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眾人又是一聲轟笑,看著趙晚然笑得更加大聲。
趙晚然氣得臉色鐵青,一雙手握緊死緊,女子大多是十六七歲己是嫁作人婦,可自從這鎮國公府三年前傳出那些流言以後,再也沒有人上門提親,就是她們再怎麽高貴的出身,可一個是個病秧子,走三步就倒,一個是個沒臉沒皮的醜八怪,哪個好人家敢上門提親。
京城雙姝,硬是成了京城雙怪。
夏半黎這幾句話,一下子就刺中了她最大的傷疤,迎著這廳中眾人像是看雜耍的眼神,趙晚然己是讓夏半黎這一番話氣暈了頭了,一把甩開趙晚晴,壓著怒火,大聲說:
“這盒藥我買定了!我出八十二萬兩!”
夏半黎不著不急,說了一句:“八十二萬零一兩。”
廳中人又是一陣轟笑,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喊價的女子是誰,可那女子明顯就是在氣這趙晚然嘛。
“這喊價哪裏加一兩黃金的!”趙晚然怒火中燒。
“你是貴女,一次加一萬兩,我這個賤女,一次當然隻能加一兩了。”夏半黎跟了一句,氣死她不償命。
趙晚然怒視著夏半黎的廂房,恨不得連門帶窗,帶著裏麵那個賤人一起燒成了灰,她轉過頭就跟夏金煥說:
“老板,你也要想明白了。我們鎮國公府和溫閣老府,自然有保證能付清這筆帳,可裏麵那個女人,她有能力付這麽一大筆錢帳嗎?那就是個騙子,你還不她給趕出去。”
夏金煥一仰脖,正眼都不看趙晚然一眼,這女人有毛病吧,居然在他麵前,說他寶貝女兒的壞話,哼,要不是半黎兒早早發下話來,他早就把她打包一腳踹到大腳上去了。
“這不勞你操心!能進了老子這第一齋的客人,都是有錢出得起價的主,不像你們沒錢還在這給我添亂!你還倒底出不價了?不出價,就快滾出去,別耽誤了老子賺錢。”
楚屠蘇沉著聲說:“不管她喊什麽價錢,我都會替她作保付帳,趙大小姐,這樣你總沒問題了吧。”
夏金煥與楚屠蘇這一唱一喝,把趙晚然又給氣了個臉白如紙,本就身體虛弱,這一氣之下,身子骨更是搖搖晃晃,似是要暈倒的樣子。
趙晚晴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竄出來,滿臉高傲,尖著嗓子,歇斯底裏的喊:“誰說我沒錢了!那小賤人買得起,我侯府嫡女會沒錢!這麽點小錢算什麽!我出一百萬兩黃金!”
廳中人一下驚住了,片刻時鴉雀無聲。
一百萬兩黃金!那就是一千萬兩白銀!這鎮國公府和溫閣老府,這是要下血本了。
“好!果然是氣魄,不愧是侯府嫡女,溫閣老的外孫。好吧,這盒藥我就不爭了。”夏半黎眼睛一閃,輕笑一聲說著。一百萬兩黃金,足夠這溫家三母女扒層皮了,見好就收,她還等著看後麵的好戲呢。
“哼,你是出不起錢吧?還居跟我叫價,呸,小賤人一個!”
“沒錢別要‘美貌’,要了‘美貌’,就別說沒錢。侯府小姐,我勸你別在我麵前裝你有錢,也別那什麽眼看人低的說我沒錢,你就沒那資格。先把這銀子付清走出門再說。堂堂侯府貴女,連這點銀子就付不起,隻會喊個空價灰遛遛的走了,那才是你占便宜到侯府了。好便宜呀,好便宜——”
趙晚晴正得意張狂呢,一時之間沒聽懂她的話,怔怔的看著她廂房的方向。
直到這大廳裏又是一片大笑聲,她這才反應過來,‘占便宜到侯府’,這一句話,可不就是說便宜就是賤,她這是在罵她,賤人賤到侯府去了。
“這個小賤人,你敢罵我是侯女賤女!”趙晚晴怒吼一聲,廳中眾人人人都聽一個清清楚楚。
片刻之後,又是一陣哄笑,看趙晚晴的目光更是瞧不起了,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這麽笨的,她這麽一喊,可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可沒有說。對著你這位侯府貴女的臉,我就一隻話說,你要有銀子還是快點付帳,把你盒藥拿回去抹上,把你那沒臉沒皮的臉再長出‘美貌’吧。小女在這可是好害怕呢,剛過了清明掃墓,這麽多沒臉沒皮的鬼,我也沒給嚇到,可怎麽也沒想到又撞到你這個侯門‘貴’女。”
“我有錢!我們家有的是錢。你給我等著看!我趙晚晴還是這京中第一美人!”
“好,我等著,你去付帳吧,你要買不起,這美貌可就我的了。”夏半黎輕笑一聲,接了這一句。
趙晚晴一臉怒容,扭著腰身,忿忿的就向著台上走,廳中這麽多的顯貴看著,她要是真沒錢付帳,可不就是讓這個小賤人說準了,她趙晚然以後還有什麽臉再見人!
溫雪心挺直了腰身,跟著趙晚然,高仰著一張臉,眼中滿是驕傲,她們溫家嫡女才是這京中最有錢有權的女人,就讓你們看看她們的氣魄,一百萬黃金,她們出得起!
趙晚然即是一動不動,無視著周圍人的目光,隻是沉著一雙陰冷的眼眸,看向廂房的方向。
包廂裏,夏半黎轉過頭來,正對上簡七王爺似笑非笑的眼,她向著椅背一坐,吐了一口氣,橫了他一眼,說:“簡七王爺,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難不成是沒事做了,有閑心興趣來看我這個平民喊價?”
簡七王爺挺起了背,指了指外麵,笑著說:“你坑了鎮國公府這麽多錢,不怕人說你胳膊向外拐?”
“我能向哪裏拐?我隻向著內拐,誰是內誰是外,我分得很清楚。”鎮國公府的銀子,可不是溫雪心母女的!
夏半黎斂眉冷哼,這溫雪心當了這麽多年的主母,早就把這鎮國公府的銀子當成了自己家的了,與其等她去敗家,還不如提前便宜了她呢,就算是這溫雪心為這麽多年對夏半黎的虐待付出代價了。
趙晚晴也說了,鎮國公府有錢,她們是貴女,給她這兩個小錢過日子,全就當賞錢好了。
簡七王爺微微一笑,又說:“半黎,這第一齋是你出力,我出錢,一起建起來的吧。”
“那又怎麽樣?”夏半黎心一緊,轉過頭,冷著眼看著他,不知道他這一句話又是打得什麽意思。
“那麽賺了銀子,也該是你與我平分才對吧。”
“你到底是想說什麽?你不會是要說,你這個堂堂的七王爺,要來算計我這一點私房錢吧。”夏半黎冷眉冷眼的對視著他,這個簡七王爺還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
即算計了她的人,把她嫁出去結盟,現在連她賺得這點小錢,也算計上了。真是無恥至極了!
“你剛剛也說了,這作生意,就是公平合理,你情我願,互惠互利。”簡七王爺不在意她那一張冷臉,溫和一笑,眉眼中異光流彩。
“那麽父親大人,你即是把我這婚事都定了,送我出門的嫁妝也總該有吧,我倒是想聽聽了。”
“嫁妝嗎?嗬嗬,我早就替你打算好了,”簡七王爺一笑,勾著手指頭,指了指窗外的楚屠蘇:“二百萬兩白銀的‘美貌’,是他送你的聘禮。你剛剛忙著喊價的時侯,我己通知你未來夫婿,不必付銀子結帳了,就算是我簡七王爺,先送出去的嫁妝。”
“哼,你這美貌,可真是無雙傾城!占盡了天時地利!”夏半黎忍著脾氣,對視著他那雙精明的眼。
這隻簡老狐狸,不隻是腹黑會算計,更是小氣會斂財的地主老財性子,皇上是沒給他奉祿還是沒給他地,讓他這麽會算計過日子。
很好!他算計她,也不要怪她算計回他。這世界上是公平的,敢做就要敢當。簡七王爺這一張臉,就當成是他出的聘禮好了,比什麽都讓她滿意開心!
簡七王爺展顏一笑,懶散的站起身來,坐了半天了,這身子骨也有些累了,他走了二步,正要再說什麽,門一推,一道人影從外麵走了進來,正對上了簡七王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