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五年前,她曾偷偷來過一次B市,好不容易找到與念昔認識的地方,可惜那個時候這裏就拆得不成樣子了,向人打聽,才知道這裏被一個開發商買下了,要建個渡假村。
就是現在的這個十裏陽光渡假村了。
那次後,她就再也沒來過B市,直到這次任務。
四下掃望,符箏箏苦笑了一下。
若不是六年前來過這裏,誰會知道這裏曾經是片居民區呢?
六年前的驚險的、溫馨的、纏綿的、傷心的,一幕幕場景如同電影回放一般,曆曆在目。
再次抬頭看著那七個閃光大字,她心裏有了厭惡——要不是建這個渡假村,也許自己與念昔就不會錯過。
微歎一口氣,符箏箏慢慢往前走去。
一個小巷口突然竄出一個人來,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時沒注意,被撞倒在地。
符箏箏一邊爬起來一邊看撞自己的人,剛想說句什麽,就見那個人回頭瞟了一下,也沒看她,又飛快地跑了。
咦,這個人的身形動作似乎有點兒熟悉,在哪裏見過呢?盯著那人跑去的方向,她有些狐疑地想著。
“砰!”
“哎喲!”一聲驚叫。
“嗯!”一聲悶哼。
半爬起來的符箏箏再次被人撞倒,身體再次失去平衡,出於本能,她兩隻手胡亂抓著。
隻是她抓到的是與自己同樣失去平衡的男人的胳膊,一個男人直挺挺地往她身上壓了上去。
男人飛快地爬起來,也要往前跑。
有些狼狽的符箏箏惱了起來,也迅速爬起來,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道:“你們一個個都沒長眼睛啊?走路橫衝直撞的,趕著去投胎嗎?”
就在被符箏箏拽著的同時,男人看到前麵那個人在路口上了一輛出租車,也就那麽兩秒的時間,出租車就不見了,他也有些煩燥,甩開手淡淡出聲:“我不知道這裏還蹲著個人。”
符箏箏勃然大怒,破口罵道:“你罵我不是人?你才不是人!”
男人拍了拍衣服,也不理符箏箏,轉身回走。
符箏箏不依了,衝過去,在一處燈光閃亮的地方攔在了男人的麵前:“你撞了我,還罵了我,不應該向我道歉嗎?”
“又是你?”男人突然拽住了符箏箏的胳膊,“說,你是不是故意出來擋我,好讓周兵跑掉的?”
“放手!你用這麽大力做什麽!”符箏箏也認出了這個男人是季慕賢,見他不放手,猛掐了把他。
“嘶——”倒吸了口氣的季慕賢卻沒有放手,臉卻沉了下來,“說,你和周兵什麽關係?”
兩次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害得自己失手,放過了壞人,他如何能不懷疑這個女人?
符箏箏本是仗著自己有幾分能耐,又是女人,說話的聲音也便大了點,可是現在發現自己完全處於下峰,加之好奇,她放軟了聲音:“周兵是誰?剛剛跑過去的那個人?你為什麽追他啊?”
“明知故問!說,你們是什麽關係?”
符箏箏故意砸了下嘴巴道:“我也覺得剛剛那個人有點兒麵熟,不過沒看清楚他的樣子,一下子想不出來。”
季慕賢鬆手,拿出手機,將手機中的一張照片給符箏箏看:“周兵。認識?”
符箏箏一見照片馬上就認出了這個人偉韓的保安隊長,前幾天他還幫她拿過東西,心裏閃過幾個疑團。
“認不認識?”
那詢問犯人的口吻讓符箏箏很不爽,想也沒想就答了:“不認識!”
“真不認識?”季慕賢沒有放過符箏箏微閃的眼神,再次拽住她的胳膊,加重了語氣,“說實話!”
“不認識。我請你放開手,再不放手,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說你非禮。”
季慕賢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符箏箏,鬆了手。
這眼神把符箏箏激怒了,她怎麽著也算是警局一枝花吧,即使不是貌美如花,也總有英姿颯爽的氣質吧,也不至於入不了他的眼吧!
看看他,普通的夾克,黑不溜秋的褲子與鞋子,其貌不揚,其品不佳。
真是難以想象,一個這樣的人,竟然還舍得花錢買那麽貴的衣服送給媽媽!
隻是她還沒出口損他,他就話峰一轉:“身份證!”
“身份證?”符箏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馬上就明白了,冷笑道,“憑你還想查我的身份證?嗬,你天天追著人跑,我看我應該查你的身份證才是對的,沒準你就是那個入室行凶殺人越貨的犯罪分子!不行,我得報警!”
她敏捷地跳到一邊,避開了季幕賢要來奪手機的手,繼續威脅道:“你敢動我的手機我就告你搶劫,你別再過來哦,你看這渡假村的保安還在那邊巡邏,隻要我叫一句救命,他們馬上就過來了。”
季慕賢見符箏箏真的在撥號,雙眼都要噴出火來,卻真的沒有上前,隻是轉了口氣解釋道:“他們欠了我的錢不還。”
確實,這些人所犯的事都不是他直管範圍內,如果她真的報了警,也許會引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收起手機,符箏箏上下打量了下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借你的錢?我怎麽看他們穿得比你還好?”
其實她想說的是:周兵在偉韓當的還是保安隊長,收入高著呢,至於借你的錢嗎?
“他們,”季幕賢頓了頓,“他們吸毒。”
“哦。”符箏箏這才有些相信他的話了,搖頭歎息:“追債!嘖嘖,這年頭,借到了錢的人果然都是大爺。不過說來說去,錢還真是好東西啊。”
韓思齊不就是因為有錢才這麽囂張的嗎?
季慕賢往渡假村瞟了一眼,冷冷出聲:“女人要過有錢人的生活還不容易?就到這門口候著就行。”
“候什麽?”
“看有沒有哪個老頭需要伴侶。”
“靠,你罵我!”符箏箏勃然大怒,季慕賢卻已經邁開大步走遠了。
符箏箏追了上去,在他背後喋喋不休的用各種她認為難聽的話語反擊他,誰知他卻一副沒聽到的樣子,攔下一輛出租車,見狀她用力推開了他,搶先擠進了出租車內,迅速反鎖,並喊司機快開。
看著季慕賢在外在怒視的樣子,她才有了痛快的感覺。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看著黑黑的屋子,符箏箏輕輕地開門,關門,剛要換鞋,她發覺屋子裏有些不對勁,一驚,全身迅速警惕起來,雙目在黑暗中四下掃望。
等眼睛適應室內光線後,借著微弱的路燈光,她注意到麵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黑影。
這般身材,除了韓思齊她想不出來第二人選。
想罵一句“你人不當當鬼好玩嗎”,不過到底沒有發出來,她裝著沒看到的樣子,低頭換鞋。
等她想繞過他往樓上走時,他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還知道回來?”
微微有股酒氣撲過來,符箏箏皺了皺眉,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
誰知他再次拽住她,一個轉身,幾步上前,將她抵在了門上。
“放開我!”
雖然看不清韓思齊的眼睛,可是符箏箏卻能感覺到那射出來的光芒要將自己刺穿,她也不再掙紮,故作輕鬆地說道:“約會的時間怎麽能掐得準呢。”
“約會?誰允許你約會的!”韓思齊的聲音變得有些粗了。
符箏箏哪裏感覺不到韓思齊的變化呢,她突然覺得很痛快,依然不緊不慢出聲:“向韓總學的啊,韓總不也在約會嗎?”
“你在吃醋?”
“吃醋?我符箏箏什麽都吃過,就是沒吃過醋,一般都是男人為我吃的。”符箏箏裝出一事驚訝的口吻來,“呀,韓總,你不是在吃我的醋吧?”
“女人,你少挑戰我的耐心。”
符箏箏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來:“哎喲,韓總,這可使不得啊,要是被你那個漂亮溫柔的未婚妻知道了,肯定要把我千刀萬剮的。我可還……唔……”
符箏箏的唇上突然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隨即一股混著輕微酒精味的氣息迎麵撲來,讓她有種惡心的感覺,於是奮力推開韓思齊。
韓思齊似乎早有準備,雙手捧著她的臉,整個身體與她的身體重合,幾乎要將她擠入門板之中。
這喝了酒的人的力氣怎麽變得這麽大?符箏箏拚命拍打著他的身體。
突然屋子一亮,讓韓思齊與符箏箏兩人身軀同時一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陳巧蘭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響起:“箏箏?是你回來了嗎?思齊少爺?”
“陳奶奶,你去哪啊?”符星大概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含含糊糊地喊著。
“星星你快躺下,別冷著了,奶奶看看是不是你媽咪爹地回來了。”接著就是輕微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符箏箏很是緊張,也有些害羞,想推開韓思齊,生怕上陳巧蘭看到這親熱的一幕,韓思齊卻死不鬆手,一副不怕發現的勢態。
符箏箏怕動作聲音大,隻得一點一點地往左移,這回韓思齊倒是配合了,緊帶著她一起隱入了陰影之中。
“陳奶奶,是不是我爹地媽咪回來了啊?爹地——媽咪——”符星在陳巧蘭的房間裏扯著嗓子喊著,還有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傳來。
符箏箏知道符星又在把床當彈簧跳了,每次晚上但凡他高興或生氣都喜歡這樣跳。
陳巧蘭見外麵沒動靜,自嘲似地說道:“這年紀大了就是不行,連耳朵都會幻聽。這兩個年輕人也真是的,半夜都不回家來。”
大概是轉身看到了房間裏的符星沒穿衣服站著,她拍著手驚呼著回了房間:“哎喲,我的乖乖,你快到被窩裏去,著涼了要打針的啊!”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又寂靜起來,符箏箏暗暗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還被韓思齊完全攏在懷中,想用力推,又怕再次驚醒陳巧蘭,隻得小動作地掙開他。
“怎麽?有了新人就嫌了舊人?”韓思齊偏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