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目當中,軒轅逸塵也鄭重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兩個人的這番話,說出來,聽上去竟然有幾分決絕卻又生死相依的氛圍。目前而言,還什麽事都沒有。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危險即將來臨。現在,不過又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一行人一路走著,靜寂無聲。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柔柔軟軟卻又暖暖的。有時候,不需要語言成為累贅,隻是這樣感覺著彼此,就很好了。
前麵就是閑王府的大門,不過大門沒有開,隻開了旁邊的一道偏門。能看到好幾個禦醫打扮的人正站在門裏門外,還有好幾個閑王府中的門衛看守著,倒也絲毫不怵這幾位從皇宮裏出來的太醫,聽命於閑王爺,說不讓閑雜人等進來就不讓他們進來。
軒轅逸塵帶領著一行人來到了偏門外,這個時候,初一和十五也準備好了馬車,停在了門口,旁邊竟然還真的有從皇宮裏麵抬出來的轎子,皇上果然不是說說而已,準備得如此的周到。
平日裏,閑王府的門外,總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普通老百姓,抱著走運的心態想著說不定能正好看到閑王和閑王妃出府。不過可能現在已經是入夜了,寬敞的大街道上,硬是一個老百姓都沒有。看來,這附近的老百姓們都還是差了一點運氣啊!
送到了門口,看著幾個人上的上了轎子,上的上了馬車。軒轅逸塵是最後一個鑽進馬車裏的,關上了車廂的門,卻又打開了紗窗,衝著柳青煙招了招手。柳青煙隻來得及說了一句:“早點回來。初一、十五你們要保護好王爺!”然後,馬車就啟程離開了。
柳青煙帶著小悅,站在門口,看著馬車行駛在石板大街上,走到了街尾,裝了一個彎,再也看不到了。耳邊,也聽不到馬蹄和車輪奔跑在大街上發出來的聲音了。
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隱匿在了雲朵的後麵,零星的幾顆星星也都不見了身影。夜風微微吹拂著,撩動著長長的發絲還有裙擺。秋天已然來臨,白天或許還殘留著炎炎夏日的一點高溫,到了夜裏,著實涼快了不少。
柳青煙纖瘦高挑的身姿就這樣嫋嫋娜娜地站在王府的門外,明明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卻還是舍不得離開。以前也曾在各種神話傳說或者民間故事當中聽說過什麽“望夫石”,自己還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一種很愚蠢的做法。但是今天,她竟然開始有些理解這些女人了。原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從自己的麵前離開,去做一些吉凶未卜的事情,心裏的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但就好像自己的心髒被什麽東西給提著,有些痛,有些難受,就是不能安心!
夜色越來越深,夜風越來越涼。柳青煙終於離開了閑王府的門外,和小悅一起,回到了閑庭當中。
坐在桌子旁邊,點燃的蠟燭發出來的黃色的光芒映照在自己的臉上還有手上拿著的一卷書上。柳青煙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不過詩書未曾翻動過一夜,隻因為她心不在焉,根本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忽然,柳青煙猛地站了起來,手上拿著的詩書被她不經意間鬆手就直接掉在了地上。不過她也顧不得這個了,就朝著房門快步走去。雙手打開房門,就看到門外正站著一個人,雙手往前伸看樣子是正要打開門的意思。不過這個人馬上就將雙手張開,然後就看著柳青煙撲進了他的懷中,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軒轅逸塵。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他終於回來了。明明去的是天下人無不向往的獨一無二的皇宮,見到的也是至高無上的皇上,可是這兩個人卻有一種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而且竟然還能平安回來的感覺。也因為此,兩個人都分外珍惜這種感覺。
又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彼此的懷抱。關上了房門,來到了桌子旁邊,肩並肩坐下以後,軒轅逸塵才將一直拿在手上的一張黃色的聖旨放在桌子上,打了開來。
“皇上召我入宮,就是要親自給我下這道旨意,明天在朝堂之上,他也會當中正式宣布這件事情。”軒轅逸塵趁著柳青煙看旨意的時候,一邊對她說道。一切都正如之前兩個人所猜想的,皇上果然封軒轅逸塵成為了將軍,不日出發趕赴戰場,帶領眾將士,對抗利國犯我大良國的大軍!至於出發的時間,則是三天以後。而在這三天裏頭,軒轅逸塵必須做好出發奔赴戰場的準備,時間倉促,所以今天就提前將聖旨頒布給他,他也不用再上朝去浪費時間了。
也就是說,接下了旨意,做著這件明擺著很要命的事情,卻連一個當中出場的機會都沒有。且不說是出個風頭,哪怕是聽聽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大臣們是怎麽議論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皇上不讓軒轅逸塵去上朝,除了是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讓他出這個風頭之外,就是連皇上也知道突然認命一個各種壞名聲在外、一事無成也一無是處更別說各種建功立業的閑王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將軍並且是真真切切的要上戰場去打仗,而且不是兒戲,是真刀真槍真流血真犧牲,這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朝堂之上的諸位大臣們,誰都不能相信,也誰都不能同意。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反對。但是隻要軒轅逸塵已經提前接下了聖旨而且又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的話,那麽不管諸位王公大臣們是如何反對,都好像變得如同隔靴搔癢一般,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皇上倒是考慮得很周到,而且皇上最後甚至還直接告訴軒轅逸塵說,時間倉促,這三天的時間裏,他隻需要忙著準備好一切出發的事宜,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也不用去搭理。皇上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讓軒轅逸塵的閑王府繼續大門緊閉,任是誰來都不允許招待。
這兄弟二人都知道隻要這個旨意一旦公布天下,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眼見不能在朝堂之上成功勸說皇上收回成命,肯定會轉而來閑王府中勸說閑王不要接下這道旨意。
軒轅逸塵要是真的這麽做了,那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扣到了自己的頭上肯定還是輕的,什麽“欺君大罪”也是分分鍾的事!軒轅逸塵除了接旨還是接旨,如果不想毫無意義地死的話,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柳青煙看完了這道旨意,也聽完了軒轅逸塵的各種分析,她悠悠地說道:“你真的一定要去做這個將軍嗎?”他們沒有吃過豬肉,甚至都沒有看過豬跑。沒有親自上過戰場,甚至在他們自出生以來的這一二十年裏,小打小鬧聽說過一些,但是那些都發生在遙遠的邊疆,真正的打仗,也就是從曆史書上知道了一些,真實的生活當中卻是沒有聽說過的。
但是不來則已,一來就是自己成為了一個將軍,還要帶領著自己部下的將士們去衝鋒陷陣。柳青煙怎麽能不擔心,怎麽能讓軒轅逸塵真的就這樣陷入了危險當中?
“我好像非這麽做不可!”軒轅逸塵隻能這麽回答柳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