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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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她娘當槍使,她就把她當槍耙!

“呃——!”回應著她這句話的,就是一個打雷一樣的打隔聲,緊跟著就傳來趙雅文那特有的尖嗓門,隔著一道門就吵吵開了:“大白天的就關著個門,你養奸夫呢!快開門!呸,有本事勾男人,沒本事開門!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有什麽狐狸精的本事,把我大哥迷得五迷三道,連我這個嫡親的妹妹都罵了一頓。呸!你快點開門!”

柳婆子一聽就是不喜,皺著眉,慢吞吞的向著院門前走去,有意的放慢了腳步,大聲的問:“是誰呀。這麽沒規矩的大喊大叫!說得都是什麽話!還有點規矩沒有?這是七夫人的院子,不是街門費二婆子家的雜貨鋪,什麽雜七雜八都敢往裏麵裝。真是沒規矩——!”

“隔隔隔——!”門外的人像是吃紅燒獅子頭給噎住了一樣,連著又是三聲獅子吼一樣的打隔聲,緊跟著就氣急敗壞,把門砸得更響了:“是誰在裏麵放肆!快給我開門!快開門!姑奶奶今日非要擰爛了你這張嘴!”

夏半黎眼眉一挑,站到廳門前,看著柳婆子椅在門上,滿臉氣色,就是不開門,隔著門就跟著門外的趙雅文頂上了。

“哎喲喂,這是哪一家的姑奶奶,可是把我嚇壞了。”柳婆子氣鼓鼓的一聲拿腔拿調的一聲高喊:“哎喲,我的手呢,怎麽不聽指使喚了?這門怎麽打不開呀。門外的姑奶奶別急,我這就叫人來把這門拆了,迎著你進來。”

趙雅文正是一肚子閑氣,正在氣頭上,聽了柳婆子這一通不陽不陰的話,更是氣了個七竅生煙,對著大門又踢又踹,破口大罵:“這麽久了,還不開門,偷養漢子呢!給我開門!”

七夫人坐在原地沒動,皺起了眉頭,她也早就聽出了趙雅文的聲音,心頭的火氣也給挑起來了,這到底是誰教她的規矩,一個鎮國府的姑奶奶,張口閉口就是偷養漢子,當她這個平妻是什麽!

“柳婆子,開門吧。”夏半黎清了清喉嚨,向著柳婆子作了個手勢,該來的終於來了,她正等著這位姑姑找上門呢。

柳婆子忍著氣,應了一聲,手扯在門插上,卻不開門,耳朵豎起來仔細聽著,正聽著趙雅文罵得歡,幹脆手腳並足,連身子撞上門時,她立時把門插一拉,呼啦一聲,把大門打開。趙雅文正在門外罵得起勁,全無防範,全身的重力都依在那道門上,這冷不妨的就給放空了力,咬喲一聲後,整個人就跌到門口的地上,摔了個狗喂屎。

“姑母,你這是怎麽了?”夏半黎輕邁著腳步,走到她一丈前站定,不解的看著地上一身狼狽的趙雅文:“還沒見著觀音麵,你怎麽三扣六拜起來了。這是七夫人的院子,不是佛堂。唉,我一個晚輩,怎麽當得起呀。”夏半黎向著柳婆子一指,悠閑的說了一句:“柳婆子,你也是老糊塗了,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把姑奶奶扶起來。”

“你,你——”趙雅文好不容易從地上抬起頭來,整個人給摔了個七葷八素,下巴上一道青紫,正呲牙咧嘴的呼痛,聽了夏半黎這一句,正是又給氣了個七竅生煙。她掙紮著爬起身,一把推開幸災樂禍湊過來的柳媽,怒氣衝衝的說:“半黎,你怎麽對長輩一點敬意都沒有!我這個親姑姑,上門坐客,你不僅把我推拒在門外,還有意把我狠摔一膠,這就是你的教養!”

“姑母,這事可真不賴我。”夏半黎委屈的低下了頭,手指著七夫人的院門,半是指責,半是抱怨的說:“這是七夫人的院子,你過門是客,我也過門是客呀。七夫人腿上受了傷,行動不便,我剛討了她的示下,親自來給你開門,你就自己摔了。明明就是你心急著著撞門,自己跌了個狗吃屎嘛。”

“你,你還有理了——”趙雅文氣得一個頭,二個大,一身的土,半邊的雲髻都給歪了,下巴上還咯出一道青紫,她氣得直跳腳,也顧不上身上的一身泥,就要衝上來,再跟夏半黎理論一番。

“娘——”一聲婉轉的鶯從院門外響起,一個嫋嫋娜娜的女子,邁著蓮花步,從門口走了進來,鵝蛋臉上帶著淡消的歉意,向著夏半黎行了個平輩禮,輕笑著說:“半黎妹子,咱們又見麵了。”

噢,原來是鄭家大小姐鄭容容呀。夏半黎看了一眼進門來的女子,點了點頭,眼眸微閃,笑著回身幅了幅:“鄭姐姐,我剛剛還在跟七夫人說,昨日與你一見如故,不知道你什麽時侯方便,請你入府來一聚,咱們姐妹兩個也親近親近,想不到你這就來了,真是太好了,快請進來吧。”

夏半黎向著裏側一讓,作了個請的姿式,含笑的又看了一眼趙雅文,說:“姑母,原來你這是有意跟半黎開玩笑呀,送了這麽一個大大的驚喜給我。半黎真心的高興呢。這戲文裏常說,彩衣誤親,姑母,這可真是讓你費心了,演了這麽一場精彩絕倫的戲,半黎真是又驚又喜。嗬嗬,我與容容姐也不是初次見麵了,難為你還這麽費心,特意拉近我們的距離呢。”

說到這裏,夏半黎向著柳婆子揮了揮手,笑捂著嘴說:“柳婆子,你這也是商量好了的吧。真是的,就瞞著我一個人。”夏半黎不樂意的薄瞪了一眼柳婆子,作出一幅我受騙,我很冤的表情,接著又是一臉驚魂未定,拍著胸口說:

“我剛剛還真是嚇了一跳呢,正納悶,這到底是誰這麽沒規矩,跑到這堂堂鎮國公府趙大人的妻房麵前,又是撞門又是高喊著偷漢子了。若七夫人偷漢子,那我爹不成了青蛙,從頭綠到腳了嗎?沒憑沒據的敢這麽汙辱我爹和七夫人,真是熊心豹子膽,該送到衙門裏先賞她五十大板,以正視聽。哈哈,原來是姑母用心良苦,在這裏彩衣誤親呀——”

趙雅文秀眉倒豎,氣得又要跳腳,放屁!放他娘的臭狗屁!她什麽時侯給她驚喜了。夏半黎一個小賤人也配她堂堂一品夫人給她彩親娛親,她真是長了狗眼了!

“是誰在外門?”從前廳中傳出七夫人的聲音,她人未見,聲音先傳到了,語氣中不怒自威,淡淡的說:“半黎,把客人都請進來吧。本夫人行得正端得正,誰要說我偷養漢子,那就當麵說個清楚,若是我有一絲一毫違了婦德,我就一頭撞死在鎮國府門!”

趙雅文氣的跳腳,滿麵怒火,跳起來就要向著廳裏衝過去,她今兒就是來理論的,小翠這個女人果然就是個小妖精,這麽些年來,看著她本本份份的,對她還算恭敬,她就一直沒跟她計較,樂得看這一府上爭風吃醋,可是現在,小翠居然把矛頭對準了她了。

哼,趙雅文心頭火起,她可是這府中的姑奶奶,一向以高貴的出身自居,宮老夫人又是一向疼她,連著趙東泰和趙元雋也都是讓她幾份,可今兒個,她不過就是開口說了夏半黎幾句不是,又抱怨了幾句七夫人不會調教人,鼓動著趙元雋把昭奇送到老夫人膝下養著,省得讓她養歪了,這就讓趙元雋給痛罵了一通,直罵得她一個灰頭土臉,罵到最後,真是發了狠話,要把她送回大學士府去。

趙雅文想起剛剛的事,心頭怒火就是不能平,她在這府裏的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現在不僅趙東泰偏心眼了,連大哥的心居然都讓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精給勾去了,連她這個妹妹都不上心了,這是她無論無何也不能容忍的!趙雅文攙起袖子,先是怒瞪向夏半黎,這就要上勢動手,哼,先抓爛了夏半黎這張利嘴,再抓花了七夫人這一張臉。看她們還有什麽本事,再去盅惑這府中的男人!

鄭容容一把拉住暴燥的趙雅文,暗自咬了咬唇,目光深沉,現在形勢對她們母女兩人很不利,趙雅文的脾氣急,頭腦又簡單,容易聽信他人的話,這就是個槍把子,誰都能拿起來當槍使。隻說此時吧,她瞧一眼夏半黎那以逸待勞,半點不意外的神色,鄭容容己是能判定,這就是個圈套,抓得就是趙雅文這個笨螃蟹,趙雅文跑這一趟,純屬就是自取其辱,送上門給人下酒來了。

可惡!鄭容容眸色更加淩厲,難怪秋霜會在池子邊有意推她下水,原來不是她笨手笨腳,而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拖住她。哼,她在換衣時就查覺到這裏麵有貓膩,急匆匆的就趕了過來,還正是讓她料中了。

趙雅文這個脾氣,真是讓人當槍使了都不冤!在七門人門前攔住了趙雅文,聽她說了在大夫人院子中時的事,她就知道趙晚然那小賤人打得什麽算盤珠了。她想拉住趙雅文,先把她勸回去再細細說,偏偏趙雅文脾氣一上來,根本聽不進旁人的話,讓著那趙晚然母女兩人,三言五話就給忽悠的傻了,非要跳出來當這個急先鋒。

哼,這個仇她記住了,鄭容容平息著胸口的怒火,敢把她的娘親當槍使,別怪她把她們當槍耙。趙晚然那對母女別想隔岸觀火,全身而退!這筆帳,她一定會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