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的時間,已是有好幾位金丹期的高手被伏擊偷襲殺害。
這讓人人自危,甚至有些通過了須龍山的闖關者不禁想起了那個殺人狂魔來。當時在須龍山就掀起了血腥風雨的家夥,會不會和這次的乃是同一個人?
雖然這有點匪夷所思,畢竟這裏死掉的可是金丹期,闖關者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在築基期就能殺掉金丹期。畢竟闖關者乃是先天和築基。
可這個想法卻讓眾多人不去產生懷疑的念頭,這就好像某種陰謀的論調一般,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將這一切推到某種他們認為的物或人身上。
而且堅信不疑。
這些人也自然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鍾武賢等人為了一己私欲而濫殺無辜造成的。要知道,進入第三關的,闖關者加起來才一百多人,而陪同者也一共才八百多人。
這其中如果要算上金丹期,恐怕也隻有三百人不到而已。
這個數量放眼整個海域自然是少得可憐,但如果是在試煉之島中卻也算得是很多了的,故此就算是鍾武賢和莫當道等人收刮著修士的性命和金丹,消息的傳播也快不到哪裏去。
沙漠某處,一個金丹二級的修士雙目泛著驚恐之色地看著麵前的莫當道,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手裏捏著的自己的金丹,張著口,嘴角鮮血橫流。
“為為……為什麽……”這位修士身邊已經死了兩個同伴,一個乃是築基期的修士,一個則是先天期的闖關者。他和築基期的同伴乃是陪同者同樣是散修,卻沒想到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莫當道的手裏。
“我拒絕回答死人的問題。”莫當道淡淡地回答,鬥笠拉得很低,但並不妨礙別人靠著這身裝束輕易猜到他的身份。那修士感覺到自己逐漸消失的生命,眼中的驚懼終於被怨毒代替,道:“你……你要墮入魔道……”
莫當道毫無反應:“隨便你怎麽想……”說罷,將他身上的儲物袋和寶器一收,然後金丹禦風而起,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終於,這個修士喪失了最後一點的生命力,側身躺在了地上,胸膛那圓滾滾的洞口流淌著冰冷的鮮血,蔓延在無邊的沙碩上,觸目驚心……
莫當道飛身之後,正打算尋找下一個目標,可就在他選定了方向正打算急速而去的時候,心中忽然升起警兆!
隻見遠處天邊忽然飛來了一道灰色的光影,在烈日之下像是一條格格不入的絲線分割天地。那灰色的光影很快就是來到了莫當道的麵前,然後穩穩地漂浮在半空中。
這個來者隻是一個灰袍的老者,身上傳來的靈力波動代表著他乃是一個金丹二級的修士,隻不過這個老者明顯知道莫當道的來頭,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恭敬和懼怕之意。
而反觀莫當道,在看到此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半點變化,但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莫當道才將鬥笠取了下來,他的眼神並不平淡,但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緒,隻聽他道:“好久不見了,陰損道人。”
“想不到莫道友也來到了這裏,真是稀奇。”陰損道人淡淡地看著莫當道,枯木一般的臉上始終如一的表情:“這裏一共有三波修士被伏擊,六個金丹期修士遇害。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漁夫居然幹起了這種勾當。”
“我做什麽,似乎陰損道友你也管不著吧。”莫當道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但不知忌憚著什麽卻不敢立刻動手:“你攔住我,不會是無聊到要伸張正義之類的笑話之事吧。”
“我家主人對你做的這些事情很感興趣,派我請莫道友過去一敘。”陰損道人淡淡道:“莫道友跟我走一趟吧。”
陰損道人雖然是說“請”,但語氣中更多的則是不容置疑的味道,仿佛是施加命令一般不容莫當道拒絕。
而對於他的語氣,莫當道皺起了眉頭,然後沉默了一下,道:“憑什麽要跟你過去?”
陰損道人淡淡道:“莫道友可以選擇不去,畢竟現在正在做這件事情的除了你之外,還有鍾道友和曹道友,主人首先邀請你,你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頓了頓,陰損道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然後朝著莫當道一比,道:“你可以拒絕。”
當看到那塊令牌的時候,莫當道的眼神和之前汝刀客一樣閃過了駭然驚懼之色,心中一沉,身體也是一陣止不住的顫抖。身上的殺機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莫當道臉色變幻不定,眼神更是複雜難明,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道:“你家主人是這令牌的主人?”
“等你見到之後,你就知道了。”陰損道人淡淡道:“我的時間不多,我家主人也沒有耐心等你太久,莫道友,去還是不去,說句話吧。”
莫當道咽了一口口水,緩緩道:“他……他怎麽可能進得來試煉之島?”
“這個就不用莫道友操心了。”
莫當道的實力比起陰損道人來要高出了一大截,但此刻在氣勢上,陰損道人卻勝過了莫當道許多。莫當道不知在驚懼著什麽,看著那塊令牌,終於道:“我去!”這句話說出口,他心中那絲擔憂和害怕也似褪了不少。
陰損道人似乎早就知道莫當道的答案,也不露任何的驚訝之意,臉上始終平淡,收了令牌折身,禦風:“那跟我走吧。”
點了點頭,莫當道將鬥笠重新帶在了頭上,仿佛這樣就能遮掩他在烈日下被暴曬裸露的蒼白的臉色,隨後身體跟著陰損道人化作一道虹芒消失在天邊。
陰損道人在前麵帶路,莫當道則是在後麵跟著,一張臉上滿是凝重之色,看得出來心事重重,但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沒有飛多久,便聽到陰損道人在前方道:“到了,我們下去。主人不希望被人打擾到他,莫道友你最好收斂一下你的氣息。”
這句話要是別人對莫當道說出來,莫當道早就大怒了,畢竟他也是成名許久的散修大能,什麽時候還要被人頤指氣使了?可是在陰損道人說完這句話之後,莫當道眼中僅僅閃過一道遲疑,就竟聽話的收斂了自己的金丹之力,然後跟著飄落下去。
這下方乃是幾個小沙包,拱起的沙堆上還有幾株仙人掌淩亂的生長著。陽光的斜射拉下了數道陰影。莫當道似是感覺到了什麽,但沒有說話。
陰損道人來到了這個三個沙包的中心位置,然後伸出手來,手上燃起一團黑色的法力,然後食指和中指並攏一點——頓時,這片熱氣蒸騰的空間中好像蕩漾起了一陣水紋般的波紋,緊接著原本空無一物的山包中間就是出現了不一樣的景色!
草地叢生,綠潭幽幽,還有芭蕉樹在風中招展,竟是沙漠中難見的綠洲。
而在中央的草地上,此刻正有幾個人的身影靠在芭蕉樹下。一人盤坐在地,其餘的六人則是靠在一旁。而那盤坐之人乃是個錦衣華服,皮膚白皙,模樣俊秀的翩翩佳公子,他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但卻又好像一顆大樹坐在那裏,巋然不動。
此人不是冷傲還能是誰?
而當看到這些人的時候,莫當道眼神一縮,修真界中比較出名的鐵手潘陽竟也在此人的背後。
“主人。”
陰損道人朝著冷傲恭恭敬敬地弓腰行禮,然後道:“莫當道帶到。”
冷傲這個時候才睜開了緊閉的雙眸,然後緩緩地掃向了莫當道。當眼睛睜開之後的這的冷傲和楚浩見到的那個冷傲好像是兩個人一般,如今在莫當道麵前的冷傲,僅僅隻是眼神的略微一掃,竟讓他有種墮入冰窖的感覺,強大的壓力,好像一座高山忽然壓頂而來,讓他的胸口都是一沉!
莫當道心中駭然無比,明明麵前此人在他的感覺都隻是個先天大圓滿境界的小輩,可是這樣的感覺,卻比麵對金丹大圓滿的壓力還要大得多!
這種無形的威壓迫使著他低下了頭,竟不敢和冷傲的雙眸對視!
“莫當道?”冷傲的聲音緩緩響起,不同於以往,此刻他的聲音更多的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孤傲和冰冷,莫當道這個名字在他口中不是散修大佬,而隻是一個普通凡人的名字一般低吟出來:“聽說過你,倒是第一次見麵。”
“敢為閣下可是皇儲後裔?”
莫當道咽了一口口水,在這巨大的威壓下,他竟是提不起半點反抗之意!這需要多強大的神識威壓才能辦到?他作為金丹四級修士的驕傲居然讓他無法抬起頭說話,就連聲音也是綿弱無比!說出這句話之後,連他自己都是一愣。
“皇儲後裔?”回答莫當道的,則是冷傲的一聲嗤笑,仿佛莫當道說了一句很可笑的話。而這一聲嗤笑,竟是令莫當道渾身止不住的戰栗起來,仿佛自己說錯話了一般!
冷傲淡淡道:“這裏沒有皇儲後裔!”
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莫當道心中一驚,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頭上的鬥笠便是不經意之間被吹到了地上。隨即,冷傲的聲音繼續響起來:“我不希望別人裹著頭和我講話。”
這本是一件極為侮辱的事情,但莫當道卻硬生生的沒有半點反應,隨即正要開口,隻聽陰損道人的聲音道:“這就是主人,主人也沒有後裔。”
“那……”莫當道正要說怎麽可能的時候,心中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來,頓時如遭雷擊,駭然抬起頭來,失聲道:“難道,第二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