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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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他都至死不渝!

夏半黎把手又伸了一伸,比了個二個手指頭出來:“生不了娃是病,值一千兩,自以為是也是病,值一千兩,記性差更是病,也是一千兩吧。三句話我給你看了三個病症了,拿三千兩來,少一個銅板兒也不成!”

簡明德臉都變成黑鍋底了,冷眉上挑,毛發倒立,一幅恨不得把夏半黎活吃了嚼骨頭的野人樣,呼呼喘著粗氣,恨恨的一拍桌子,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向著桌上一拍:“夠了吧,十萬兩!老子花錢買清靜,別再張開閉口跟我提錢!”

“行。”夏半黎幹脆的應了一聲,微微一笑,難得正眼的看了他一眼,這六王爺果真就是條漢子,做事幹脆利索,比那個老狐狸強多了。

夏半黎收好了那一疊子銀票,眼看著對麵的簡明德己是變了一張臉,張著口,漲紅著臉,想說又說不出口,有口不能言的憋屈樣。她不著不急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隨手丟到桌子上說:“你的藥!”

簡明德如釋重負,瞬間尷尬著紅了耳際,手上卻是半點不停留,拿過桌上的藥,快速的解開紙包,一口氣把裏麵的二顆小藥丸吞下去,這才入緩下臉色來。

他又看了一眼夏半黎,不自在的抽了抽手臂,硬著口氣說:“這筆帳我和你兩清了,現在起,咱們最好永不見麵!”說完這一句,他站起身來就準備走,從進了這個屋門,他就與夏半黎保持著半尺以上的距離,全神戒備著,就是怕夏半黎又使著她那出神入化的針法,這一刻,終於可以稍稍放鬆,與她離得八丈遠了。這個女人,是他前所未有的挫敗,明明就是嬌小的他一隻手就可是折斷,偏偏,給他強大的壓迫感,隻是坐在她對麵都讓他喘不過氣來。

“坐下!”夏半黎聲音不大,輕輕說完這一句,拿著那一隻杯子,飲了一口茶,目光平靜似水,無波無瀾。

“呯!”簡明德想也不想,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等到回過神來時,才反現自己像條忠犬一樣的反應,懊惱的又是滿臉漲紅。“你又想幹什麽?”

“我想知道——”夏半黎抬起波瀾不驚的眼眸,拖長了聲音看著他,似笑非笑:“柔然公主與你七弟到底是什麽關係?”

簡明德咬了咬牙,暗罵自己怎麽就讓這麽一個女人給嚇住了,真是丟盡了臉,他冷哼一聲,硬氣的說:“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老七!”

“他要肯回答,我還找你幹什麽?”夏半黎好笑的看著他,這男人初次見時,給她印象像隻困住的野獸,現在她倒覺著他更像是隻被馴服的忠狗,瞧,她隻是丟了根棍子,他就老老實實撒著歡去撿了。

簡明德卻是硬氣的一哼,仍是坐在那椅子上,卻是理也不理她的話,那臉上就是四個字:我不鳥你!

夏半黎眨了眨眼,半是誘導半是哄,笑著說:“咱們做個交易罷,你費了這麽大的勁,把我弄到這裏來見麵,不過就是不想讓簡太清知道。我呢,正好也對那個問題很有興趣。這樣,你解開我的疑惑,我就給你配一付,讓柔然對你死心踏地的藥?”

簡明德眼眸一緊,看著她的目光認真起來,沉著聲說:“你說的是真的?這個也有藥?”

“嗬嗬,你有病,我就有藥。”夏半黎一揚手,笑得眯起了眼睛。

“好,成交!”簡明德咬著牙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又是不甘心的說:“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是我安排的?”

“這還不簡單,”夏半黎向著周圍一指,笑意盈盈的說:“你和簡太清最大的差別就是,他是個壞男人,你是個好男人。這世上的壞男人全是不要臉的多情種,好男人則不是,癡情就是你最大的軟脅。”

夏半黎又是搖了搖頭,特意的打量了對麵麵色古怪的簡明德一眼,歎息著說:“你喜歡柔然,就算看她入骨,也絕不會在柔然麵前放下你的自尊心,向你的情敵示弱。你會來找我,自然就絕不會登上鎮國公府的大門,更是死也不會讓簡太清知道。”男人的自尊心呀,有時真是很好笑的一種病。夏半黎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耳際都紅了的男人,他可以為了心愛的女兒出生入死,江山不顧,卻做不到跪在她腳下訴說他的愛情。特別是在另一個男人麵前,命可以不要,臉不能丟。

“說吧。”簡明德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硬撐出來的氣場也撐不住了,一臉落寞,苦笑著說:“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隻要我知道,我就告訴你。”

“簡太清與柔然是什麽過往?”頓了頓,夏半黎咬了咬唇,又加了一句:“柔然的姐姐是簡太清的王妃嗎,她現在又在哪裏?”

“你知道老七成過親,還知道柔靜王妃?”簡明德是真讓夏半黎這一句給驚到了,差一點沉不住氣從驚跳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這緩下心中的詫異。

夏半黎也沒打算隱瞞,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簡太清說的。”

“他居然告訴了你,這不可能——”簡明德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似乎是聽到了比天崩地裂更驚人的消息,根本就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半黎冷著眼,提醒了他一句:“現在是你回答我的問題,不是我回答你!”

“哈哈哈——”簡明德突如其來一聲長笑,直笑得屋頂嗡嗡作響,一張臉上說不出是笑還是哭,隻是古裏古怪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夏半黎:“想不到,那小子也有今天,真是老天爺有眼,惡有報應呀,哈哈哈。”

“夠了!”夏半黎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冷聲說:“回答我的話!否則別怪我毒啞了你。”

簡明德好不容易這才止住笑,擦了擦眼角邊笑出來的淚,語調輕快地說:“柔靜王妃是柔然的姐姐,柔然你是見過的,她己是天下絕色,”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目光中現出一道奇異的光采,語氣都變得溫柔了很多:“可是柔靜王妃,她確是比柔然還要美上三分。”

夏半黎一怔,沒想到簡明德的開口一句是這個,看著簡明德那一臉神往的臉色,她腦中不由自主的跟著想像起柔靜的美,耳邊聽著簡明德說:“柔然的美是屬於人間的,柔靜王妃的美,卻是九天外的仙女,見過她你就會明白,她看你一眼你就會知道八個字:驚鴻一瞥,瑤池之光——”

“行了,別說這個。我想知道,她現在上哪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夏半黎打斷簡明德那別腳的話,沒好氣的說,她又不是選秀,要聽得不是他對天上仙女的膜拜。

“嗬嗬,我正要說了,”簡明德這才回過神,笑了笑說:“我對柔然如何,柔靜對老七就是如何,說到底,都是自己願賭服輸吧。唉,你是知道的,柔然柔靜進京是有她們的目的的,”說到這,他又是微微苦笑,眼中一道失落:“可是,有些事哪裏是人心能預見到的。柔靜放棄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和使命,如願嫁給了老七,這樁婚事隻在父皇的見證下低調的辦,朝中都少有人知道。那之後,他們確實過了一段如膠似膝的日子——”說到這裏,簡明德的語氣轉而低落,似是怔著出起了神。

夏半黎不得不出聲提醒著他說:“然後呢?又出了什麽事?”

“然後,”簡明德苦笑一聲,攤了攤手,說:“突然有一天,柔靜就失蹤了。我接到消息趕進宮時,隻看到毒發後奄奄一息的柔然,父皇與老七向來親厚,我看到的那一刻老七卻是一身血的站在那裏,眼眸冷得不像人。我拚死全力保下了柔然,發誓從此再不過問皇位之事。”簡明德懊惱的撓了撓頭:“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父皇是怎麽同意讓自己最龐愛的皇子娶了個來厲不明的女人——”

夏半黎眼眸閃了又閃,默不作聲,簡明德說得是實話,他隻怕是這個事件中,最糊塗卻最幸福的那一個,這樣的結局對他而言未必不是壞事,放棄了萬裏江山,得到了一生最愛。這筆買誌,他比簡太清要精明!

“行了。”夏半黎點了點頭,向著他揮了揮手,說:“你走吧。”

簡明德一怔,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遲疑著張了張口,手壓在桌子上青筋暴露,終於又說:“其實三年前的老七不是這樣的,他是真正心性純良、風雅無雙的皇子,幾個兄弟裏,我和他最投脾氣。他那時還經常笑著說,一生隻娶一人,不求絕色,隻求知己。這些年,我想老七不是無情,隻是他被情所傷的太深——”

夏半黎翻了個白眼,差點就笑出來,這個簡明德幸好沒有去爭那個皇位,否則,他現在真就是腿毛都不剩一根了!帝王之家哪來的情呀,也就是出了他這一個癡情種吧。簡太清那個老狐狸,她再清楚不過了,在他的心裏,天下間沒有誰比那把椅子還要重要。

情?簡太清還真是用情至深,隻是對像不止一人,所有對他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他都一往情深,至死不渝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