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昊的離開,並沒有激起太多的浪花,因為接下來三位王爺大婚,又是同一日進行,早己把市井小民八卦的興趣吊的很高,哪還有時間管別國的事,況且白逸昊為人一向低調,許多心儀白逸昊的大家小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己是幾天後,個個傷心欲絕。
怎奈伊人己走,徒留許多癡心女子午夜夢回之際,傷心不己。
墨雪瞳這幾天過的很安穩,因為婚期臨近,也不出去,除了去向許煙請安,其餘時間俱在清薇園裏做做繡活,不求做出多少套,但這一套必然要為風玨染備下,上輩子她後來因為日子過的艱難,為了補貼家用,也曾經和幾個丫環一起偷偷做繡活,拿出去賣錢,所以墨雪瞳的繡活很好。
隻是她這裏想安好,別人可不願意。
早上起來,用過早膳,正打算去許煙那裏請安,就見許媽媽急匆匆的走進來。
“小姐,老太太來了,還帶著二小姐,說要搬放在院子裏的東西。”
“什麽,搬什麽東西?”墨雪瞳一愣,還沒說話,墨玉己搶過來不解的問道。
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就全沒明白什麽意思。
“老太太說,當時院子裏的東西全是她的,所以她帶二小姐過來搬,說其中一部分要送給二小姐當嫁妝,讓夫人開了院子。”許媽媽急著,滿麵焦灼的道,“夫人才嫁過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讓小姐過去看看。”
老太太搬她當時住的院子裏的東西,要給墨雪燕當嫁妝!這實在是太……
站在墨雪瞳身邊的墨玉第一個跳了出來不服的道:“老太太住進來的時候就幾個人,哪有什麽物件,那些物件分明都是老爺備下的,怎麽就成了老太太的了?”
“我也知道,可是老太太偏說是她帶來的,二小姐還帶著人,現在正在廳房裏鬧哄哄的,夫人一時吃不住,所以問小姐怎麽辦!”許媽媽跺腳怒道,誰也想不到老太太竟然這麽沒臉沒皮的,上趕著老爺不在的時候上門來鬧。
這事鬧開了,別人隻會說墨化文苛待老人,連累墨化文的官聲。
這老太太是越來越自私無賴了。
墨雪瞳皺了皺眉,抬腳往外走,她不相信老太太就真的隻要這些,院子裏的東西雖然也值錢,但怎麽也不可能值的老太太拉下臉,上門來討要,隻是些大件的東西,就算有幾個珍惜的古瓷,也犯不上跟墨府撕破臉。
墨雪燕是商家,不缺錢,隻是差些權勢,又怎麽可能要別人用過的物件,但如果不是,她們今天來鬧又是為的哪出,事情有疑,她必須親自去看才是,總覺得這裏麵不會簡單,特別是墨雪燕還和明國公府有聯姻,那位可一向就不是好惹的主。
上次算計自己一次不成,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會整出些什麽妖娥子來。
客廳裏,老太太駐著拐杖坐在首位,臉色陰沉鐵青,怒氣衝衝,身後站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婆,一看就知道有把力氣,墨雪燕站在當場,正毫不客氣的對許煙陰陽怪氣的道:“小伯母,您當時也沒在,怎麽知道就不是祖母備下的,怎麽就那麽肯定!也就不過是些東西而己,本來我也看不上,但祖母喜歡,我又能說什麽,小伯母這麽攔著,不覺得有失體麵嗎!”
小伯母,這話透著一股看不起的意識,讓人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什麽叫小伯母,什麽叫當時沒在,有失體麵,這是口口聲聲說她不過是個續弦,又當不了什麽主,知道個什麽話,這是一個侄女該當說的話嗎!
許煙身後一個嬤嬤怒衝衝就想站出來說話,
許煙伸手攔住,微笑著抬起眼溫和的道:“二小姐說的是這個禮,我的確不太清楚,所以特意要去問三小姐,若三小姐也說是的,我這裏立刻讓人來搬,把母親之前做的屋子裏的物件全替母親搬走。”
要等墨雪瞳過來?墨雪瞳那個牙尖嘴利的還不得把事情攪黃,墨雪燕直覺得不利,當下尖聲拒絕道:“小伯母,就把祖母的物件搬走,多大點事,還需要請郡主過來,現在郡主的身份不一般,這以後還得嫁入王府當王妃,我這等市井小民,還是莫惹郡主的好,況且祖母說的,難不成,你認為祖母會要你們幾件大件的物事不成!”
這話說的老太太臉色冷了下來,手中的拐杖用力的在地麵上撞好兩下,恨聲道:“老大呢,老大呢,讓他快點出來。”
“老太太,您別氣哦,大老爺一定會還你個公道。”
“老太太,大老爺若是聽說你在這,立刻馬上會過來的,您別生氣,要知道當年大老爺可是您養大的,這人可不能忘本了。”
“老太太,您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哪用跟人商量,照奴婢說直接搬了就走,省得大夫人這麽眼睛小。”
“說起來大夫人也可憐,那麽多年寄居在輔國公府,看別人臉色過日子,好不容易可以當家作主了,還不得把什麽都裳在手裏牢牢的。”
“既便是這樣,那也不帶這樣的,嫁到婆家自然一切聽婆婆的,不但不幫襯著點,難不成還想貪墨婆婆的東西不成。”
婆子們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斜眼看著許煙,分明沒把她當個正經夫人對待,把個許煙氣的直哆嗦,她以往在輔國公府,雖然是客居,但因為老太君疼愛,幾個表哥也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從來沒受過這個氣,一時氣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小伯母,你看看,這事本是簡單的事,你讓我們搬走就是,何必弄的大伯落下個虧待,不孝的名聲,大秦以孝治天下,伯父若是得了這麽一個名聲,實在是有礙官聲,到時候大伯有什麽不高興的,可是直接就發作到你身上,才嫁過來幾天,就弄成這樣,實在是犯不上。”墨雪燕得意洋洋的道,越發不把許煙看在眼裏,斜睨著眼嘲諷道。
早就知道一個新來的繼室,敢拿自己怎麽辦!
“二姐也知道以孝治天下,對長輩要恭敬,我這裏卻是分毫看不出來二姐有這個表現。”門口傳來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冷冷的斥責道。
門開處,墨雪瞳走了進來,身後氣勢不弱,同樣跟著八個膀大腰圓的仆婦,一個個都不比跟在老太太身後的差,看的老太太眸色一淩,神色間多了幾分深沉。
一襲淺淡的淡荷色長裙,在她走動間,流動的花朵在她腳下舞動,簡單中透著一股清純的美麗,襯著她凝白粉嫩的小臉,竟有種讓人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雖纖弱卻氣勢驚人。
“見過祖母。”墨雪瞳進來,走到老太太身邊,平靜的道。
墨雪瞳的叫聲,喚醒了老太太,老太太拉回神智,淡冷的道:“原來是瞳兒回來了,這一回來就喝斥你二姐,可真沒什麽道理,快給你二姐陪個不是吧,自家姐妹鬧什麽生分。”
老太太這心真是長偏了,自己還沒說話,一頂罪名就落了下來。
自己若是向墨雪燕認了錯,這罪名就算是落實了;若自己不認錯,就又多了一項不敬祖母的罪行,女孩子家的名聲如水弱,稍有不甚就會被人敗壞,實在傷不起,但是墨雪瞳現在身份不同,身為皇家郡主,既便是有些刁蠻,又如何。
況且她現在馬上就要成婚,還是皇上下旨賜的婚,難不成,風玨染還會因為流言退了自己不成!
心底冷笑,臉上卻露出溫柔訝然之意,站直身子看著墨雪燕道:“難道二姐打上門,欺侮就伯母對了嗎?”她一臉的天真,仿佛真不懂一般,把話說的很直白,直白的讓墨雪燕一時不能說什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無言以對。
她今天可不就是打著這個意思來的,可話卻是不能這麽說。
見墨雪燕被墨雪瞳壓住,上首老太太隻得出馬,不悅的斥責道:“你二姐稍有小錯,你這個做妹妹的也不能這麽大呼小叫的把事鬧大,自家姐妹有什麽不能私下裏說的,犯得上這麽沒大沒小的嗎!”
私下裏跟墨雪燕說?墨雪燕可以對著許煙大呼小叫,自己就不能跟她說實話,老太太這是想明壓自己一下,雖然不知道老太太今天的意思,但看起來來者不善,好在自己這裏也早有準備。
“三妹,祖母還在這裏,你就這麽欺侮我,見到我在這裏,也不見禮,上來就訓責我,難道當了郡主,就真的不顧姐妹之情了。”墨雪燕這時也反應過來,立時委委屈屈起來,往老太太麵前一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指著墨雪瞳道。
眼裏閃過滿滿的不甘,嫉妒,憑什麽墨雪瞳就可以比自己身份高,自己卻被她遭踐成那樣!
本以為嫁給明國公府的二公子己是大幸,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一見就入了墨雪燕的眼,想著以後不但可以嫁得如意郎君,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墨雪燕做夢都要笑醒,私下裏見麵的兩次,更是溫情似水。
可誰想,她這裏還沒嫁,那邊就鬧出了事,說墨雪敏跟尤月連兩個人私通,被人扔在鎮國侯府的門口,一時間傳來傳去,雖然沒人落實,大部分人都相信,名譽掃地,墨雪燕本是待嫁,見她嫁的好,府裏的丫環婆子都很有羨慕,這陣子,看到墨雪燕,卻隻剩下私語和不屑。
這怎麽不叫墨雪燕怒火中燒!
當日墨雪敏,墨雪瓊謀害墨雪瞳的事,她也參於了一部分,墨雪瓊手裏的那塊冰蠶絲的帕子還是她送過去的,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事,但知道跟墨雪瞳有關,似乎是毀了墨雪瞳的意思,這意思她覺得挺好,當下毫不猶豫的幫尤月連傳了帕子。
誰曾想墨雪瞳沒事,墨雪和和尤月連卻冠上了私通的名聲,連帶著丫環仆婦也笑話她嫁了個風流沒品的,分明是他們計謀沒成,被墨雪瞳反擊一手,這怎麽不叫墨雪燕一口惡氣全出在墨雪瞳身上,現在看著墨雪瞳那張清麗如水的臉,更恨得想咬死她,哪裏還會說什麽好話。
她就不想讓墨雪瞳活著,一定要除掉她,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