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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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的蒼蠅也比蚊子有肉!

李富貴忙不迭的點頭哈腰,信誓旦旦的說:“是,是,奴才一定不付小姐所托。”他說完了這一句,忙不迭的拉了一邊的李婆子一把,“婆娘,還不快謝過小姐的大恩。”

李富貴出手極重,一把將攤在地上還沒緩過神來的李婆子,直拉的頭都撞在了地上,瞬間額頭上就開了瓢。李婆子緩過神來,頭上劇痛,卻是吭都不敢吭,一個響頭又一個的響頭跟著李富貴用力嗑著,直扣的青磚板石通通作響。

“把每個管事,這十年的帳仔仔細細過一遍。”

“趙慶餘!”夏半黎又是一轉,目光淩厲的轉而看向大管家趙慶餘:“你是大管事,這廳中的事情,府中的規矩不必我再交待你,李富貴二人就交給你監督了。若是,他們二人再有半點欺主子,直接全家老小發送衙門西北充軍,不必再回我。至於那犯了事的奴才,免了管事的職務,一律按著府規處置。”

“是,小姐。”趙慶餘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滿眼的信服。

廳上的眾人個個神色都變了色,低下頭,一眼的慌亂,心頭一個勁的叫著苦。這下可是要糟了,都在一個府中,誰不知道誰的底,這麽些年,宮雲霜明麵是個精的,權也抓得緊,可管起事卻是不夠精明,再加上溫夫人也是個眼高手寬的,所以,府裏的上上下下的人早就習慣了,表麵上虛應那一套,哪個管事手下也不是幹淨的。

本是都有錯兒,所以人人都安心著呢。可夏半黎這一手可真是毒了,她不親自來掌事,也不親自來處罰著眾人,把一切都交給了李富貴二口子。這兩口子是什麽人,男的奸,女的橫!一對的豺狼虎豹!夏半黎把這兩口子的錯兒壓下來,記了帳,卻把他們推進了虎口裏。這兩口子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必定跟他們糾纏到底,雞蛋裏都能挑出骨頭來。

本來嘛,所有人都有誌一同,瞞上不瞞下的,這種事這些年都是這麽辦的,李富貴兩口子也能壓下來,挑幾個頂包的手下,重罰一通,也就交待過去了。可最不妙的是還有趙慶餘這個大管家在這裏監督著,真就把他們退到死路上了。

夏半黎抬起身來,沒再看廳中的人那糾結的目光一眼,向著簡太清點了點頭,冷聲說:“簡王爺慢慢品茶,我後院裏還有些事,就不陪王爺了。”

“嗬嗬,”簡太清一聲輕笑,目光晶亮,跟著就站起身來,溫文而雅:“本王來此的正事辦完了,剛剛想起我府上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就不打叨,先告辭了。”

“王爺,請——”夏半黎半點不囉嗦,作了個手勢,冷下了眼,別過頭看也不看他。

“那麽,我們明日宮中再會。”簡太清一搖頭,又是一聲輕笑,這小毒物果真是記仇呀,小心眼著呢。

簡太清爽快的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向著廳外大步走去,片刻間就走的不見人影。夏半黎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廳中另一邊,還在吵著不停的侯門貴婦們。

她都不能不歎服,所謂的貴女就是體現在這裏了,是比街上當街罵架的潑婦後勁足。那些子人參燕窩不是白吃的,嗓子好,氣血也足,都吵了這麽白天了,幾個女人還是精力旺盛,一點疲態都沒有,嗓門一個比一個洪亮有力。

夏半黎低斂著眉,遮住眼中的精光,柳婆子湊到她身邊來,低聲問:“小姐,現在回後院嗎?幾位夫人那邊,您不過去勸勸了嗎?”

“走吧。不必理會她們了。”夏半黎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向廳外走,女人吵架是不能勸的,特別是那些子見錢開的貴婦人嘛。她可沒心思夾在她們中間當炮灰拉架去,瞧瞧她們那一雙雙尖尖的指甲尖,一個不留意,說不定就會倒了黴,給她們抓上一抓子,又要黃金二百萬兩了。趁早來一個三十六計,避而遠之。等到她們自己吵夠了,打夠了,一身子刁蠻使盡了,發現觀眾早就走了時,她們自己也就精皮力盡地歇了菜了。

“你以後也記著,那些都是貴女們,個個都是絕世珍品元青白瓷,不是我們這等出身的人可以碰的。一個不小心碰到了邊角上,還要怪你沾上她一身晦氣。她們,你不必理會。由著她們鬧去,到了關鍵時侯,自己就收拾了自己了。”

夏半黎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心得交待給柳媽,也是提醒著她以後的處事方法。柳媽的腦子是精明,後宅裏的手段也不缺,爭風吃醋,挑撥離間,這種手段,在她夏半黎這裏用不上。她現在需要的是她把心計用到待人處事的手腕上。

前院的事,有趙慶餘打理,可這後院裏,女人多,事非也多,這就需要個高情商的人,從中間把握平稀了。柳婆子是個好人才,剛剛在廳上,那麽短的時間,她能想到那一扇屏風,己是她極為聰慧,隻是,她的力事手法上,還太過生硬固守,連著趙雅文那草包都能看出來,所以,她此刻再有意挑醒她幾句,那麽她就可以放心把後院放給柳婆子了。

世間上最穩定的關係就是三角關係,溫夫人母女三人是一國,三位姨姨也抱了一團,趙雅文有宮老夫人也自成一國,三足鼎立,這不是正好嘛。由她們吵鬧去吧,打是親,罵是愛,鎮國公府多有愛呀。

直走出了廳,夏半黎又是一頓,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廳中那繁雜的場麵,她目光一閃又說:“柳媽,你輔助七夫人管事多年,對於各處的事項也更加清楚。我己經吩咐了趙慶餘,這府中的事,每日的日常事務,就由你們二個人協商著辦,他主外,你主內,若有你們兩個決定不了的再來報我。”

柳媽就是一怔,臉帶恭敬的說:“小姐,老奴以前也是給七夫人打個下手,不敢居功,這府中的事,還是由小姐來作主,有什麽跑腿打雜的粗活,小姐盡管交待我就是。”

“不。”夏半黎一搖頭,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鎮國公府早晚是要交給昭奇的,這府中的事務管家,即不是我善長,也是我所關心的。交給你和趙慶餘,也是我能放心的,你不用再推擺了,等到七夫人傷好了,我也是打算,把這個位置再給她的。”

夏半黎低斂的眉眼中,閃著著精光,現在是非常時期,事關鎮國公府一府的興亡,趙東泰那邊還是生死未卜,她不得不臨危受命,被動的接著這個破盤子。等過了這一個時期,還是交給七夫人去操心好了。她一個姓夏的,管他們姓趙的這麽多幹什麽。

“是,小姐。”柳媽聽了夏半黎這麽說,這才應了下來。她現在確信夏半黎是真不戀權,更是沒點沒把這鎮國公府的管家一職放在心上,瞧她這一臉不耐煩的神色,隻怕,這人人羨慕的大權,在她眼中,還不如去花園裏挖野薺菜呢,起碼那野薺菜即能吃又能入藥,比這個掌事的差使可強得多了。

柳媽心思細,從腦子裏過了一圈後,微眉著眉頭,看向前廳的方向,小聲的說:“小姐,李富貴與李婆子是宮老夫人的人,他們能盡力盡力為小姐辦事,又能震住這一廳的管事們嗎?”她到底也是跟著七夫人管事多年,這府中人浮於事的事兒看得太多了,她實在是有些擔心,趙大管事是趙東泰的人,她是絕對信得過的,可趙管事一個人也壓不住這麽多人呀,若是,李老婆子叫起撞天屈,跑去宮老夫人那裏一哭訴,半黎剛剛做的就全成了她的短處了。

“你不必擔心。”夏半黎看向前廳的目光一冷,轉過身來,轉而繼續向著後院裏走去,再不遲疑,淡淡的說:“李富貴與李婆子雖是宮雲霜的心腹,也在仗著祖母在府中作威作福多年,可宮老夫人那裏,我更清楚,她比著那二個奴才更要麵子要身份,李富貴讓她沒臉,又被我打了一頓板子,光著屁股遛了一圈了,威信大減,傳到祖母耳中,祖母是絕不會再重用他們的,而且還會厭惡到底。他們想再挺著腰杆子在府口立足,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我了,而且,他們現在更加著急著,一心把扒光了的褲子再穿回來。”

一對光著屁股的管事夫妻,誰還會再聽他們的擺布,走高踩低是人的常性,李富貴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麽,隻有把這廳裏的管事們,先收拾服貼了,他以後才能在府中作人,否則,人人都能踩他一腳了。

所謂瘦死的駝駱比馬大,餓死的蒼蠅也比蚊子有肉。這兩個人不能再頂著宮老夫人名號作福,但頂著宮老夫人的名號用來作威是足夠了,有他們兩人前麵擋著,再加上趙管家在後麵坐陣,這府中的事不用她再操心了。

柳媽這才明白過來,歡喜無限,信服的點了點頭,快步跟著夏半黎向著後院裏走去,看著夏半黎的目光更加的折服,主子就主子,這光腚的屁股還要什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