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心這才反應過來,話己出口也不能轉,她忙改口為:“你這話是怎麽講呀,都是一家人,講什麽外話呀。”溫雪心心裏一個勁的暗咒著,差一點又上了夏半黎這小賤人的當。
好不容易說服著趙元雋對她放下成戒,也聽進了她的話,把這小賤人放在她的手心裏,她哪能就讓夏半黎這麽跑了!哼!任她再有十張巧嘴,說上天去,她也絕不會再放過這小賤人!
“唉,大夫人對半黎一片慈母心懷,半黎感激不盡,隻是大小姐,溫婉賢惠,二小姐,國色天香,卻要在我的連累,隻能為妾,唉,想一想,我於心不忍,先行道個不是吧,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半黎再不說這外話了。”夏半黎眨了眨眼,一臉愧色。
趙晚然差一點一聲喝罵真罵到夏半黎頭上,她任會要作妾!她可是堂堂鎮國公府的大小姐,作皇後都是配得上,居然口口聲聲咒她作妾!這個小賤人,等把她收進掌心裏了,看她怎麽打爛她的嘴!
趙晚然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怒火,揚了個強笑:“你這說的哪裏話,咱們以後就是姐妹了,可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是鎮國公府的小姐,母親當然是會選個好人家聘為妻了,這也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呢。”
趙元雋一臉欣慰,溫雪心這禁閉了三年,終於有長勁了,這才是大家嫡母的風度嘛,他點了點頭:“好!那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啊——大小姐,你不是沒想明白吧?”夏半黎驚詫的看著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我是簡親王的義女,這滿京城都是知道的,父親與王爺是平輩論交,所以叫爹為父親也是沒問題的。我也同樣是叫簡親王後院的那些妻妻妾妾為母的,噢,有些沒有名份的,出於禮也是要叫姐姐的,以後,大小姐你也要跟我叫姐姐的,這禮是不可廢的——”
說到這裏,她數著指著,開始給那臉色己是大變的母女兩人講輩份:“你看,我叫母的簡親王妻妾,以後也就是大夫人平輩的姐妹了,那我叫姐的通房丫頭們,以後也是大小姐的姐姐了,這麽說起來,咱們家裏,又多認了一大家子人呢——以後,姐姐你出了門作客,看到哪一家的妾室通房,興許也是姐妹,還要委屈姐姐以禮為敬。”
趙晚然氣得臉色鐵青,什麽妻妻妾妾!丫頭通房!憑什麽全都成了她的親戚還是要認為姐姐!她還真是成了那上不了台麵的妾室不成!
“不要!我才不要認夏半黎當妹妹!娘親,你不能犯糊塗,你要認下這個小賤人,那以後我還怎麽在貴女圈中挺直了腰板子!哪一個高門大戶,會讓一個與那妾室通房為姐的女子作當家主母!娘!我不要!你要認下她,我就回外公家,再也不回來了!”
趙晚晴一聲尖著嗓子的尖聲,直透到房頂上,疾言厲色、氣急敗壞的就從屋外跑了進來,跳著腳的大罵著,怒火衝天的直瞪著夏半黎。
不要!她最引為傲的就是她的臉,還有她高貴的出身!這就是她的生命!
憑什麽,這夏半黎一出現,先是毀了她的臉,又要毀了她的高貴?那她還活著幹什麽!還不如重新再投胎去呢!
趙晚然氣得直接衝著趙晚晴吼了一聲:“你在這裏添什麽亂!出去!快出去!”她就是怕趙晚晴衝動誤了事,這才把她支開,現在她還是跳出來鬧出事來了。
“我不走!不!姐姐,你這是出的什麽餿主意,以後我還有臉見人嗎?!”趙晚晴跺著腳,壓根不理會趙晚然的製止,又跳又是叫。
她可不是傻子,要是這夏半黎真認在溫雪心名下,她不就是成了戲子的親姐姐,還有一圈的妾室要認為母,我呸!她可是要嫁入皇家的,這麽一弄,她還怎麽作妻呀!那不就成了妾了!不行,絕對不行。
“別急別急!誰說娘要認下她了!這小賤人什麽出身,憑什麽認在我膝下作嫡女,那是抬舉她了,居然還連累我跟那一院子的妻妻妾妾通房丫頭稱姐道妹的,不行!這絕對不行!我寧死也不能答應!”溫雪心也是一頭的氣惱,氣鼓著雙眼,怒火衝天的直瞪著夏半黎。
夏半黎是什麽身份兒,還敢拖累了她!她溫雪心自出生之日就是貴女中的貴女,居然讓她叫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女人為姐妹,我呸!她們也配!也就是這小戲子與她們才是一家人!夏半黎別想汙辱了她高貴的身份!
“你胡說什麽呢!真是不像話!這還不是你挑出來的事兒,現在還有臉在這裏胡說八道。”趙元雋臉色變了又變,剛聽了夏半黎那一番話,把他也給繞了個頭暈,可是聽她這一說,他才發現,這事情確實不可行!
男人在外,自然是以官職身份相稱,他與簡七王父平輩,又都是朝臣,夏半黎叫這聲父親沒問題。可貴婦人圈可不一樣了,自己的嫡妻要與簡七王爺的妾室通房平輩論姐妹,那不是扇他的臉嗎?這不行!絕不行!
趙元雋恨恨的瞪了溫雪心一眼,都是這溫雪心一顆腦子全無算計,把事情作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個蠢婦!
“呃,爹,難不成,大夫人又是嫌棄半黎了嗎?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夏半黎不解的眨眨眼,眼眶都紅了,一臉的委屈。
趙元雋給她這一問,問了個沒臉,板著一張臉,說:“你當然是我的女兒,這認嫡母的事兒,是大夫人考慮不周到,你就不用管她了,她這還在病著呢,說了幾句胡話。以後,你就還是叫她大夫人吧。”一句話,趙元雋釘上了板子,這事再也不許人提了。
趙晚然心頭一陣氣苦,剛聽夏半兒那一句話說完,她這心裏也接受不了,可趙晚然轉念一想,兩害相權取其輕,隻要先把夏半黎弄死了,其他事都好辦。
夏半黎一死,以溫家的權勢,誰還會把她們與那簡七王爺的什麽妾室姨娘連在一起,先把她弄死是最重要的,其他全都好辦。
可她這沒成想,趙晚晴與溫雪心這麽沉不住氣,連著趙元雋也輕易就轉了陣地,一句話就把路給堵死了。
趙晚然恨恨的瞪了夏半黎一眼,這個小賤人果然不是個省心的,她有預感,必須想盡辦法,早點把夏半黎弄死了,否則,這一輩子被踩在腳底下的就是她們姓溫的了。
趙晚然深吸一口氣,把心頭的憋氣全吐出去,又擠出一個笑臉說:
“爹,這事也是母親和我想得不周全,隻是一心感念著半黎的孝心了,認作嫡女也確實不妥,可是母親對半黎這片慈母的心,是半分不假的,我們也想著與她多親近些呢。”
慈母?夏半黎不可思議的揚揚眉梢,這個趙晚然怎麽不作去媒婆呢,真是敢把死的說成活得,剛剛不到半分鍾前,她們還口口聲聲說她是賤人吧?
“嗯,姐妹之間多親近也是應該的,不要總是吵吵鬧鬧的,還有晚晴,你那些無禮的話不準再說了!張口閉口都是出言不訓,回去好好抄上百遍女則。半黎是你的妹妹,以後要和睦相處,相親相愛,向你大姐多學著點。”趙元雋不滿的瞪了一眼趙晚晴,順帶著也瞪了一眼溫雪心。
真是母不教,女不孝,母女兩個都一樣,全是潑婦的口徑,這說的話能聽嗎?別以為他是眼瞎耳聾的!她這是利用他給夏半黎使絆子是吧,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趙元雋心裏也有一本帳,他也不是個傻子,隻是平日裏不想理會罷了。可三年前,給下女兒紅的事還厲厲在目呢,趙元雋心裏不能不提高警覺,剛剛溫雪心又踩到了他的警戒線了。
“行了!我也要走了,雪心,你有病就好好休息,晚然晚晴好好服侍你們母親。半黎你跟我來吧。”
“等一等,”趙晚然一陣心急,一把拉住了趙元雋的衣衫,懇切的說:“爹,母親病得不輕,腦子都糊塗了,說了什麽胡話,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