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盯著周兵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厲聲問道:“你是怎麽殺的李曉萌?”
本來還在強裝著鎮定的周兵,瞬間被楊濤強大的氣場壓住,人也慌了,忽地一下站起身來辯解:“楊隊長,我沒有殺李曉萌!她不是我殺的!”
楊濤用眼角斜睨著他哼聲道:“周兵,這大半年的時間,你和李曉萌交往非常密切,你又一直覬覦她身上的小金庫的鑰匙,她現在被人殺了,你難道不是這個最有殺人動機的人?”
“冤枉啊楊隊長!她真不是我殺的!”周兵擦了擦額角的汗漬,再次強調,“我和她哪裏有過什麽密切的交往啊,平常根本連麵都難得碰一次。”
見楊濤一直盯著他,他又改了口,“要說交待比較密切,也就是前段時間她來找我辦過幾件小事,但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過什麽牽連。”
楊濤追問道:“辦什麽事?”
周兵便將符箏箏之前所住的幸福小區發生的火災,佳業花園的毒飯菜,在宵夜裏下藥,還有那個不知名小區樓上掉下來差點砸中符星的花盆等事一一說了出來。
“林嬌果然是冤枉的。還有後麵幾件事,我一直以為是喬可人做的!”符箏箏很是意外,隨即又不解地問道,“在夜宵酒裏下藥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沒印象?”
周兵悶聲回道:“你沒喝那杯酒,被李音喝了,成全了她和光頭劉。”
符箏箏想起了那晚光頭劉和李音的怪異舉動,恍然大悟。
“就這幾件事?”楊濤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就這幾件事情。楊隊長,這幾件事都是李曉萌指使我做的,她說一切後果她會承擔。我也是從牢裏放出來的人,牢也坐膩了,殺人償命的道理我太清楚了。再說了,我知道李曉萌手上根本就沒有小金庫的鑰匙,我殺她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怎麽知道她手上沒鑰匙?”
周兵笑了:“她要是手上有鑰匙還會再回B市來?早端著小金庫遠走他走享福去了。道上有風聲傳出小金庫鑰匙在季警官手中,而李曉萌回到B市以後就開始接近韓家人,最後還不擇手段混進韓家,這不是很明顯的意圖嗎?”
楊濤緊盯著他問道:“如果我說她死前已經拿到了小金庫的鑰匙呢?”
“什麽?難道她那天從帶著符星從十裏陽光出來,就已經拿到了鑰匙?”周兵滿臉懊悔。
“你一直派人監視著她。”
周兵自知口誤,連忙解釋道:“我知道李曉萌也一直在找鑰匙,所以我一直派人監視著她,希望能坐收漁翁之利,但每次跟蹤她到關鍵時刻,總會被甩掉。那天也是,跟到城外,就被她甩掉了。”
“然後就沒見過她?”
“沒有!我也是後來從新聞裏才知道她被人殺的事的。”
“既然你沒殺她,那你跑什麽?”
周兵支吾道:“我,我也是怕受到牽連啊,我真的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何孟淮插話道:“唆使他人犯罪、縱容他人吸毒販毒、逼良為娼、開設地下賭場哪一樣不算是壞事?”
“我……”
周兵剛要狡辯,何孟淮甩甩手中的本子冷聲道:“我們並不介意你的零口供,反正有人會替你一件一件指證出來。”
周兵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囁嚅道:“起碼,我沒殺過人。”
符箏箏突然問道:“周兵,你監視李曉萌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過她和什麽男人來往比較密切?”
“你的意思是李曉萌可能是被和她往來很密切的人殺的?”
“少廢話!”
“有啊。”
楊濤和符箏箏瞬間眼睛一亮:“誰?你認識嗎?”
周兵指指符箏箏道:“就是你相好的,韓思齊啊。”
楊濤一臉失望,喝斥道:“周兵!嚴肅點!除了韓思齊呢?”
周兵低聲嘟囔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見楊濤瞪著他,連忙噤聲。
楊濤見再也審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來,便將本子扔給何孟淮,然後起身:“孟淮你來審吧,箏箏,我們走。”
符箏箏起身跟著楊濤走出了審訊室,來到他的辦公室。
符箏箏在沙發上坐下來,說道:“師兄,看來李曉萌的死是那個神秘男人早就預謀好了的。你說這鑰匙到底會不會在這個人手中?”
楊濤沉思片刻才出聲:“不好說。我們現在不妄作猜測,最要緊的就是把這個男人找出來。”
看著楊濤一臉沉重的樣子,符箏箏垂下眼眸說道:“師兄,鑰匙是在我手上弄沒的,領導要是怪罪下來,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局、長昨天還向我問起你的傷勢,還誇你來著。”
“誇我?”
“嗯,說你勇敢無私,還說要謝謝韓總的積極配合。”
“真的?”
楊濤笑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符箏箏頓了頓,問道:“局、長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我回A市歸隊?”
“我也幫你問了句,他沒表態,隻是叫我轉告你好好養身體,在家好好安撫孩子。我估計局、長應該和你領導通過氣的,你就先歇著吧。”楊濤倒了杯水給符箏箏,“先喝口水,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符箏箏看看時間笑道:“沒事,時間還早。”
“你別忘了你剛剛是用我的手機打的電話,再不回去我估摸著你男人要尋到局裏來了。”
一句“你男人”讓符箏箏臉一紅,嬌嗔道:“師兄!”
“好了,就和你開個玩笑。這小子還真愛吃醋。”楊濤笑笑。
符箏箏知道楊濤在韓思齊在前吃過不少冷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兄,他就那脾氣,你也別和他計較。”
楊濤倒也不以為意:“他吃醋說明他愛你,我計較什麽,為你高興還來不來呢。”
看著完全放開了的楊濤,符箏箏心情也明朗起來,笑著問道:“師兄,你和小月發展怎麽樣了?小月可是個好姑娘,既漂亮文靜又善解人意,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哦。”
楊濤變得不自在起來:“什麽怎麽樣,我們隻是好朋友。”
“行了,還好朋友呢。”符箏箏忍不住笑了起來,故意湊過去低聲問道,“我二哥沒來找你談這事?”
楊濤越發靦腆了:“找了。”
符箏箏大有興趣:“那你的意思呢?”
“這種事不都得先問過女孩子的嗎?”
“哎喲,小月早就答應了,就看你的意思了。”
楊濤麵色微紅,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話,慌忙轉移話題,“箏箏,我送你回去。”
符箏箏知道有戲,拽住他,不依不饒問道:“哎喲,師兄,你快告訴我啊,有沒有意思?”
“嗯哼!”門口傳來一聲悶哼。
楊濤先看到外麵的人,趕忙拍開符箏箏的手迎過去,訕笑道:“韓總,難得大駕光臨,進來坐坐?”
符箏箏聽到韓總兩個字被嚇一大跳,轉身看到他冷著一張臉,心下一慌,便連聲音都結巴了:“思齊,你來了。”
“老婆,我來接你回家。”韓思齊無視楊濤,走到符箏箏麵前,聲音倒是很柔和。
“好,回家。”符箏箏呲呲牙,笑比哭還難看。
她知道韓思齊這隻是給她留麵子。
韓思齊牽著符箏箏的手,往外走去。
符箏箏回頭看了眼楊濤,吐了吐舌頭,連忙跟上腳步。
坐上車後,韓思齊“認真”開車,再沒說一句話。
符箏箏看著他的側臉尋話說道:“你今天下班蠻早哈。”
見韓思齊一點兒回應都沒有,她幹笑了幾聲給自己解圍,又試著小聲說道,“那個,我剛剛問起師兄和小月發展怎麽樣了,師兄說正處著呢,看樣子進展順利啊。”
“你生氣了?哎喲,你真小心眼兒,人家師兄都有心上人了,你竟然還吃人家的醋。”
“好了,別生氣了,要我和你解釋多少回我和師兄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你才肯信?”
好話說了一籮筐,見韓思齊還無動於衷,符箏箏終於忍不住吼了,“韓思齊,你心眼兒怎麽比針尖還小啊?”
韓思齊仍像被人點了啞穴一樣,一聲中吭。
符箏箏見他軟硬不吃,眼珠一轉,便故意哼道:“今天抓住了周兵,他供出他幫李曉萌做過不少壞事,還說為了查找小金庫的鑰匙,他一直暗中監視著李曉萌。其中提到有幾次他跟蹤李曉萌,看到你和她去賓館開房。”
“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和她去開過房?”
符箏箏忍住笑,繼續有板有眼地說道:“胡說?人家可是把哪家賓館幾號房都說得清清楚楚。”
“哼,我從來不帶女人去賓館開房。”
“不去賓館住,你去哪住?”
“當然是回家住。”
符箏箏“怒吼”道:“好你個韓思齊!以前還騙我說和李曉萌清清白白呢,清白個屁!”
“我是說我自己回家去住,從來不住賓館。”
“狡辯。”
“不要無理取鬧。”
符箏箏萬分“不屑”地哼道:“做了還不承認,你是不是男人?”
“吱——”
“哎喲!”
因為車子緊急刹車,符箏箏整個身子往前撞去,她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韓思齊拽過去,摟在懷中。
“啊,你幹什麽!”
“讓你驗驗我到底是不是男人!”韓思齊說罷,唇已壓上,手也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