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直覺
“能夠測算到大頭菜在哪一路大軍裏嗎？”
對於張參的詢問，藍鳳凰無奈搖頭，回以苦笑：“不行，得不到任何訊息，就算是它那頭坐騎也無法測算。”
五路大軍進攻，虛虛實實，大頭菜所在的那一路才是進攻的真正主力，但現在無法預言它的所在，眾人隻能等待它現身，實在太過被動。
“或許，我們要碰碰運氣，分兵了。”看著流水沙盤上那幾塊代表巨人行進的紅斑，張參說道。
在這種守城戰之中，六人雖然能夠發揮巨大作用，大規模殺傷巨人，但是，相較於浪費力氣在普通巨人身上，還不如想辦法尋找大頭菜，一舉擊殺。
大頭菜一死，失去約束的巨人大軍馬上就會變成一盤散沙，到時候在完成了全麵換裝的王國士兵麵前，還不是一盤菜，任由捏圓搓扁。
“你的意思是……”藍鳳凰對於張參的提議有些驚訝。在她看來，這樣的方案太過冒險。總共才六人，若是分開，一旦某一方遇到了大頭菜，一個不小心，那就陰溝裏翻船了。
“沒辦法，想要同時防守五個方位，王國目前士兵的數量和質量都不夠，我們隻能拚一拚了。”張參作為半個戰鬥人員，勉強算是個控場的，更不願意冒這麽大的危險親上戰場，深入敵後，但是情勢不由人，隻能無奈一搏。
王國目前一百多萬人，卻有脫產士兵接近十萬，比例高達十比一，在生產力不甚發達的時代，這已經是非常危險的數字了。若非張參能夠煉製出供應整個國家的糧食，王國的農業隻怕都會被這麽龐大的軍隊拖垮，根本無法持久。
此外，雖然數量可觀，複國軍士兵至少七成是新兵……盡管經過了嚴厲乃至嚴苛殘酷的訓練，可是，沒有見過血沒有上過戰場，終究還是新兵蛋子，隻能打順風仗。
被“外人”當麵毫無顧忌地說自己兵力如何如何弱，雖然是事實，大殿裏的大臣依然有些臉色不太好看，要不是打不過而且還有求於人，他們早就翻臉了……
“諸位，防守城門和水道就交給你們了，我們不會參與。”這個時候，張參也不客氣了，“我們要去尋找巨人大軍首領將它擊殺，希望你們能夠撐到那一刻。”
“保家衛國，所有人都會盡全力的，老夫在這裏先祝幾位能夠盡早找到巨人首領，順利擊殺！”
道一聲保重，張參六人離開大殿，快速朝城外奔去。
緊隨其後，眾大臣也各司其責，各自離開。這是最後一戰，關乎王國存亡人類興滅，勝了，文明延續發展，敗了，一切皆休，也再沒有以後。這樣的時刻，誰也不敢有半分輕忽。
大殿之內，很快就隻剩下小國王和莫蘭德。
小國王目送張參等人離開，小拳頭攥得緊緊的，雙頰因為激動而泛起一抹紅色。
“莫蘭，我真羨慕大哥哥他們，可以到最前線和巨人廝殺啊。”洛汗庫的眼裏盡是熾熱。
莫蘭德一愣，隨即輕笑起來：“那你可要快點長大了，隻有大人才有上戰場的權力。”
“我長大了，就能像大哥哥他們一樣強大嗎？”洛汗庫不止一次從侍衛侍婢口中得知張參等六人擁有的神奇手段，羨慕不已。
莫蘭德眼底劃過一絲莫名：“你很羨慕他們嗎？不過，陛下你要記住啊，身為一名合格的王，一定要提防來曆詭秘心懷莫測之人。”
“他們再厲害，也還不是我們本國人，而且來曆成謎。”
“我們對他們的了解，太少了。”
洛汗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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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鳳凰黎鏡幾人都同意兵分兩路，就按照各自的隊伍分別選擇一路巨人大軍前去查探，這樣安全性較高，而且原本有默契配合，行動也會更加順利。
張參表示強烈反對。
“兩人一隊就好，雖然風險性會增加，但是，萬一城牆被攻破，就沒有以後了。”
“一時順利和之後的平安，我寧可選擇後者。”
“忘記當初我們教訓那些新人的話了嗎——沒有死亡的覺悟，如何在這一個個絕望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這一番大義凜凜擲地有聲的話說得黎鏡幾人無言以對。
“好吧，隊長我被你說服了。隻是，”黎鏡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張參，“我突然才發現，隊長大人你越來越有一名隊長該有的氣勢了。”
麵對一道道揶揄的目光，張參嘴角一抽：“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商量過後，決定兵分三路：易超和藍鳳凰一路，張參和黎鏡一路，黎祭和子皓一路。
五中取三，隻要運氣不是太壞，第一次探查便遇上大頭菜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
“對了，我覺得可以問下那些新人，別人我不知道，至少艾伊艾愛兩姐妹是願意加入斬首行動而且艾伊的能力也很適合這項行動。”張參能夠感受到兩姐妹強烈的變強欲望，若是能夠參加這次斬首行動，屆時能夠獲得的世界貢獻和通用點肯定會有所增加。
從張參口中得知艾伊“潛影術”的特性和【鏡像術】的特性，幾人紛紛表示同意。
趕路的過程中，藍鳳凰以靈識傳音。得知斬首行動的概況之後，居然還有六個人給與了響應——艾伊艾愛兩姐妹，和尚無克，薑朝暉，墨客以及萬英南。
這樣一個結果著實讓六人小小地吃了一驚。
不過，考慮到他們各自的能力，隻有艾伊和墨客被允許加入斬首行動，至於其他四人——“你們要是不怕死，就自己去吧”
艾伊要求和張參一起，這段時間已經將“潛行術”練得爐火純青的墨客則加入了藍鳳凰一組。
“幾位，保重了。”兩個新人到齊之後，幾人互道珍重。
張參對自己的運氣從來不抱希望，將選擇權交給了黎鏡，從剩下的三條路中選一條。
“嗯~~就這個吧……”黎鏡隨便挑了一條水道。
“那個……”就在兩人轉身欲行之際，艾伊突然開口，“我覺得走這邊比較好……”她指的方向，赫然是城門，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外的一路。
“可以說明原因嗎？”
兩人的注視似乎讓艾伊有些不好意思，小臉染上一抹淡紅：“我、我就是感覺這條路比較危險……”
張參和黎鏡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後，很多時候修行者寧可相信直覺也不願相信所見所聞，因為五官有可能被欺騙被蒙蔽，而來自心靈來自靈魂的感覺卻很難被蒙蔽。
“那我們就選這一路。”張參朝艾伊一笑，取出數枚輔助性的符籙激活，數道光芒灑落，艾伊頓覺身體一輕，自己各方麵的身體素質都翻了好幾倍。
在黎鏡的幫助下，三人來到城外。
舉目四望，視線中，一大片巨人正快速朝這邊接近。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巨人不再密密麻麻地一股腦衝上來，相互之間留有移動空隙，足夠它們躲避從牆頭落下的炮彈。
張參一眼看過去，隨即眉頭皺緊。
他發現，視線中的巨人雖然體型不一，卻幾乎都是十塊腹肌以下也就是一級巨人，偶爾能夠看見強大些的也以二級居多，裏麵居然沒有一頭巨人是超過三級的。
這根本就是一群掩人耳目的炮灰！！
“你也發現了嗎，這群巨人的等級。”張參間黎鏡的神色也有些不對，問道。
“嗯，等級普遍很低，十有八九是用來混淆視線的炮灰貨色。”黎鏡語氣有些糾結，“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換一路嗎？”
就在三人觀察的時候，這些炮灰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火炮的攻擊範圍，城牆上頓時灑落一排黑乎乎的炮彈，將它們炸得人仰馬翻。
張參撇過臉，發現艾伊睜大眼睛正非常認真地觀察戰場上每一分動靜，即將出口的話隨即咽了下去，變成另外一句：“反正過來了，還是先看看吧。”
“說不定有什麽轉機呢。”
“隊長，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
嗯？！張參一愣，自己也就隨口一說，難道還一語成箴了？
“你注意觀察巨人死後產生的蒸汽……如何，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呃，算了，我直接說明吧。”張參迷茫的眼神讓黎鏡一陣扶額。“溫度，還有，濃度！”
根據黎鏡給出的線索，張參細細感受，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相較於以前，巨人死亡產生的蒸汽溫度降低了不少，而且也變得更加稀薄！
隻是……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玄妙？
張參隱隱有種感覺，隻怕這就是大頭菜的秘密武器，是它敢於率先發動戰爭的依仗，是它的底牌之一。
這也說明，大頭菜就隱藏在這一路大軍之中！
“好可怕的直覺！”張參看了一眼艾伊，嘖嘖稱奇，“幸好是我們這一方的。”
“張隊長，黎姐姐，你們快看那些骨頭！！”
艾伊的話，將張參的目光導向巨人身死留下的白骨之上。
那些白骨……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