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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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當歸一兩鹽!

左天藍上前幾步,手中呈上一封遺書,恭敬遞到趙東泰的手上:“老大爺請過目。”

趙晚然低垂著頭,眼斂的眉眼中一道淩厲的光,終於到了決勝負的時侯了,夏半黎以為她己經贏了嗎?哼,她可是想錯了!這才不過就是剛開始!這個家可不是好當的呀,冬梅的遺書……

趙晚然不著跡痕的向著屋外掃了一眼,秋霜就站在門外,一眼小心翼翼的神色,接到她的目光,意會的點了點頭,神色間還有些慌張。趙晚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這個丫頭可不要在這個時侯壞她的事,否則,就不要怪她了。

秋霜身子一顫,忙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好,背挺得更直了,趙晚然的意思,她看懂了,正是看懂了,心裏才會更加害怕,提心吊膽,今兒這事,她必須萬無一失,事關生死呀,秋霜心裏一顫,忙穩住心神,把頭垂得更低。

趙東泰接過被封好的遺書,書皮是封死的,他隨手被封皮給撕了,拿出一張信封,一目幾行,快速看了一遍,眉眼皺得更緊:“這就是從井邊發現的遺書?這是冬梅的親筆?”

“回國公爺,我己驗過冬梅日常的筆跡,有九成可判定是冬梅親手所書。”左天藍說著又是送上一疊紙,紙上麵就是冬梅日常記載的一些雜亂鎖事的字條。

“嗯。”趙東泰應了一聲,接過他遞過來的那一疊字條細細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手一揮,向著夏半黎的方向一遞:“這事說到底也是內幃之事,半黎,你現在當了這個家了,你來看看,這事有什麽想法,說說你要怎麽處置。”

這是考她呢?夏半黎不動聲色站起來,走上前,從趙東泰手中接過那封信,打量了幾眼,微微詫異,喃喃的自語的了一句:“咦?真奇怪呀——”

“有什麽奇怪的?”趙東泰眼睛一緊,緊緊盯著夏半黎的神色。

屋下的眾人也是麵麵相覷,情不自禁的抬起頭,脖子向著那張紙看過去,這到底有什麽奇怪了?一封遺書還有什麽內情不成。

趙雅文最是性急,這事也關乎到她的名譽,聽了夏半黎這一聲驚詫,她是再也坐不住了,從宮老夫身側,一伸手,探著身子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紙,著急的說:“給我看看!冬梅是我的丫頭,她的筆跡我最清楚了,我到要看看那死丫頭的遺書上到底有什麽古怪的!”

趙雅文把那張信紙搶到手中,視線一落到紙上,立時也是一個字:“咦!”

“怎麽了?”宮雲霜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瞧著趙雅文的臉色有些古怪,她順著趙雅文的眼神過去看那一封信,桔花的燈花光,也隻能看出一片墨色,宮雲真霜是個急性子,著著急的問了一句:“雅文,這信到底是怎麽了!”

“這個,這個。”趙雅文把不迭的把手中的信收起來,吱吱吖吖的說不出話來,眼神神色閃爍,明顯就是有話不能說的樣子。

宮雲霜等不到趙雅文的回答,心頭的火起,當著人前不能逼問自己女兒,索性衝向著半黎就過去了:“半黎,你來說,那封信到底怎麽了。”

夏半黎的回答瞬間讓這屋裏的人都是一怔,差點跳了起來:“祖母,那根本就不是遺書,那是一張當票!”

一句話石破天驚,連著自進屋後一直不言不語的七夫人都不禁變了臉色:“當票?哪裏的當票?”七夫人說完這一句話,心思一轉,細細過了一遍,臉色立時大變,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溫雪心的方向,手是直握成拳,從進門到現在,溫雪心的反應太異常了!

“什麽當票?冬梅當了什麽東西?她奸夫送的的偷情信物?呸,那種贓東西,哪個當鋪收了,哪個當鋪也是不幹不淨的人開的!”宮雲霜是越聽越糊塗。

“母親!”趙雅文一嗓門的尖叫,直刺的人耳膜子發顫,回音不斷,她青紅著臉看向宮雲霜,張張口又閉上,手中的那張當票捏得死緊。

“祖母,你這話說的不對,咱們家姑奶奶可是最清清白白的了。”夏半黎輕步向前移,直走到趙雅文的麵前,把手一攤,歎口氣說:“姑母,你就把當票拿出來吧。”

聽了夏半黎這一句話,宮雲霜的老臉也變色了,狐疑不定看著趙雅文。

趙雅文進退維穀,把手中的當票的向著夏半黎一丟,當票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她恨恨的說:“看!讓你看個夠!沒錯,就是我當鋪裏的當票,那又怎麽了!冬梅那個死丫頭就是偷了我的道飾玉器去當的!哼,那死丫頭,不定是在外麵勾搭了那一個奸夫,所以,居然偷竊我府上的財物,也就是她畏罪自殺了,否則,我也要把她送官法辦。”趙雅文眼珠黑遛遛轉著,話速極快說完了這一句話,極力力持著鎮定,目光卻是緊張的向著地上的當票偷瞟。

“你們府上的財物?”夏半黎勾唇一笑,掃了一眼地上那張當票:“這麽說來,姑奶奶還真是受了委屈了,引狼入室呀!”

宮雲霜這時也明白過來,滿麵怒容,拍著趙雅文的手說:“冬梅這個白眼狼,真是虧了她黑心爛腸子,居然偷了你的物件去賣!雅文,你別氣壞了身子,回頭我就讓人上她家裏去要帳,那小蹄子這麽多年還不定偷了多少出去,咱們要讓她們一家人賣身給你還上。”

嗬嗬,夏半黎斂眉一笑,這宮雲霜還真是當主母的好材料,想必年青時,也是財政大權一把抓的,人死不過頭點地,冬梅這都一命嗚呼了,她這還不忘了,把她那家裏人也給賣了抵債,怎麽不抓她們去賣腎賣血賣器官呀,那不是物價其用。

宮雲霜的話音剛落,從室外跑進來一個人,正是先前宮雲霜先前打發出去的那一個人,他一臉焦急的向著廳中快步走進來,說:“老夫人,我己去庫房清點過,所有值錢的物件擺設都空了,就餘下二兩當歸一兩鹽了。”

“你說什麽!”宮雲霜臉色大變,身子晃了幾晃,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來人,庫房空了?她沒聽錯吧!怎麽會這樣,這若大一個鎮國公府,數百的護院守著,好端端的怎麽就空了。難不成是進了賊?可什麽賊能一夜之間,把鎮國公府都擺空了!

夏半黎差點沒笑出聲來,斜眼瞧著那個下人焦頭爛額的把情況又重新複述了一遍,宮雲霜一聲尖叫,立時就哭天搶地的嚎了起來,拍著胸口又哭又罵:“哪個殺千刀的賊人,居然來我們鎮國公府偷東西!我詛他個全家不得好死,生女兒代代為娼,生兒子個個太監,啊,我的銀子,我的錢呀——”

宮雲霜又是一聲痛嚎後,拍在桌子上,又是打又是罵,一聲長呃,眼翻白直挺挺地暈了過去,又是一陣的混亂。周圍的人正在驚得被雷霹一樣,又看到宮雲霜這一哭一暈,全都亂了套,一幹人全都圍了過來,心裏亂七八糟,手足無措的打轉。

三姨娘也是麵無血色,張口就罵:“到底是哪個黑心肝的賊人,打主意打到咱們鎮國公府來,老太爺,還快點去派人去追呀,一定得把那庫房裏的財物追回來呀!把那賊人淩遲處死!”她可是有兩個女兒的待嫁呢,庫房裏一搬空,她女兒可怎麽還有活路呀,三姨娘那臉色真是比宮雲霜還要難看,掐了心尖兒的一樣疼。

晚蘭晚菊也是一樣,麵無人色,互看了一眼,都是驚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們說是侯門貴女,可到底是庶出女兒,若要嫁得好,未來在夫家立住腳根,一來要靠娘家的勢,二來就是要靠這陪嫁嫁妝,可現在,庫房全空了!她們還嫁什麽!帶著兩斤當歸一斤鹽陪嫁嗎!

六姨娘完全就是像傻了一樣,木呆呆的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七姨娘卻是眼珠閃了閃,木頭的臉上半點形痕不露,倒是細聲細氣的勸起了宮雲霜:“老夫人,你要想開些,身子骨要緊,咱們家中還有老太爺當家作主呢。”

七夫人拉緊了身邊的趙昭奇,向著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衝動:“別急,府中一切自有你祖父和父親作主,現在衝動反而壞事。”

昭奇力持冷靜下來,皺著眉頭,細想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是三代中唯一男丁,處變不驚,處事不慌,此時正是最考驗著他的時侯,他自己不能亂,要記住日常的教導。

趙東泰黑著臉,身靠著椅背看著這一屋的淩亂哭喊,眉頭皺得更緊,直到目光落到趙昭奇的身上時,才多了一道欣慰的光,昭奇不錯,是個好苗子,把他交給七夫人是作對了。現在看來,他隻是差經驗不足,多磨練一番,將來是能頂起這個鎮國公府的。

夏半黎原地站著沒動,直是挑著眉打量著這個報信的人,這個下人也是個寶呀!嗬嗬,二兩當歸一兩鹽,他倒是真仔細,盤了個清清楚楚的回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