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黎忍下了要罵出口的話,狠狠的瞪了夏堯琪一眼,到底是知道現在還不能急,夏堯琪的奴性是給棍棒板子教訓了七八年養成的,不是她一二個時辰能改過來的,單看著他雖怕得要死,還是抖著膽子,跟著她去了,也說明她這調教還是有作用的,不能急,一步一步改脾性吧,
“哥,你也記住了,越是惡人越是惜命。他耍橫,你就比他更橫,他衝著你吼一句,你就踹斷他子孫根。
不能給他講什麽道理王法,更不能容忍退讓,你跟他講理,他就和你耍橫,你比他更橫時,他就軟下蛋來跟你講理了。
呸,所有的惡人都一個樣,看著是個鐵蛋,全他媽是軟蛋,窩囊廢,照著下三寸踹過去,黃的白的全是蛋碎兒,怕他個鳥。”
在半黎一瞪之下,夏堯琪臉上通紅,沮喪的垂下了頭,剛剛的興奮己經不見,麵上現出愧色,懦懦的說,
“妹子,是大哥太沒用了,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半黎沒有安慰他,他能這樣想就好,至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狠下心磨勵後才能有更大的進步,她想了想,話留了三分說道,
“哥,你不必難受,妹妹也是鬼門關裏轉了一圈才徹底拋開一切的,這一回就是讓大哥親眼看一看,隻要咱們齊心協力,一定會搏個好前程出來。”
半黎沉下臉,忍不住就想奪過馬鞭,狠狠抽他兩下,這廢柴哥果真不能誇,一誇更是不著邊際了,心中隻想著唱戲過日子,沒有一點上進心,這是好男兒該幹的事嗎,她冷下聲音道,
“大哥,咱們家以後就全靠你了,唱戲文裏有句話說是,紈絝子弟,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會拖累了名門世家。
咱們小門小戶也不講究這個,但是文不能測字,武不能防身,又怎麽支撐起一家的門戶。”
琪官兒秀氣的臉上一團紅暈,慢慢的低下了頭,
“妹子,我知道,戲子是不被看起得的,可是,可是……”說到這裏,他有吞吞吐吐說不出口,他就是個無能的人,什麽本事也沒有,在外麵對個事情時,還不如妹妹有膽色見識,想到這裏,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
半黎咬了咬牙,怒火直燒,臉上倒是沒顯出來,他也十六歲的少年了,在這個世間裏,讀書人家都能考科舉自立門戶,就算是耕田種地也自立門戶了,居然隻會哭,梨園七年裏,就是按著高門大戶的喜好養成的戲子軟性,她一定得把他這脾性給改回來。
加強了語氣,半黎帶著強勢的口氣說,
“哭什麽哭!不許哭了!哥,你就算要哭,也是哭在點子上,劉備能哭出萬裏江山,你就哭成個王侯將相!”
吐出一口憋在心頭的悶氣,不理夏堯琪的呆傻樣,簡單直接的交待夏堯琪,
“現在,先把車趕到牲口早市去,趁著天色還早,把這輛車賣了吧。
連車帶馬也該能賣個十五兩,這一次,你出麵去賣,一字不差按我說的去談價,錯不了。”
老娘拚了!
眼前這個窮傻呆,她一定要調教成高富帥!
現在這樣沒勢力沒背景,她不能找上鎮國公府,去了就是送上門任人拿捏。
她夏半黎無論在哪裏過活,也絕不甘於屈居人下,看人眼色,做那塵中塵,她要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騰得一聲半黎坐起了身,轉向正在趕車的琪哥兒,琪哥兒正專注著駕車,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驚疑的問,
“妹子,你怎麽了?是不是頭上的傷口不好了?哥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邊說著,邊關切的看向半黎額頭上的傷,幸好是撞在在額角的發間,被雲鬢擋住了,不會影響相貌,若是留下疤,以後可就更是麻煩了,一個女孩子,又是這般的出身,及笄後總要嫁人的,若再破了相,基本上這一輩子就是全毀了。
半黎心中有些暖,至少這個傻哥哥,還是很關心她這個妹妹的,自己個逃亡時,還不忘冒著被抓住的風險要帶她看大夫,這一點難能可貴,也值得她投資,半黎擺了擺手,解釋說,
“我這額角就是皮外傷,不要急的,再養二天就會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