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輕歎一聲,接過Bill手中的退燒貼,扯開口子,貼在了錢心的額頭,安慰道:“他一定會沒事的,你這麽折騰自己,如果他醒了你卻倒下了,那該怎麽辦呢?”
“是啊,錢小迷,滕少桀硬著呢,你不用擔心了,他死不了!”宮少謙靠在牆上,同樣勸道。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滕少桀就是一個大禍害,怎麽可能短命!他還沒有禍害完人間,怎麽可能舍得這麽走了?
錢心依舊沒有說話。
氣氛,再次陷入了緊張的靜謐。
急救室的燈,在詭異的平靜中熄滅了。
醫護人員率先出來,緊接著,幾名護-士把躺在病床上的滕少桀推了出來。
錢心、Anna、宮少謙、白雪和Bill,同時動身,向著滕少桀的病床走去。
他手術的麻醉還未完全散去,滕少桀躺在病床上,英俊的臉上布滿了些許憔悴。
但他看到錢心的時候,眼神驟的發光,看著她憔悴的小臉,伸出左手,和他十指相扣:“錢小迷,我說過我會沒事的。”
滕少桀的手指緊緊的抓著錢心的手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為給她一個安定。
“我知道!”錢心點點頭,眼淚肆意洶湧。
她剛才那麽緊張,甚至想到……如果,如果他真的敢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追他!
*
醫院內,消毒水的味道總是充斥的滿滿當當,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那種刺鼻味。
病房內,滕少桀靠在床頭,錢心被滕少桀霸道的抓著手擁在懷裏,Bill恭敬的站在床邊,看了一眼滕少桀,微微挑眉:“Boss,人已經查出來的,需要現在動手嗎?”
滕少桀的視線落在錢心躺在他懷裏憔悴的臉蛋,搖搖頭:“這件事我要自己的動手”
“是!”
“你先出去吧,別讓人進來,心兒困了。”
“是!”
Bill說完,就轉身離開。隻是在轉身的刹那,他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Boss未免也太風-流了吧……都丟了小半條命了,還有精力做男女那檔子事兒……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Bill出去後,整個病房內都很是安靜,滕少桀靠在床頭,手上掛著點滴,錢心靠在他的懷裏,終於可以安心的閉上沉重的雙眼,踏踏實實的睡著了。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滕少桀正深情不滅的看著她,神色溫柔,目光多情。她忍不住輕笑出聲,舒服的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仿若貓咪一樣的慵懶。
哪知,滕少桀溫柔的眼神卻在瞬間冷了下來,他抱緊錢心,忍不住吼道:“錢小迷,你的翅膀硬了啊!”
錢心稀裏糊塗的就被她教訓了一通,哪裏能摸得著頭腦,自然是抬起腦袋,無辜的看著他,小模樣委屈極了。
滕少桀見她這樣,哪裏還舍得罵出口,頓時輕歎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挺能耐麽,發燒了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居然還敢給他玩生病不休息,不打針不掛鹽水……
錢心現在明白自己這頓“罵”到底來自哪裏了,若是以往的她,自然是要吼回去的,可現在她滿心的失而複得,對於滕少桀,就像小孩見著了新玩具的小孩,她珍惜還珍惜不過來呢,怎麽可能和他吵架。
“人家擔心你嘛,怕你出了手術室見不到我擔心。”
“你的燒已經退了,所以我就沒讓他們給你掛鹽水的,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滕少桀的聲音認真而又堅定。
錢心搖搖頭,緊緊的環著滕少桀的腰,神色安詳。
滕少桀見狀,於是就按了叫鈴。
開門的是Bill,見到他,滕少桀就直接吩咐道;“拿些清單的飯菜。”
在Bill出去的時候,宮少謙、Anna和白雪三人就進了屋子。
看著病床上那兩個緊緊擁抱的男女,白雪的雙拳攥緊,看著滕少桀,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
她的聲音哽咽,情緒已經崩潰:“少桀,我好擔心你。”
滕少桀見白雪梨花帶雨的模樣,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別擔心,照顧好自己。”
白雪咬著唇點點頭,一副乖順的模樣:“少桀,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但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的。如果……如果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撐下去了……”
錢心覺得白雪真心囉嗦!
她家男人怎樣,該擔心該關心的人也應該是她,這女人生生的插進來,算是神馬!?
錢心在滕少桀的懷裏蹭了蹭,光明正大的下了逐客令:“滕少桀,大家都很擔心你,也沒休息好,你讓他們都回去休息吧,別到時你好了,他們都倒了。”
滕少桀撫著錢心的胳膊,說道:“這邊有Bill在,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和錢小迷已經沒事了。”
白雪的雙手緊緊的攥緊,心中雖然極度憤恨,但也隻能憤憤的跟著宮少謙和Anna離開病房。
這個時侯,她還是有理智的,在滕少桀下達了逐客令之後,她如果還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隻怕就不隻是簡單的碰釘子了。
錢心!錢心!你別得意太久!
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滕少桀淺笑著,下巴擱在錢心的肩頭,微微側頭,時不時的用那雙薄唇蹭蹭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
他說:“今天一早,我讓宮少謙送你回國。”
錢心很是詫異:“那你呢?”
“我在美國還有些事要處理,三天,乖乖等我回去。”
錢心搖搖頭:“我想留在你身邊……”
她大概已經猜到了他要做危險的事,明明知道他處在危險中,卻還是遠遠相隔,不安的等候,她做不到。
“乖,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想你參與那些事,我的小錢迷,隻要負責快樂就好了。”
“可是……”
不等她說完,滕少桀就一口打斷了她的話:“沒有可是!錢心,你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他的語氣,有著難得的堅硬,是錢心生平第一次所見。
錢小迷、心兒、寶貝……這些他經常叫的稱呼時不時的轉換著叫,卻唯獨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她,顯然,他現在是真正的生氣了。
她低著頭,麵著嘴,不言不語。
滕少桀見她這樣,也沒有理會,隻是緩緩的闔上雙眼,很久很久之後,他才再度睜開,手掌力道柔和的摸著錢心的頭發:“脾氣越來越倔了,嗯?”
錢心依舊沒有搭理他,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冷戰到底。
滕少桀見她依舊沉默不語,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去。”
錢心頓了頓,才不輕不願的挪動身子下了床,踩著拖鞋緩慢的走到飲水機旁,給他到了一杯溫水。
然後,聳拉著腦袋,又慢悠悠的蹭了回來。
她一手端著玻璃水杯,直接把它遞到他的手中,就坐在一旁,繼續不搭理他,百無聊賴的抓起一顆大紅提,開始仔細的剝皮。
滕少桀知道她在耍小孩脾氣,再和他無聲的抗議,想要他妥協,可是他的注意卻很是堅定,不想她接觸到他黑暗的生活,不想讓她接觸血腥,更不想因為他把她推向危險……
滕少桀端過她遞過來的溫水,踟躕了好半晌,直到杯中的溫水轉涼,直到錢心的手跟前已經堆了好些紅提果皮,他才抬手,喝下幾口。
心情不爽,沒有半點味道的白水到了口中也全然變成了苦澀,他看著錢心依舊賭氣的吃著提子,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打算,緩緩扯了扯有棱有角的唇角。
這女人的壞脾氣和倔強性子,確實是他一手慣出來的。那麽,現在是他自作自受吧?
他放下了杯子,或許是覺得困了,也沒有力氣再和錢心囉嗦,所以就躺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錢心嘟著嘴,聽著滕少桀均勻的呼吸,心裏很不舒服,惱怒的哼了一聲,就自個兒窩在沙發上,睡去了。
因為前不久剛剛睡了好大會兒功夫,她隻是閉眼假寐了一會,聽到房門口傳來的動靜,她就懶洋洋的睜開了眼。
是醫院的小護-士,帶著護-士服,護-士帽和淡藍色的醫用口罩,她的手中推著一輛銀色的鋁合金手推車,裏麵放著幾樣藥水。
又到了換藥的時間了麽?
雖然錢心和滕少桀還在冷戰,但看到他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他有到了換藥的時候,所以就下了沙發,嘎登嘎登的走了過來。
她來到窗前,見滕少桀依舊熟睡著。
他眉頭輕皺,錢心想,定是他胳膊上的槍傷發作了。
她看向護-士,見她正麻利的把新的要睡掛在輸液架上,要給滕少桀輸液,錢心就小心翼翼打斷了她的動作,問道:“他的傷口似乎很難受,能不能先給他換藥?”
護-士的身子頓了一下,然後低沉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小姐,我沒有帶創傷藥,等我給先生掛了藥水後,回去取了紗布和創傷藥後再來幫先生包紮。”
錢心視線頓了頓,心裏沒來由的頓了頓。
她天生感覺敏銳,再加之為了拍好“戰神”,她看了不少電視劇,學習了不少拍戲的經驗,所以,這種敏銳感就變得更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