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當初自己撿到的那條項鏈上的心型吊墜嗎?
那怎麽會是鑰匙呢?
符箏箏猛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腦門,閉上眼睛再去回想六年前的情形。
那天天色有點晚,她急衝衝地去找賓館投宿,在匆忙中與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撞了個滿懷,男人離開後,她看到地上有一條項鏈,猜測著應該是男人掉下的,趕緊撿起來去追男人,等她追到巷子的盡頭時,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魂飛魄散,她第一反應就是跑!
她記得後來離開念昔家的時候,她被李明的手下抓住,他們仔細搜了她的身,不停凶她要她把東西交出來,她當是嚇得兩腿發軟,兩耳失聰,根本聽不見他們到底在吼什麽,隻以為他們馬上就要殺了她。
天啊,這麽多年來,她都以為他們是要殺人滅口,原來他們是來搶回她撿到的的項鏈。
項鏈……鑰匙……
符箏箏不停地念叨著。
念昔!
她猛地站起來。
從念昔家出去後到被抓,再到被季慕賢救,再到指證李明,她完全把項鏈的事給忘了。
“小芙,這條項鏈可以送給我嗎?”
“我撿的呢。”
“你撿的就是你的了。”
“你不嫌棄你就拿去戴吧。”
“好。”
念昔喜滋滋地帶上那張項鏈的一幕在符箏箏眼前閃過。
那個時候她並不叫符箏箏,而叫甄芙。
之所以改名,原因有二,一則父母將她趕出了家門,不許她再姓甄,嫌她未婚先孕還不肯拿掉孩子,辱沒了門風;二則哥哥怕她被人尋仇,將之前的學校的學藉檔案全注銷了,給她換名字重新參加高考。
雖然不知道李曉萌回B市是不是來找鑰匙的,但起碼可以知道周兵是來找鑰匙的,既然他們都在找,那就說明他們還不知道這把鑰匙到底在哪。
念昔……
是不是找到了念昔就可以找到那條能開啟小金庫的項鏈?
可是自己找了念昔六年,他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
符箏箏神傷起來。
十裏陽光度假村!
符箏箏全身的細胞再一次活躍起來。
如果度假村裏的那棟老房子真是念昔住過的那棟,這也許可以成為自己找到念昔的唯一線索。
對,等有機會再去十裏陽光探一次,如果那棟房子裏也有同樣的密室,就確定無疑了。
躺在床上,她腦中一遍一遍地想著如何製造機會去打探,已經完全將與韓思齊的不愉快擲之腦後了。
*
刮了一夜的風竟然停了,不過溫度卻變得有些低,一夜沒睡好的符箏箏早早地就起來了,頂著兩隻大大的熊貓眼,拿著符星的棉衣棉褲來到韓思齊的房間。
隻見兩人還在睡夢之中,聽著兩人均勻的鼾聲,她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們。
床上的兩人都是半趴著睡的,睡姿出奇地像,連手放的位置都差不多。
符箏箏微微搖頭,暗暗歎息。
要是外人進來看到這一幕,誰會懷疑他們倆竟不是親生父子呢?
就在這時,符星突然翻了個身,兩隻手伸到了被子外麵。
被驚動的韓思齊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動了動身體,摸索著將那兩隻小手塞進被子裏,輕輕地拍了幾下符星的後背,摟著他繼續睡。
符箏箏看著心裏暖暖的,將目光移至韓思齊臉上,她第一次發現沉睡中的他的樣子其實很帥氣,那麽平和,沉靜如水,和昨晚那樣失心瘋似地他完全不一樣。
如果他就是念昔,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喬可人,李曉萌,就這樣一家三口地過著日子,應該會很幸福吧?
韓思齊……
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縱使他挺腹黑,常常調笑她逗弄她,她的心卻總不聽使喚似地,願意和他親近著,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這一點。
她總以為這一切都和他長得像念昔有關。
隻是從她看過他的大腿以後,她就已經確定了他不是她的念昔,她卻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還會記掛著他。
就像昨晚,他都那麽欺負她了,她以為自己應該對他深惡痛絕,可是她卻發現昨晚睡覺的時候,不下數次地回味他唇摩挲的味道,還有他的手觸及到她胸口的一幕,那隱隱襲遍全身的快感讓她將深惡痛絕一詞轉到了自己頭上。
她以為自己以後看都不會再看他一眼,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他的唇上。
看來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饑渴了?呸,他才饑渴呢,他便宜都饑渴!
符箏箏咬著牙在心裏暗罵著。
當她的目光上移至韓思齊雙眸時,她愣住了,他那如墨地眸子微彎,正直直地盯著她呢。
符箏箏臉驀地泛起了紅暈,別過臉,將符星的衣服放到沙發上。
韓思齊並沒有立刻起床,隻是拿了個靠枕,半躺在床上,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符箏箏身上。
符箏箏,你別忘了昨晚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可差點強了你,他根本就沒有顧及你的感受,你的尊嚴麵子。
他就是圖個一時刺激,你在他心裏根本就不算什麽。
這樣想著,符箏箏轉身之際,臉上已經罩上了一層寒霜。
“爹地,早上好。啵。”
符星也醒了,爬上韓思齊的身上,給了一個響響的早安吻。
韓思齊捏捏符星的臉蛋,將被子裹緊他。
看著兒子臉上再沒有了昨晚時的驚恐,符箏箏很高興,又拿起衣服走過來:“星星起床了。”
符星一把抓過衣服扔在枕邊,雙手繞住了韓思齊的脖子:“爹地,你幫我穿衣服,我不要媽咪穿。”
“星星……”符箏箏心裏酸酸的。
韓思齊坐直來,將符星抱下,伸手拿了件毛衣放到符星麵前:“星星快六歲了,應該自己學穿衣服。”
符箏箏一樂,她就知道韓思齊笨手笨腳地不會給孩子穿衣服,挺了挺身子,等著符星來喊自己幫穿。
誰知符星拿著毛衣半跪著,真的自己嚐試著穿衣服了!
隻是她看著符星將前後都沒搞清楚就要穿時,趕緊要上前去幫忙,卻聽得韓思齊說道:“穿反了,領子矮的那麵在前麵。”
符星拿下毛衣對比了一下,再一次穿了起來。
符箏箏口瞪目呆地望著符星歪歪扭扭地穿著衣服,直到穿完。
“爹地,你看。”符星左右扭動著身體,很是得意地展示著自己的“成果”。
“星星真棒,去洗臉,等下爹地帶你去跑步。”韓思齊捧著符星的臉親了一下,小聲對他耳語了句什麽,才將他抱下床。
符星穿好拖鞋,才對站在一邊的符箏箏說道:“媽咪,爹地說允許你和我們一起去跑步。你快去換衣服。”
要是換作常日,符箏箏鐵定要說誰稀罕,不過此時兒子主動邀請她,竟讓她心裏滿是激動。
她一直擔心著兒子不肯原諒她晚上偷跑出去,不管他,現在同意她一起去跑步,大概是原諒她了吧?
跑完步回來,符星的情緒大為高漲,除了吃飯的時間,幾乎一整天都與韓思齊在房間裏膩著,玩得不亦樂乎。
符箏箏看著韓思齊這一整天幾乎都沒有離開別院的意思,她心裏有些急。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幾天晚上不應該偷出去,可就是忍不住去著急,十裏陽光的那棟老房子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她。
要麽先讓師兄找個機會先去打探一下?
想著她便趕緊去拿小手機出來,剛剛打開,就看到裏麵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一看全是光頭劉的。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留給光頭劉的是小手機的號碼。
粗粗看了下信息的內容,大概是問鑰匙找得怎麽樣了。
“還在找尋中。”
簡單回了信息後,她習慣性地將所有的信息都刪除了,醞釀著應該怎麽樣給師兄發信息。
“又在偷偷和哪個男人聯係?”韓思齊無聲息地出現在符箏箏的身後,驚得她幾乎要跳起來,趕緊將握著小手機的手插進口袋中。
“這是我的房間,麻煩你以後進來的時候敲下門。”
“這裏好像是我的家。”
“對,這裏確實是韓總的家,所以請韓總允許我們娘倆搬離這裏,另住他處。”
“怎麽?有男人給你找好住處了?迫不及待地要轉投他人懷抱?”
“什麽叫轉投?我好像從來沒投過誰人的懷抱。”符箏箏拿了件外套往衛生間走去,假裝換衣服。
韓思齊卻拽著她的胳膊,一隻手已經往她口袋裏探過去了。
符箏箏大驚,趕緊護住口袋甩開他:“你要幹什麽!”
“給我。”
“給你什麽?”符箏箏假裝沒聽明白。
“手機。”
他果然發現了!
絕不能讓他發現這手機!要不然自己與師兄的關係,與光頭劉的秘密都可能會被他查出來的!
符箏箏故意指了指掛著的包說道:“你要我手機幹什麽?我手機在那邊。”
韓思齊靠近一步,緊盯著她冷冷出聲:“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手機!難道還要我像昨晚一樣給你剝個精光來搜身?”
“你敢!你沒有這權利!”
韓思齊再往前一步:“我敢不敢,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