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去可憐要吃了自己的狼。”夏半黎冷笑一聲,收回了目光,低斂著收眼,八方不動的樣子。
簡太清笑了笑,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了一旁另一個主角趙晚然,她正微皺著眉頭,看著紅英,眼神變幻不變。簡太清勾唇一笑,這一位也是個狠角色,正是又在算計著什麽呢吧。
一場慌亂終於平息了,趙晚然上前一步,放緩了語氣說:“紅英,你要是有冤,鎮國公府自然會主你主持公道,要死要活解決不了事情,現在你最先要做的是,先把事情說個清楚。”
“是,大小姐。”紅英抽噎著說著,一臉的淚水,磕了個頭說道:“紅英剛剛所說的全是真話,那藥真是大小姐給我的,我要有一句虛言,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圍的人群,又是一片的唏籲聲,對著紅英的話又信了二分。
夏半黎眉眼一勾,這羅生門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密醫門裏有一句話,人是可以說假話的,但是死人是不會說假話的,這個紅英這是找死的節奏呀。
出乎眾人意料的,夏半黎又是點了點頭,更加坦蕩的說:“不錯,那傷藥,確是我給的,這個我剛剛就說過了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越來越讓人摸不到頭腦了,所有人麵麵相覷,到了這一步,都不知道該相信什麽了,人人說的都是真話,那真相到底是什麽?
趙晚然眼眸一轉,為難的看著趙全雋,小聲的說:“爹,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事關鎮國公府的聲譽,三方各說各話,現在也問不出了,就把這趙全福給送官法辦算了。”
趙元雋想了想,也是沒別的方法,又沒人證,又沒物證的,還真是難判了,趙晚然說的也有道理,這也不是名譽的事,把趙全福給處置了就算了。
他正要開口答應下來,說了一句:“那就這——”
簡太清一笑,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嗬嗬,大小姐到底還是個斯文千金,你這樣審問,真是審不出個一清二楚了,倒是讓這刁奴占了便宜了。”
趙元雋一怔,問:“王爺,有什麽良計嗎?”
簡太清向著夏半黎一指,笑著說:“我倒是沒什麽良計,但是依我之計,半黎該是有證據自證清白的。”
“咦,半黎,你有什麽證據,怎麽不早點拿出來?”趙元雋立時就轉向了夏半黎,驚詫的問,他也是不想就這麽糊裏糊塗結案的,一來顯的他無能,二來對府中聲望也不好,若是證據,那自然還是弄個一清二楚的好。
“嗬嗬,剛剛大姐姐也沒問,我自然就不好說了。”夏半黎一笑,回過頭來,指了指那一碗藥,說:“我是沒有人證,可我有物證,這一碗藥,就能證明,我是從梨香院裏煎的。”
“藥怎麽證明!在哪裏熬不都是一樣!你少胡說八道。夏半黎,你分明就是與人通奸,作出這等醜事,又不敢承認,硬是把紅英迷暈了當你的替罪羊!”趙晚晴沉不住氣一聲尖叫,她都憋了半天了,再不說話,她就憋死了。這天下的藥,從哪裏熬還不一樣嘛,這小賤人分明就是在巧言令色的給自己脫罪。
趙晚然氣得就是頭一暈,她廢了半天勁,就是要開個不清不楚,給夏半黎定下罪名。要緊的就是,所有人心裏明白,卻不宣之於口。夏半黎要是給自己辯白,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她要是不開口辯白,那她就是自認其罪,不管怎麽做,對她也不利。
可現在,這趙晚晴簡直就是在拆她的台,一心一意替這夏半黎清白的冤屈了!蠢婦,真是蠢死了!
夏半黎等著的就是趙晚晴的這一句話,她勾唇淺笑,滿眼無辜著說:“二小姐,你怎麽能這麽中傷我!即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一定要辯一辯才行了,我夏半黎絕不能擔了這不忠不孝,不賢不悌的名聲!”
趙晚然搶先一步,一把拉住她,陪著笑臉說:“半黎,晚晴不懂事,看在我的份上,你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夏半黎滿麵悲憤,像是真被氣壞的樣子,一把拉住趙晚然的手,拿著指中的金針一閃,借著錯位遮住手中的動作,快速的在趙晚然手背上紮下一針,迅速的收回針來,麵不改色:
“大小姐還是你賢惠明白事理,二小姐不懂事,我也不想跟她計較,可這滿院子的人都聽著呢,我要不說清楚,那不是平白背了個罪名。”
趙晚然不知怎麽回事,突然間就覺著心頭血色一激,想也不想,衝口而出:“你還辯什麽?這醜事就是你做下的!”
剛一說出口,趙晚然就查察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忙的咬住了舌頭,暗恨自己怎麽就說露了嘴了,忙手不迭的甩開了夏半黎的手,後退了一步:“你個賤人,別碰我!”
不對勁!這不對勁!趙晚然心頭一驚,她怎麽會在人前說出這種話?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啊?”夏半黎不敢置信的看著甩開了她的手的趙晚然,受傷的目光看著她:“大小姐,你竟然這樣說我?你,你太過份了!我知道大夫人不喜歡我,二小姐也不喜歡我,可是大小姐,你一直溫婉嫻靜,大度從容,我一直以為你是最公正的,原來,你居然是這種口是心非的人,是我看錯了你了!”
趙晚然一甩開夏半黎的手,立時就是叫苦,迎向眾人看向她責備的目光,心頭的警鈴立時就是大響,她果然又是著了夏半黎的道了!
她一直小心謹慎,不碰到她,更不靠近她,那麽到底是什麽時侯中了夏半黎的暗算?對了!就是剛剛夏半黎衝上來握住她手的時侯,一定時那個時侯,夏半黎作了手腳,所以她才會出那麽露骨的話!
夏半黎收斂的眉眼中閃過一道光,冷冷的掃了一眼失措懊惱的趙晚然,這一種針法,還是這三年她剛剛研究出來的,名字就叫‘口是心非’針,嗬嗬,專為這趙大小姐量身打造的呢。
與宮雲霜所中的“實話實說”不一樣,這種針法,就是口是心非。趙晚然本就是個口中心非,心如蛇蠍的女人,這針法對她最有效用的,它最妙的用處就是,每一次,趙晚然要想說實話時,她的心思一動,氣血翻湧,說出口的話,就會成了一次次的口是心非。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趙晚然忙著改口,心念動著,快速的想著怎麽扭轉目前的局麵,說:“我是說,沒有人認定這事是你做的,所以你也不必解釋了,我是不想相信你的話——”
趙晚然這一句話說出口時,急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她到底是在做什麽!怎麽越說越是不對頭了!她明明是想唬弄過去,說是相信她的話,可說出口就成了不相信她的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晚然心頭一跳,恨恨的看向了夏半黎,那眼神分明是說:是你,肯定是你!是你剛剛抓著我時,作的手腳!
夏半黎眨了眨眼,詫不掩示的回望回去:不錯,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怎麽辦!
“行了!”趙元雋一個頭兩個大,也是不滿的看一眼趙晚然,這個女兒也真是不靠譜,全來還挺明白事理,現在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趙元雋幹脆的向著簡王爺一拱手說:“王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請你代為問個清楚吧。”這事真是像團亂麻,越扯越不清楚,他還是丟出去算了!
簡太清也客氣,笑著說:“好吧。那我就來問上一問。”
“半黎,”簡太清先向著夏半黎問:“你有什麽證據就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是非見好曲直自然有公論。”
“不錯。”趙元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現在這話都不可信了,還是看證據更有公信力。
“就是祖母帶來的這一碗藥湯。”夏半黎指著那藥,坦誠的說:“這藥湯中有五味子,這一味藥並不名貴,府中也不是常用,藥材庫中也是沒有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