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放心,我一定會沉穩的處理這件事的。”風玨染輕聲的保證著,把眼前哭的顫抖的少女擁入懷中。
墨雪瞳也緊緊的擁著他,不肯鬆開分毫,淚流無聲,哭的越發厲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隻覺得心很痛,還有些酸酸的澀意,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混亂不己的告訴自己,他答應過的,他一定會做到的,他再不會犯上一世的錯誤,他再不會過的那樣痛苦,他們兩個會過的幸福的……
“瞳兒,瞳兒……”見她如此自苦,可又一時找不出原由,風玨染隻能喃喃的,一遍遍的喚著她,唇輕輕的落在她的頰上,眼簾上,唇上,幾乎混亂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她,隻是下意識的親吻她的麵頰,感應著她溫暖香軟的身子在懷裏如水一般。
許久,墨雪瞳才重新停了哭泣聲,依在他懷裏,自主的在他胸前找到一個安穩的位置,拿帕子抹了抹臉後,又心滿意足的貼著他的衣袍,屋子裏安靜下來,隻感應到他的手溫暖的替她把落在耳邊的秀發挽在耳後。
一種詳和安寧的氣息,讓兩個人都覺得暖暖的,從對方的體溫中感應到那絲溫軟的氣息。
“你覺得不是何家下的手?”許久,墨雪瞳/才伏在風玨染懷裏悶悶的道。
這話她不能等別人掀開,她要自己一點點的掀起,讓他不止於從別人口中聽到,大怒之下失了常態,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在墨雪瞳看來,何家必有取死之道,而且還和風玨染有極大的聯係,但這事,她希望通過自己一點點透給風玨染。
“何家是最有可能了,昭妃應當跟這事有關。”風玨染微眯起眼,眼角閃過冷寒,他這時候己恢複,方才若不是墨雪瞳這麽一提醒,他還不覺得,這時候細想起來,當時父皇對母妃保護的很是周全,皇後又怎麽可能拿著毒藥到得了母妃身前。
若是沒有內應,皇後來的怎麽那麽巧,父皇正出宮,皇後就進了母妃的安和宮,記得那門還是昭妃遞給母妃的,當時隻覺得她討厭,不能守著母妃,進宮來做什麽,現在想起來才發現,那時候昭妃與皇後應當就是一夥的。
怪不得昭妃和皇後可以在皇宮中相安無事那麽多年。
“我一直不喜歡昭妃,她一直很溫柔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母妃重生的模樣,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長的這麽象,連性子也這麽象的人,除非其中一人是刻意的。”
“要說於父皇聽嗎?”墨雪瞳抬臉問道。
“他怎麽會相信,那個溫溫柔柔如同母妃一樣的女人,心思這麽惡毒,在他心中,或者昭妃就是溫柔善良的。”風玨染說起昭妃的時候語調十分漠然,似乎在說一個陌生人,但墨雪瞳還是聽出來了,那平靜的語調下麵冷戾的寒意,頭在他懷裏拱了拱,拿臉蹭了蹭他,才有些猶豫的道:“何家現在既然要進京,必然會聯係昭妃,昭妃怕是坐不住的,要不要我去……”
“不需要!”風玨染立既明白了她的意思,斬丁截鐵的打斷了她的話題,搖頭道:“你不需要介入進來。”
他不希望瞳兒受半點傷害,皇宮必竟是內院,有些時候他也不是能事事如同臂指。
“你是不當我是你的人嗎?”墨雪瞳抬頭指責道,櫻唇微嘟,不悅的道,長長的睫毛扇了扇,那雙霧氳氳的水眸泛起些難過傷心,讓人疼到了心裏。
“昭妃不是玉妃,你去不安全。”若是其他事,墨雪瞳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早就心軟,但此事,他卻是想也不想就回絕道。
“你,你不當我是你的人,不願意讓我為母妃報仇,我不要你了!”墨雪瞳咬唇要推開他,那雙水眸又委屈萬分的落起眼淚,才剛剛安撫好,這會又落淚,看著她迷離的淚眼,風玨染覺得自己再多的堅持也堅持不下去了。
這個女子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小妖精!
“去是可以,但一定要小心。”風玨染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一時衝淡了方才想清楚何家在母妃一事上的惱恨之意。
“放心,我一定會見機行事的,你方才盯著何玉秀的那個人,一會讓她盯著昭妃,她如今算是解禁了,看看她最會去哪!”墨雪瞳笑道。
一個從禁足狀態下才被放出來的人,最希望做的事是什麽,從這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子,昭妃,她需要慢慢了解她的風格,才可以對症下藥。
“好,都依你。”風玨染笑著,手指輕輕的掠過她滑膩如凝脂般的肌膚,妖嬈的道,“放心,這宮裏現在清靜不起來,皇後和蘇貴妃的聯盟也不是那麽牽不可破的,昭妃以為自己得寵十年,可以橫行宮裏,隻是恐怕要失望了。”
十年前,昭妃或者還可以憑著跟母妃相似的臉和性子得到專寵,但十年後,又怎麽可能一塵不變呢!就看宮裏今天寵這個,明天寵那個就知道,皇帝的寵愛如雲煙,飛到那家,落在哪處,還真是說不準。
“你碰到她的時候也注意點,再不濟她也是你父皇的寵妃。”墨雪瞳不放心的叮囑道。
“你不用擔心我,瞳兒,就算她再不喜歡我,也不敢露出分毫,當她可就是憑借跟我母妃相似的性子和容顏才上位的,若是讓父親知道她隻是裝個表麵,她的風光又哪裏還會這麽無限。”
修長的手指貪戀的在墨雪瞳的臉上遊走,撫摸:“瞳兒隻須看著何玉秀就行,況且她在宮外,還不時的過來打擾我們。”
風玨染早就冷靜的分析過,虛偽的何玉秀根本不是瞳兒的對手,瞳兒的聰明,想拿捏個何玉秀應當不是難題,從何玉秀那裏下手,比從一無所知的昭妃那裏更容易。
墨雪瞳想了想,也覺得這個方法好,以前隻想著用何玉秀把昭妃釣出來,這次昭妃真出來了,卻又把何玉秀忘記了,不管昭妃如何狡猾,有何玉秀這麽一個娘家人,還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好,我聽你的。”墨雪瞳目光灼灼,笑意宛然,立既點頭應是,“估計我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我。”
“為什麽?”風玨染好奇的問道。
“也不知道是誰的爛桃花,一朵一朵的過來,也不讓人安生。”墨雪瞳頗有幾分怨氣的道,不知哪裏惱了,伸過手把他的袖口一拉,照著他的腕就狠狠的咬了一口,以前是淩風煙,後來是何玉秀。
前一個臨死還要拉自己墊背,這後一個以前是不敢,現在有了靠山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自己,想想就有些鬱悶,這男人長那麽妖孽幹什麽,徒惹一生的爛桃花,自己這個軒王妃當得可實在是危險。
看著她嬌憨憤怒的瞪著大眼睛的樣子,風玨染輕笑,心頭軟軟的,隨既滿臉的寵溺的道:“好,以後再的爛桃花,我一朵朵先自己打落了可好?”
那些女人,他看著都討厭,一個個裝腔作勢,故意賣弄風情,還時不時的弄些花樣,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那還差不多!”墨雪瞳嗍嘴!
風玨染唇角微微彎起,寵溺的在她的烏發上吻了吻。
兩個人商量定,風玨染喚人重新替墨雪瞳梳洗了一番,才帶著墨雪瞳往宴會之地行去,才出安和宮不遠,就聽到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表哥,表嫂,你們去哪了,讓我一通好找。”
那種嬌柔的聲音讓墨雪瞳渾身一哆嗦,這得卡著多少喉嚨才行啊!
前麵路上不遠處,一位佳人臨水而立,一身華美的宮裝映的她肌膚如雪,頭上烏發高挽,插著幾支閃著淚形珠的金釵,稍稍起動,金光閃爍,富貴逼人,晃眼前還真以為是誰家的大家閨秀。
纖腰輕折,擺出的款款風情,卻又有些象那些風塵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玉秀以往在外麵看的多了,還是她們何家的教養嬤嬤有問題,怎麽看怎麽有幾分風塵之態。
這何家的女兒也不知是怎麽養的!
“瞳兒,你們一起去女席那邊,我到父皇那邊去。”風玨染放下挽著墨雪瞳的手,沒有答理何玉秀,笑著對墨雪瞳叮囑道。
宴會還是分男女兩席,內命婦們有皇後領著入席,大臣,公子們在外麵。
“表哥,知道我看到誰了,我看到小姑姑了,就是昭妃娘娘,她還賜了我這身衣裳和手飾,漂不漂亮?”何玉秀仿佛一點也不受風玨染冷落的影響,走到他麵前,正擋住了他前行的路,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圈,轉起一地的珠光寶器,得意的道。
對墨雪瞳完全無視。
她現在有昭妃娘娘支持,一點不怕墨雪瞳了,想著昭妃娘娘方才答應自己,讓自己先進王府做側妃,然後慢慢除掉墨雪瞳的事,她心中的得意就有些熬不住,頗有幾分張揚的意思,竟然拉著一向不理睬她的風玨染說個不停,完全不把墨雪瞳這個所謂的表嫂看在眼裏。
“很好看!”風玨染俊美的臉上忽爾露出慵懶的笑意,溫和的道。
這樣的笑容落在何玉秀眼中,頓時讓她恍了神,立時停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緩步朝她走過來的風玨染,隻覺得心都要跳出心口來了,昭妃娘娘說的果然沒錯,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表哥一定會喜歡自己的。
看看,一向對自己冷冰冰的表哥,竟然對自己笑了……
看著何玉秀嫉迷的樣子,墨雪瞳暗暗歎了口氣,往後退了退,她可不想一會出了亂子,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他是囂張氣盛的軒王,而她是受氣懦弱的軒王妃,兩個人在宮裏的舉止當然要各得其所。
一個是高調,要高調,再高調,生怕人家不知道!
一個是低調,要低調,再低調,生怕人家注意到!
墨雪瞳隻能感歎,這人與人,還真是不一樣。
“我給你打扮的更漂亮點,你要不要?”風玨染笑的妖嬈絕美,配和著溫柔的聲音,把何玉秀迷的早就找不到方向,這時候一個勁的點頭,被這位俊美無雙的表哥注意到,還是第一次,小心肝撲通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這個取下,好不好?”
“好!”
“這個戴著不好看,扔了?”
“扔!”
“還有這個紮成這樣,不漂亮,替你重新紮過,可好?”
“聽表哥的!”
頭上的環佩被一件件的摘下,扔在一邊,最後連梳的華美的發髻也被隨意的找亂,蓬頭散發的樣子,何玉秀哪還有之前的萬種風情,跟個傻子一般,連眼神也是癡癡的傻傻的,看著風玨染一個勁的笑。
竟然用這種眼神看他。
風玨染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忽爾轉過頭,對著癡癡傻傻的何玉秀就是狠狠的一腳,隻聽得撲通一聲,有女子尖叫的聲音,爾後就是侍衛大聲的驚叫聲:“來人啊,有人瘋了,自己投水了!快來人哪!”
侍衛的聲音大的衝天,立時聽到的人都驚動了,許多人全往河岸邊跑,風玨染則施施然的向一條小路走去,另一邊,墨葉護著墨雪瞳也在退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