山路上的石子開始滾動，就連步漓晨所化之花那無比發達的根係都為之輕顫。
步漓晨慨然一歎：“沒想到居然會喪命在這麽一頭巨人手中，真是——可笑啊！”
海瑟薇捏緊拳頭，砸向那碩大晶瑩的花苞，凜凜拳風摩擦空氣，產生氣爆之聲。
陡然，一聲怒喝傳來。
“住手！！”
正是阿尼！
咚咚咚，阿尼邁開大步，眨眼便沿著山路衝上來，驚怒地望著海瑟薇，後者就像個被家長發現做壞事的小女孩一樣，將雙手藏在身後，垂下頭，嘟著嘴，很不知所措的樣子。
“海瑟薇，你在幹什麽？”阿尼見到她這副模樣，氣頓時消了一半。
海瑟薇偷偷瞄了阿尼一眼，咕噥道：“尼~~不見……我們……找到……難過……”
熟悉她們說話方式的阿尼明白了海瑟薇的意思，心中憤怒頓時消散不見。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摸了摸海瑟薇的腦袋，柔聲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來。”
海瑟薇舒服得眯起眼睛，雖然心裏依然想要毀滅這朵花，卻整個人“迷失”在阿尼“摸摸頭”帶來的溫柔之中，迷迷糊糊就順著山路離開了。
阿尼目送海瑟薇離開，默默站立良久。
驟然，她幽幽一歎，歎息中充滿了悲傷和迷茫。
“究竟……為什麽……”
苦澀一笑，阿尼緩緩走到步漓晨身旁，坐下，沉默。
這一刻，步漓晨深切地感受到了身旁這位“少女”的悲傷、寂寞、無奈、迷茫。
深沉的情感，擊中了步漓晨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讓她遺忘了阿尼巨人的身份，不再抱有敵對的心思，反而產生了一絲憐惜。
從之前阿尼的自言自語中，步漓晨了解了很多關於她的故事。
步漓晨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第一次真心實意釋放九葉仙雲芝的香氣，為阿尼舒緩心情。
…………分………割…………線………
張參很忙。
他推掉了達裏斯等人煉製軍備完善城牆的要求；
他推掉了新人煉製博玨最新設計的戰車的要求；
他還推掉了藍鳳凰在城牆外側煉製玻璃鏡的要求；
他甚至推掉了黎鏡“隊長隊長，陪人家去打怪嘛”的要求……
之所以連今後的性福生活都不顧，都是為了——
搞研究！
這一刻，富蘭克林、居裏夫人、愛因斯坦等等無數大神附體，讓張參徹底化身為為了科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科學家，研究之魂熊熊燃燒，眼中隻剩下兩個字——
解剖！！
解剖巨人！！
整整二十五頭巨人，在張參眼裏已經變成了二十五隻生命力頑強皮厚耐操的小白鼠，任由自己解剖切割分解切碎……
張參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使用煉成陣控製泥土將這二十五頭昏迷不醒的巨人裹成“陶俑”——套在它們身上那層厚厚的泥土足以讓它們就算中途醒來也無法動彈。
甚至，喪心病狂的某人為了防止巨人突然發狂，還轉念將它們生生活埋……
張參就不相信，這些家夥隻剩下頭顱和脖子露在外麵，其他部位都深埋大地，在這樣的狀態下還能蹦躂搗亂。
“哎呀，不知不覺，居然就搞定三頭了~~”強烈的饑餓感將張某人從狂熱之中喚醒。他看了看依然埋在地裏的二十二個“大蘿卜”，有些感慨。
在他身後的一個巨大實驗台上，擺了一具完整的巨人骨骼。更遠處的地麵，被當做垃圾堆的區域，兩具巨人骨骼被拆了個七零八落，扔了一地。
隨手從儲物設備裏拿出一粒流行於無數修煉位麵的“辟穀丹”扔進嘴裏一口咽下，辟穀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繞行全身，迅速將饑餓感覺消弭。
張參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實驗結果上。
“一旦死亡就會化作高溫蒸汽消失的皮肉……”
“擺設一樣的髒腑……”
“死亡之後就會快速鈣化變得很脆的骨骼……”
“半凝固狀態的大腦……”
接連解剖了三頭巨人，張參對巨人的基本結構有了一定的了解。
總的來說，巨人的內部身軀結構和人類相差不大，如果無視它那誇張的自愈能力和一旦立體就會消失或變弱的奇怪設定的話。
不過，就目前得到的數據來看，巨人的五髒六腑更多的是一種擺設——丫的心髒都不帶調動的啊！！
另外，大概是因為沒有血液，巨人的血管發生了異化，變成了實心的物體，乍一看很像是武俠小說裏麵的經脈……事實上，經過測試，這些東西在巨人體內的作用是很大的，就像是弓弦之於弓矢，沒有這些東西，巨人估計就隻能在地麵上蠕動前進了。
張參最在意就是巨人的大腦了。
之前諸多現象表明，大腦——準確說應該是腦子——正是巨人的弱點，一旦被爆了頭，再彪悍的巨人也囂張不起來。
為了保護自己的大腦，巨人的頭骨也發生了變化。
它們的顱骨是幾乎徹底封閉的——從頜骨到後腦勺都是連在一起的，光滑平整，而且非常非常堅固。
巨人的大腦被這樣的顱骨保護在裏麵，想要攻擊到時很困難的，除了徹底打碎，想要走捷徑的話也隻剩下張參那種口爆的方式了。
除了體積差異，巨人大腦的外觀看起來和人類大腦差不多，不過卻是詭異的半凝固狀態，給人的感覺仿佛隻要碰一下就會徹底散架變成一灘碎渣一樣，非常怪異。
事實上也差不多。
正因如此，一連切開了三個腦袋，張參還是沒有研究出什麽東西。
不過，張參還是有所發現。
在剝離顱骨的那一瞬間，巨人後腦部位，驟然出現一團亮光，一閃而逝，快若閃電。
第一次，張參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如此，就怎麽都和錯覺無關了。
科學家·偽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重要、關係到整個研究成敗的因素！
可是，這道光的速度太快，根本無法捕捉。
而且，哪怕事後將巨人的腦子徹底切開弄碎，也找不到任何相關的東西，就仿佛真是自己的錯覺，它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這不科學！
嘀咕幾句，張參舉起屠刀，啊，是手術刀，朝第四頭巨人走去。
“我就不信找不出那塊光斑的藏身之地！”
“都給我乖乖獻出自己的肉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