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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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緣份!

楚屠蘇臉色更是一黑,一張臉板著驚恐的嚇人,活像那閻羅殿裏出來的厲鬼一般,他怒吼一聲:“閉嘴!你再鬼叫一聲!我就扯了你那張嘴!扒了你一身皮!”

趙晚然的尖叫聲騰的一下嘎然而止,半聲也不敢透了,一時之時,整個廳中,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夏半黎轉過頭來,瞟了一眼簡七王爺,“你知道‘美貌’這一味藥?這一個人就是你要得到的?”

簡太清仰著頭,淡淡一笑,眼中溫潤的神色,端起桌上的酒杯低酌一口,斜看了她一眼說:“半黎,我說過,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咱們父女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

夏半黎哼了一聲,低斂的眉眼閃過一道精光,清脆的聲音說:“簡七王爺果真手眼通天,消息靈通。我這一味小小的藥,也驚動了你的大駕。”

“嗬嗬,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半黎,你躲在別莊裏製藥,這三年來采購的每一樣藥材,我都知道,知道了藥材,再去猜藥效,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兒嗎?”

“這倒是。”夏半黎認同的點了點頭,這隻老狐狸即是從三年前就盯上她了,能忍了這三年不動,那心思算計可是深了去了,能猜出她的一舉一動也不奇怪了。

轉過頭,夏半黎又看了看楚三屠那張鬼臉,沉吟了一下,淺笑說:“我賣這一味藥,你收了他這一個人,咱們互惠互利。”

“你怎麽不說是狼狽為奸?”簡太清一笑,眉眼生輝。

“誰跟你狼狽為奸了!”夏半黎不樂意的白了他一道。

三年不見,再見他時,她的底氣也是足了很多,這個她名譽上的養父,在她眼中,就是最好的盟友而己,她們之間,隻有利益,哪有奸情!這老狐狸又胡說八道,惹人生氣。

簡太清溫潤一笑,轉過頭,看向了楚屠蘇。

“我看他是真不在乎容貌的,你怎麽知道,他會來這裏,來買這一味‘美貌’?”夏半黎細細觀看了楚屠蘇後,得出這一個結論。

這還真是奇怪,楚屠蘇給她的感覺是一身正氣的,雖是說話脾氣衝了一點,但整個人還是豪氣又直爽,特別是一雙眼睛,黑亮有神,沉穩有度,是個傑出的將才,絕不是那些人口中殺人如麻的鬼將軍。

瞧他那一臉麵對眾人,不以為愧的表情,對著臉上的傷疤連戴個麵具遮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揚著臉任由讓人去看,這足以證明,他是半分不在乎容貌的。

簡七王爺怎麽會知道,用這一味‘美貌’,就能收攏到這一個不在意容貌的將軍?

簡七王慵懶的伸了伸手,淡淡地看了一眼,手指指著楚屠蘇,說:“他這一張臉會毀容,就是為了在火中救他的妹妹的命,楚屠蘇的妹妹比他更嚴重,一張臉全毀了。”

原來如此!

夏半黎眼中一亮,又是看了一眼,明顯己是生氣著怒的楚屠蘇,夏金煥這個渾人耍起橫來,是真橫,壓根不管對方是誰,讓他在地上打滾耍賴,他都會毫不猶豫。

現在,他正仰著一張臉,一臉耍渾的表情,那分明就是說:你有錢有勢了不起嗎?我就不賣你,你能怎麽樣!你敢硬搶,我就敢抱著你的腿哭鬧得京城皆知!

夏半黎噗地一笑,笑彎了眉,讓夏金煥上台,還真是找對了人了,物盡其用呀。這時,若是莫少梨在上麵,那還真不好說話了,也就是夏金煥能作出這種事了。

硬生生把一個楚屠蘇楚大將軍,給氣了個眉毛倒豎,卻還是拿他半點辦法沒有。他外表雖是強悍,但又不是真是強匪,還真能上台硬搶不成,仗勢欺人的事,他還真是作不出來。

楚屠蘇忍著怒火,直瞪著夏金煥,沉聲說:“你到底是想怎麽樣才賣?”

夏金煥神氣活現的一挺水桶腰,手拿著白玉盒揚了揚,高喊著說:“第一齋的聲譽,比那錢更重要!我就要你來試了這一盒藥的功效,在大家麵前展示後,我再賣你!”

“你別以為我不敢搶!”楚屠蘇氣得臉色發白,臉上的傷疤一抖一抖,更加可怖,握緊了拳,站起身,全身威勢頓開,沉著腳步上前一步,直把這一廳的人都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

夏金煥又是一揚脖,一雙牛眼瞪得更大,硬氣的說:“要賣不買,你隨便!你敢搶,老子就毀了這三個白玉盒,咱們一拍兩散!”

說到這裏,夏金煥還真是揚起了那三隻白玉盒,大有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毀了它們的架式。

“你——”楚屠蘇氣得說不出話了,饒是他征戰沙場多年,殺敵無數,一肚子兵法謀略,可麵對這個無賴耍潑的,他也是沒有半分辦法。

夏半黎彎眉一笑,這就是應了那一句話了,軟得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臉的。

楚屠蘇出身名門,為人正直,強搶豪奪的事件他作不出來,再裝出一身橫,遇上這個不要臉麵的夏金煥,他也是沒招,隻能乖乖就範的份。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屠蘇吐了一口氣,硬是壓下心頭的怒火,沉聲說:“好!我就讓你來示範!”

夏金煥挺著小突肚,眉開眼笑,粗聲粗氣的說:“這就對了!早點把藥效給大家看看,我們再接著拍賣!我掙錢,你得‘美貌’,大家都樂和!跟我來吧!咱們現在就去上藥!”

楚屠蘇板得一張臉,半分表情也沒有,隻是冷眼看著台上的夏金煥。

夏半黎聽著身側簡七王爺嗬嗬一笑,他說了一句:“半黎,戲班子裏不教讀書,總也教唱兩句戲文吧,瞧你起得這個名字,‘美貌’,還真是粗淺易懂呀,我倒真有興趣瞧一瞧,這楚大將軍是如何傾城美貌了。”

夏半黎低哼一聲,橫了他一眼,清清脆脆的說:“那就有勞父親大人你上後麵的屏風後麵,坐一會了,我施針時,可是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看著,萬一一個分神,這一根可就不是紮到你的手掌,而是你那雙眼眸上了。”

“好。”簡親王爺一笑,溫潤的臉龐上沒有半分生氣的表情,痛快的站起身來,轉到了廂房的屏風後麵。

簡太清剛剛轉到屏風後,廂房的門推開了,夏金煥領著楚屠蘇走了進來,樂嗬嗬的說:“女兒,我把客人領來了,你快施針吧,外頭的人還在等著呢。”

“嗯,爹,你先出去等一會,不要讓人進來。”夏半黎點了點頭,示意著楚屠蘇坐在一側的椅子上。

夏金煥老老實實點頭,馬上就出了廂房門,順手帶上門,就按夏半黎說的,在門外當起了門神。

他這一番作派,與剛剛在外麵張揚的無賴樣是完全不同,乖得像是貓咪,收起了一雙利爪,隻在夏半黎的腳邊蹭著討好。

楚屠蘇冷著眼看著她,眼眸閃了閃,說了一句:“你們是父女?”

“我隻施針,不回答問題。你老實坐著!再多問一個字,我就封了你的啞穴。”夏半黎半脆的說,站起身來頓在他麵前,手中隻拿了一根金針,清亮的雙眸隻看著他臉上的傷。

“我倒要見識,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封了我——”楚屠蘇出手如電,一把抓向夏半黎的手腕。

還沒等到他抓到時,手卻是一軟,胳膊上搏發的爆發力全數變成了綿花糖,半點力氣使不出來,手腕上金光閃爍著一根金針。

楚屠蘇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半黎,自十五歲入伍以來,大小戰役無數,他還從未吃過這麽大的虧。

眼前的小姑娘不過是十七八歲年紀,居然一出手就製定了他,這,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楚屠蘇還沒從震驚中醒過來,從屏風後又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楚大將軍,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七王爺!”楚屠蘇眼一閃,立刻就認出來這道聲音的來源。

“是本王,嗬嗬,你今天可是有幸呢,我這個乖女兒,第一次出手就讓你趕上占了便宜,嗬嗬,這是不是緣份呀。”簡七王爺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