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蒼白,緊緊的抓住張一非說:“張大夫,你一定要救我一救,我絕不能變成瘸子!”
“老夫,一定盡力而為。”張一非皺著眉頭說,他現在也沒有把握,隻能盡力一試了,以他剛剛診斷的結果來看,趙元雋這條腿骨跟那隻剛剛摔到地上的玉盒子差不多,破鏡哪有重圓的,碎了的東西,也不可能恢複如初,他現在隻能盡力一試罷了。
簡太清向著人群中的一個小廝打了個招呼:“阿金,你立刻拿著我的貼子,請薛存義府上,請他過府為元雋兄診治。”
人群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廝眉睛目秀靈伶的很,立時就應了一聲,撒腿就向院外跑。簡太清交待完,回過頭來安慰趙元雋說:“元雋兄不必擔心,有張大夫作陣,薛太夫一會也會趕來會診,你的腿一定會沒事的。”
張一非也是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有薛大夫來幫忙,趙大人的腿又多了二分希望。”
“多謝簡王爺仗義相助,元雋感激不盡。”趙元雋眼眶中全是淚水,提著的心總是放下了三分。
夏半黎橫了簡太清一眼,這個時侯,這老狐狸倒是會坐好人,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兩樣全做齊了。哼,他這個便宜倒是占得巧,說起來,他也拖不了關係。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趙晚晴本就是愛美如癡,現在又在他這個如意金龜麵前,那還不是拚了老命的要美貌嗎,所以他也有錯,招風引蝶,亂惹桃花的錯。
“不能再耽誤了,這種骨傷,最好動手,恢複的越好,拖得時間久了,就算保住腿,也會落下後遺症。”
七夫人聽了夏半黎的話,又是一急,她對夏半黎那是絕對的信服的,隻聽她這一句就紅了眼眶:“那就別耽誤了,快動手吧。”
張一非點了點頭,向著周圍吼了一聲,說:“都向後麵退一退,把這一片空出來,矯正骨頭時,不能有分毫的錯失,你們這些沒事的人,把這裏圍好,不要讓任何事影響。”
“是——!”所有人都應了一聲,齊刷刷的自覺圍成了個圈,嚴守在周圍,現在可是趙元雋是否能保住腿的關鍵時刻,可不能出分毫差錯,不然他們就是第一個被牽怒的倒黴鬼。
張一非吼完了這一句話,那一邊,趙家姐妹充耳不聞,還在戰火漫延中,一個抓一個躲,左天藍夾在中間,皺著眉頭,一臉煩燥。
“你們二個也是侯門千金,還有些孝悌之心嗎!這種時侯還在這裏鬧什麽!都讓開,要打要殺出這個院子鬧去,趙大人現在要絕對的安靜,不能被幹撓。”張一非一看她們這團亂局,就火了,張口就吼。
趙元雋正痛得滾身虛脫,一顆心提得高高的,生怕自己就此廢殘了,聽到張一非這一聲吼,再抬眼看到那邊趙晚然與晚晴的戰況,氣得滿麵鐵,怒聲暴斥:
“滾!你們二個不孝女,還不給我住手!連累為父受傷,你們還有臉在那裏爭鬧!孝經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吧!養你們,還不如養隻狗呢!滾!滾!滾回院子裏反省去!我不下令,誰也不準出來!”
他這一番話聲色俱厲,到了這一刻,對這兩個向來疼愛的嫡女那也半分疼惜之心也沒有了,都是這兩個不省心的女兒,在外麵惹下大禍,害他被百官奚落不說,現在又是連累他成殘廢,張天師的話果真不假,這就是二個克父克子克親的天煞孤星,早死要把這一家都給克得家落人敗。
趙晚然讓他這當著眾人麵前一頓吼,什麽臉麵也沒有了,她長這麽大,就從來沒這麽丟人過。趙晚然狠了狠眼,心意堅定,羞忿的一低頭,強忍著屈辱,裝出一臉關切的說:
“爹,都是女兒不好,您先診治要緊,女兒願去佛堂為父親祈禱,隻要父親無事,女兒願用自己的腿代替父親的腿,隻求菩薩保祐父親平安無事。對了,外公那裏有一盒斷續膏,對骨傷最有效了,是外藩進貢的,我這就去替父親求來。”
趙晚然這一番話說完,趙元雋的臉色就是一緩,這個女兒還是有孝心的,甚至願意為他換腿,能想到為他作這些,讓他那顆受創的心,立時就是老懷安慰,緩下語氣,趙元雋說:“好了,你有這顆心就是個好女兒,那你就去吧,爹——”
趙元雋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趙晚然的尖聲喊叫給打斷了。
趙晚晴一心隻想著那一盒藥,被左天藍一甩手,丟給了秋月和秋霜,她己是受刺激過度,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心心念念就那一盒美貌了,不停紮掙尖叫著: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我的美貌——”
趙元雋臉色又是一青,怒氣衝衝的說:“爹的腿還不及你那一張臉嗎!真是個不孝女!”
“爹,晚晴這是被嚇得糊塗了,她不知道怎麽都作了什麽,我這就帶著她回院子反省,罰她禁閉一年,靜思己過,絕不讓她再惹禍了。”趙晚然忙說,向著秋月秋霜就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快把趙晚晴帶走,這個二小姐隻會拖她後腿,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倒不如借趙元雋的事,先把她關上一年的禁閉,一年後,她騰出手了,沒了後顧之憂,那個夏半黎順手就收拾了。
“趙晚然!你六親不認,沒情沒義,我是你親妹妹,你居然處處害我!現在還想馬我關起來!我跟你沒完——”趙晚晴氣紅了眼,惡狠狠的瞪向趙晚然,完全己當她是勢不兩立的仇人。
夏半黎眨一眨眼,上前一步,趙晚然想把趙晚晴這個弱點舍棄了,當然不能讓她如願了,少了趙晚晴這個敢作敢當的女汗子,這府中要少好多樂事了。
“大小姐,二小姐是女子,為著自己毀容的臉作心過度,也是能理解的,我們更是應該對她多一絲寬容,你怎麽還能這麽嚴厲地對她呢。”夏半黎。
趙晚然氣得直瞪向夏半黎,這個小賤人倒是會作好人,在這裏說風涼話了,呸,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趙晚晴會與她翻目成仇,變成這樣,還不全是她害的!
夏半黎卻是沒看向趙晚然,隻是可惜的看著地上,說:“唉?藥盒碎了?這個,二小姐,你別急,我瞧著這藥都與土融在一起了,不如趁著沒幹,把這泥都挖出來,熬到臉上?也許藥效還在呢?”
夏半黎適時的出了個主意,立時趙晚晴就是眼睛一亮,不掙紮也不尖叫了,連滾帶爬的撲到地上,伸出手隻手指甲,當成鏟子來用,一下下的抓著地上的土,直往自己臉上摸:“對!對,一定還有效果的!”
所有人麵麵相覷,看向趙晚晴瘋了一樣,向著自己臉上摸著泥土,沒一會,那張臉己是攪和水泥一樣,完全看不出眼睛鼻子了。
夏半黎又上前一小步勸說:“二小姐,這藥膏要浸入臉上的皮膚裏,還是靜養著好,不如你就先回院子裏吧。”
“對!秋月秋霜,你們快來扶著我,我要回院子裏去,對了,再拿點羊奶過來,我要再作個美容。”
趙晚晴急不可待的跳起身來,站起來就向著院子外走,走了幾步,什麽也不顧了,對著秋月秋霜發號施令,一眼也沒看向趙元雋,推開了人群,終於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對著簡七王爺,以衣袖遮住,目中帶春,含羞帶嬌的說:
“王爺,晚晴還有點事要處去理,就不多陪,改日請王爺多來府中走走,晚晴定盛情招待王爺。”說完這一句,她扭過了頭,似喜似羞的眼波,一瞟瞟的向著簡太清送過來。
簡太清客氣的一拱手,笑著說:“二小姐客氣了,本王實不敢當。二小姐剛受過驚嚇,正是應該好休息,一日後的百花宴中,本王期待二小姐大放光芒,盛世明珠,定自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