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民主國總統唐景崧出逃後,劉永福被台灣抵抗力量推舉為民主國臨時總統。章軍到達台灣後,劉永福就放棄了台灣民主國的旗號,他本來是大清國的總兵官,隻是,他的黑旗軍已經名存實亡,這個總兵官也是無兵可帶,而台灣的地方行政,也需要有人來打理,尤其是章軍的後勤補給,需要當地地方官來辦理。所以,周憲章就以大清國總理衙門大臣的名義,任命劉永福為台灣巡撫,負責台灣民政。
本來,巡撫是朝廷三品大員,隻有皇帝才有權任命這麽大的官,周憲章擅自任命巡撫,是嚴重的僭越行為,不過,此時的周憲章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章軍數萬人要吃要喝,如果劉永福名不正言不順,就無法號令地方民眾。所以,周憲章先任命劉永福,再派人跨海去向朝廷請示,等於是先斬後奏。
劉永福是大清國的官吏,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擅自任命地方官,等於就是藩鎮割據,這是犯了朝廷大忌。不過,劉永福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周憲章的任命。那個大清國朝廷,已經讓劉永福傷透了心,在他心目中,台灣早就不是大清國的了!
現在,周憲章是台灣的一號人物,劉永福是二號人物。
台南大戰來臨,劉永福按照周憲章的命令,組織城內百姓疏散。周憲章要在台南城裏與日軍決戰,整個台南將成為一個大戰場。
“周軍長放心,百姓已經全部出城,大多數去了阿裏山,有三千多精壯自願留在城裏效命。”
“把他們編成補充團,留在城裏,作為預備隊。”
“是!”劉永福說道:“周軍長,福建那邊來人了。”
“哦?”周憲章說道:“人在哪裏?”
“來人是閩浙總督端方的弟弟,名叫端明,現在安平港鎮遠艦上,蔡挺幹司令陪著他。”
周憲章點點頭:“很好!端明目標太大,不方便來台南,要是走漏了風聲,朝廷會對端方不利。他怎麽說?”
“端明說,馬尾軍港的事,閩浙總督端方深表歉意,那是太後老佛爺的懿旨,事出無奈,還請周軍長諒解。”
周憲章笑道:“台灣是中國的領土,端方還是有些血性的,他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日本人強占了台灣。”
劉永福點頭:“這個端方,比張之洞那個老狐狸,要明理得多!我聽說,他的祖上不是旗人,而是漢人。”
“是嗎?怪不得!”周憲章問道:“馬尾軍港裏的軍需物資,現在怎麽樣了?”
“端方把儲存在馬尾軍港的軍需物資就地封存,毫厘未損,隻是,日軍封鎖了海峽,端方手裏沒有水師,不能把物資運過海峽,而我們的海軍,因為缺少燃煤,也無法出海護航,所以,物資運不過來。”
“這是實情,就算他手裏有水師,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為我章軍運送物資,畢竟,他的身家性命攥在太後老佛爺手裏。我根本就沒奢望他能把物資運過來,隻要他把錢有貴的事辦好了,我周憲章就感激不盡了。”
端方查封馬尾軍港的時候,曾經逮捕了留守在軍港裏的章軍軍需部長錢有貴。
“端明說,請周軍長放心,錢有貴已經秘密啟程,前往北京。”
“好!”周憲章長出一口氣:“你親自去一趟安平,告訴蔡挺幹,把端明秘密送過海峽,一定要保護好端明的安全,另外,這件事走漏不得半點風聲,否則,我周憲章就對不起端方了。”
“是!”劉永福轉身離去。
劉永福剛走,野戰醫院院長瑪麗麽麽和姚喜匆匆跑了進來:“周先生,不好了!”
周憲章急忙問道:“瑪麗麽麽,你怎麽還沒走,我不是讓你們到城南魁鬥山上去嗎?”
野戰醫院原本設在城裏的城隍廟,大戰來臨,城隍廟是城內的核心陣地之一,所以,周憲章命令把野戰醫院遷到魁鬥山。
瑪麗麽麽一臉的沮喪:“金姝走了!”
“什麽!”周憲章大吃一驚,臉色發白:“馬上就要打仗了,她跑哪裏去了?”周憲章大叫:“姚喜,你他媽的趕緊帶人去找!把她給老子找回來!”
姚喜哭喪著臉說道:“大哥,不用找了,金姝已經不在台灣了!我老婆翠花也跟著她跑了!”
“什麽!”周憲章頭暈眼花,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幸虧姚喜眼疾手快,把周憲章攙扶住。
“為什麽!她們這是為什麽!”周憲章怒道。
“還能為什麽!還不是你們兩個在阿裏山幹的好事!”瑪麗麽麽怒道。
原來,在白鹿寨,周憲章與梅裏溪訂婚,姚喜也與丹采訂婚,消息傳到台南,翠花氣的上躥下跳,當即就要拉著金姝去白鹿寨,打爛周憲章和姚喜這兩隻狗頭。
翠花要打爛姚喜的狗頭,那是說到做到,可金姝是大家閨秀,做不出這種潑婦做派,當然不會同意。金姝隻是歎了口氣,說要回大陸去找她義父聶世成,從此留在聶世成身邊,再也不回台灣了。
翠花聽說金姝要走,幹脆也跟著金姝走。兩個女人留了一封信給瑪麗麽麽,連夜出走,去了安平港,找到海軍陸戰旅旅長李國革,李國革原本是聶世成的部下,和金姝關係挺好,金姝執意要離開台灣去找聶世成,李國革也不好阻攔,就派了一個排的士兵,乘坐一艘小船,從一個秘密水道,把金姝和翠花送過了海峽。李國革命這個排,把金姝和翠花護送到天津大沽。
“你們東方人的一夫多妻,是一種殘忍的野蠻文化!”瑪麗麽麽的藍眼睛裏,眼淚汪汪。這些日子,金姝在野戰醫院,人見人愛,別人都說金姝是仙女,瑪麗麽麽卻說金姝是天使,這個會唱歌的小丫頭,成了瑪麗麽麽的心肝寶貝。
姚喜也是一臉的沮喪,望著周憲章,嗓子眼裏帶著哭腔:“大哥,我沒了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