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和韓思齊終於和好,兩人在被窩裏甜蜜了一下午,就在他們膩歪之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響聲,驚得他們全身一震。
“什麽聲響?”符箏箏愣愣地望著韓思齊。
“像什麽東西摔了。”
“符星就回來了?”符箏箏再次摸過手機一看,“咦,沒到五點啊!思齊?”
她以為是頑皮的符星又摔壞了什麽東西,要知道他已經玩壞了父親的好幾個獎章。
“我下去看看。”韓思齊起身去撿地上的衣服。
符箏箏在被窩裏喊道:“你先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韓思齊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將符箏箏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輕放到她枕邊。
就在這時,樓下再次傳來一聲悶響。
兩人聽到這個聲音全身一僵,也準備穿衣服的符箏箏,先驚呼出聲:“樓下一定出事了!”
韓思齊已邁開步飛快地衝往門邊,一打開門,便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樓下傳來。
符箏箏臉色都變了,見韓思齊已跑出去,她手忙腳亂地套好衣服,襪子都沒穿,趿著拖鞋也跟著跑出去。
樓下此起披伏的爭執聲不斷湧入她耳際,她一邊聽一邊快步下樓。
“星星是我們韓家的子孫,你憑什麽這麽做?”是韓騰躍怒氣衝衝的聲音。
“就憑他是我外孫,他是我家丫頭一手帶大的!”父親甄明誌理直氣壯的回複。
“先別爭,坐下來慢慢談。”韓思齊在打圓場。
符箏箏衝進客廳,看著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碴,又看看茶托中厚實的玻璃杯隻剩下四個了,她才明白那兩聲驚擾她的聲響是摔杯子所致。
韓騰躍一把甩開了過來拉他的韓思齊,吼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好談的?老三,我現在就要帶星星回B市!”
甄明誌本來要走到座椅邊去,聽到韓騰躍這麽說,忽地一下就轉了身,神色有些得意地哼道:“星星現在掛在我戶、口本裏,你們沒權力把星星帶走。”
韓騰躍怒了:“星星是我們韓家的孫子,是我們韓家的血脈,你看看我們有沒有權力帶他走!”
甄明誌輕飄飄地笑道:“你試試看。”
“好了,都停下來!”韓思齊大聲製止住雙方的爭執,隨即又放低了些音量道,“你們都靜一靜,坐下來把事情的原委說一說。”
符箏箏跑過來摟住父親甄明誌的胳膊,將他強行往一邊帶。
“爸,這好好地怎麽又吵起來了?有話好好說嘛。”
甄明誌順著女兒的腳步走到一邊坐下來,斜睨著韓騰躍哼道:“不是我不好好說,是他們不好好說。”
韓騰躍怒不可遏地瞪著甄明誌:“我不好說話?我沒罵你就算尊重你了!”
“爸!”韓思齊拽拽父親,眼裏有幾分惱意。
韓騰躍晃開韓思齊的手,將滿是怒氣的雙眼轉盯到他身上:“老三,這事是不是經得你同意了的?”
“什麽事?”韓思齊一頭霧水。
符箏箏也悄聲問父親什麽事,甄明誌瞥瞥韓騰躍,又瞧瞧韓思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就是戶、口本的事嗎?”
符箏箏也是一臉茫然:“戶、口本?什麽戶、口本?”
韓騰躍似乎看明白了些什麽,神色激動起來:“老三,星星的戶口落在哪?”
“戶口?”韓思齊隻道父親是問具體的街道位置,他從來沒過問過符星的戶口之事,因而一時答不上來,隻得轉視符箏箏。
當初他和符箏箏領結婚證的時候,找人給從符箏箏所在的戶籍單位出了證明,又托了點關係,所以領證很順利。
符箏箏沒想到韓騰躍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想到自己早晚要將真實工作身份告訴韓家人的,正要說一聲A市,甄明誌卻搶先答道:“C城。”
“C城?”符箏箏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父親。
韓思齊也很意外。
甄明誌神色略有幾分不自然,卻挺挺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和星星的戶、口本不是丟了嗎?我幫你們補辦了。”
符箏箏這才想起父親曾經問過她有關符星戶口一事,她和符星在B市的戶、口本毀於幸福小區那場大火中,當時她就隨口對父親說了句丟了,她沒想到父親會把這事記在心上。
韓騰躍怒吼道:“你這是補辦戶口嗎?你分明是遷移戶口!”
甄明誌不以為然地看著他道:“我遷移戶口怎麽了?丫頭和星星的戶、口本來就在A市,難道還讓星星到A市去上學嗎?”
韓騰躍已經看出符箏箏兩人異樣的神色,指著甄明誌罵道:“你不是星星的監護人,又沒經過思齊和箏箏的同意,擅自將星星的戶口轉到C城,這是違法的!你最好現在立刻把星星的戶、口本交出來,讓我轉到B市去,要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法庭上見?你當我沒上過法庭?嗬。”甄明誌不屑一顧地冷笑。
韓騰躍直麵相迎:“那我們走著瞧!我現在就去起訴你!”
“誒,家務事都鬧去法院不好吧?”符箏箏見韓騰躍要跑出去,大急,轉眼喊著韓思齊。
她沒想到會讓父親做出這樣的舉動,韓家父母本來就對她帶符星留在C城一事極為不滿,之所以耐下性子在這裏住著,不就是想等她父親腳好後,他們帶符星離開嗎?
如今父親竟然把符星的戶口都轉到了C城,這不就是向韓家父母宣示符星將一直留在C城嗎?
也難怪韓騰躍一下子就失去了耐性。
這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紛爭,又挑鬧起來了,她怎麽能不急呢?
韓思齊擋在父親麵前,沉聲道:“是我讓星星外公幫著把戶口轉過來的。”
韓騰躍聽到韓思齊這麽說,馬上頓住腳,迅速轉身,眼睛裏迸出了火花:“韓思齊!你轉你老婆的過來就是了,你有什麽權力把我孫子的戶口也轉過來?”
韓思齊認真地回答父親的話:“C城度假村的項目已經有眉目了,正好箏箏的戶、口本弄丟了,要去補辦,我想到以後可能會長期呆在C城,而星星九月份就要上一年級,我索性就把他的戶口轉過來,省得到時候讀書擇校麻煩。”
韓騰躍聽著韓思齊不緊不慢的回答,勃然大怒:“你是不是做好準備要當上門女婿了?”
季雅姝驚呆了,幾秒鍾後跑過去拽著韓思齊的手大哭起來。
“老三啊,從小到大,我和你爸最疼的人就是你了,還指望你承歡膝下,你卻要入贅別人家,這要傳出去,我們老韓家的臉往哪擱啊?”
韓騰躍見韓思齊沒出聲,隻道他默認,瞬間爆發,咬牙痛罵:“韓思齊,老韓家的臉給你們丟盡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季雅姝哭得更響了:“老三,你對得起我和你爸的養育之情嗎?”
符箏箏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慌聲替韓思齊解釋起來:“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我不會讓思齊做上門女婿的。”
季雅姝淚眼怒視符箏箏吼道:“符箏箏,你少在這裏裝好人!要不是你把我兒子拐到這裏來,又唆使他搞什麽度假村,還企圖把我孫子留在這破地方上學,我們一家人至於鬧成這樣?”
一直沒出聲的陳玉英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喂!你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他要是自己不願意來,我女兒還能拿刀押著他來不成?你可不要把所有的錯都加到我女兒頭上來!”
“媽,你別說話。”符箏箏連忙拉拉母親。
韓騰躍指著韓思齊鼻子大罵起來:“韓思齊,我不管你要在這裏搞什麽項目,你給我立刻停下來,帶著星星跟我回B市去,要是不走的話,我們立刻斷絕父子關係!”
韓思齊無視父親的威脅,淡聲道:“度假村已經立了項,停不了。至於星星,等暑假我會帶他回B市。”
“啪!”地一聲響,將大家都嚇了一大跳,符箏箏扭頭一看,又一個杯子被韓騰躍報廢了。
“你這個不孝子!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你可以不跟我們走,但是我今天就是死,都要把星星帶走!”韓騰躍撂下一句狠話,胸口急劇起伏著。
季雅姝慌忙扶著韓騰躍,同時衝甄明誌和陳玉英吼道:“把星星還給我們!”
符箏箏生怕出事,連忙倒來一杯熱茶呈至韓騰躍麵前:“爸,您先別氣,我們慢慢說啊。”
韓騰躍一把將那杯子拍掉:“少麵前一套背後一套,滾!”
陳玉英見狀馬上、將女兒拉過來:“丫頭,你別把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人家不領情!”
符箏箏將母親拉過去:“媽,你別說了,你先去那邊歇著。”
季雅姝見韓騰躍嘴唇都氣白了,而兒子還護著外人,她也暴怒了,衝陳玉英口無遮攔地罵起來:“你們太過分了,搶我兒子和孫子,小心報應落到你兒子頭上,讓他給你們送不了終。”
韓思齊連忙去拉母親:“媽!”
甄明誌頓時怒斥道:“你住口!”
陳玉英也氣白了臉,衝過去指著季雅姝回罵道:“你這個老太婆,說話也不給後生積點口德,小心話說岔了口裏生瘡。”
季雅姝也毫不示弱地迎過來,手也指到了陳玉英臉上。
韓騰躍和甄明誌也越罵越近。
“媽!爸!”符箏箏急得幾乎跳起來,卻製止不住父母,她狠狠跺跺腳,扯著嗓子狂喊起來,“你們能不能安靜一下——”
客廳裏的人被這一聲“獅子吼”震住,一時都噤了聲。
韓思齊看看又氣又急的符箏箏,轉身看著父母,一字一頓地說道:“爸,媽,如果你們舍不得星星,可以在這裏多住一陣子,但是有關帶星星回B市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尊重我和箏箏的意見,星星是我們的孩子。”
見兒子這個時候還在說這樣的話,臉色泛白的韓騰躍突然眼睛往上一翻,身體直挺挺地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