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正在打趣章琳,手機響了,一看,卻是林嬌的!
想到師兄剛剛分析的那番話,她覺得手有些涼,定了定神,接通電話。
“箏箏,是我。”話筒裏傳來的不是林嬌的聲音,卻是李音略顯低沉的聲音。
“李音?怎麽拿你表姐的手機打電話啊?”
“唉,別提了,我現在在醫院呢。昨天真應該親自跟著你去靈山庵給寶寶求道平安符的。”
符箏箏連忙問道:“怎麽了?”
“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表姐便陪我來醫院檢查,醫生說胎像不穩,怕會小產,要我住院觀察。”
“天,你不會又摔了跤吧?”
“沒有,就是早上開店門的時候,搬了幾個箱子。”
符箏箏忍不住責怪起來:“早叫你不要做這些力氣活了,你不聽,總不記得自己是個孕婦。”
“好了,箏箏姐,你別再責怪我了,表姐已經罵了我一上午了。”
“在哪家醫院?幾號病房?我中午去看你。”
符箏箏拿筆記下了醫院及病房號,將紙條折好放進了口袋。
中午去食堂匆匆吃了午飯,她便攔了部出租車,來到李音所在的市醫院,在門口買了點水果進醫院。
剛剛進醫院大門,便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頭一看,卻是林小月。
林小月跑過來問道:“箏箏姐,你來醫院做什麽?”
“我來看個朋友,就是那個開水果店的李音,師兄應該和你說過。”
“李音啊?我知道,她不是懷孕了嗎?”
“是啊,今天早上動了胎氣,怕小產,醫生要她住院觀察呢。小月,你來醫院做什麽?”
“我媽又不舒服,在醫院打點滴,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省得跑來跑去麻煩,索性租了個床位,等下午打完點滴再回去。”
符箏箏一聽林氏病了,馬上跟著林小月去看望林母。
林氏躺在病床上,臉色不太好,但精神還算好。
林氏看到符箏箏倒是很高興,掙紮著要起身,一邊責怪林小月:“就一點小毛病進個醫院,怎麽還告訴箏箏呢?來看也就罷了,還買這麽多水果,真是浪費錢。”
符箏箏連忙放下水果,上前把她按住。
“伯母你躺著歇會兒,別動。幾個水果不值錢。”
林氏笑道:“天天歇著呢,估計就是歇出來的病。”
林小月沒好氣地瞟了眼母親:“媽,我看你不是歇出來的病,是愁出來的病。”
“愁?”符箏箏馬上想到林永成。
林氏長長歎了口氣:“能不愁嗎?你這個做妹子的都要出嫁了,你那快三十歲的哥哥連女朋友的影子都不見。”
符箏箏連忙笑著安慰:“伯母,我不是和你打過包票了嗎?相信我,永成今年過年準給你帶個漂亮能幹的媳婦兒回來,沒準兒等回來的時候孫子也有了呢。”
林氏擺了擺手,再次歎了口氣,勉強笑了笑:“箏箏啊,伯母在心裏這樣寬慰過自己好多年了。唉,小月,過兩天就清明了,你哥估計回不來,到時候我們多買點香燭紙錢去給你爸墳上祭奠。”
林小月馬上說道:“媽,醫生叮囑你這幾天少走動呢,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
林氏不同意:“我不去怎麽行?我非得狠狠罵罵那老頭子,還指望他保佑兒女早日成家,他到好,躺在地底下,什麽事都不管。”
符箏箏一聽笑了起來:“伯母,你這麽一罵,伯父在地下也得不安了。”
“我就是要讓他不安。”
林小月知道母親的性格,也沒多勸,隻是無奈地衝符箏箏笑笑。
符箏箏想了想,摟著林氏笑道:“伯母,我覺得這次清明你可以不去,但是有一個人不去不行!”
林氏隻道她說林永成:“永成忙著呢,又在外地,不要打電話叫他回來了。”
符箏箏搖搖頭:“不是永成,是我師兄楊濤啊。伯母,你想想看,你也見過我師兄了,永成和我師兄也算是老朋友,就隻有伯父沒見過他,怎麽著也應該讓我師兄去伯父墳前露個臉,讓伯父瞧瞧他的新姑爺吧?也算是給伯父一個安慰啊。”
林氏覺得符箏箏的話有道理,不過又提出了疑問:“楊濤平常工作那麽忙,他有時間去嗎?”
“再忙也要去啊,來回也就半天時間,耽擱不了什麽的。小月你說是不是?”
被符箏箏的那句“新姑爺”說得紅了臉的林小月,低著點了點頭。
說到楊濤,林氏心情又好了起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楊濤這孩子是不錯,確實得帶去給小月她爸看看,回頭再給你哥打個電話,讓他抽空回來一趟,我們一家人也好和楊濤他父母正式見個麵,再給你們尋個好日子,把結婚日期定下來。”
林小月越發忸怩起來,含著羞小聲道:“媽,哥還沒結婚呢,我不急。”
林氏笑道:“你當然不急,急的是人家楊濤父母,都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追問這事,不能因為你哥沒結婚,就讓你也不結婚吧?”
符箏箏附和道:“我師兄的父母確實急得很,聽說以前他每次回家雙親都要問他有沒有找女朋友,還四處張羅著給他介紹女孩子,搞得師兄情願住單位宿舍。”
林氏看著女兒笑道:“楊濤這麽優秀,你不早點兒把他拴住,你放心我都不放心。”
林小月吐吐舌頭道:“楊濤又不是一頭牛,還拴住!”
符箏箏和林氏聽言都笑了起來,正說著,符箏箏手機響了,是李音拿林嬌的電話問她會不會來醫院,她才想起來醫院看李音的事,掛斷電話連忙起身。
“伯母,我還有點兒事,回頭再來看你啊。”
林氏連忙擺擺手:“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也就一點兒老毛病,不礙事的。”
“那伯母你好好休息啊。”符箏箏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出去。
“箏箏姐等一下。”林小月提著水果袋追出來,“一會兒我要扶我媽回去,提不了東西,你把這水果給你朋友送去。”
符箏箏本來還想著再下樓去買過水果,見林小月把話說得這麽委婉,笑了笑,也不和她客氣,接過水果上了樓,來到李音所在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李音,一邊輸著液,一邊看著病房門邊,見符箏箏推門而入,馬上高興起來,伸手招來床邊坐。
符箏箏將水果放到一邊,笑著看著她:“怎麽樣?好些沒有?”
“身上倒不感覺難受了,不過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要等醫生來檢查呢。”李音看到水果,又責怪起來,“你不是知道我是賣水果的嗎?還到外麵挨貴買水果。”
符箏箏笑著在她身邊坐下來:“怪不得人家說孕婦囉嗦呢,果然。”
說完又左右看看。
李音看懂了她的意思,指了指門口:“我們剛剛吃完飯,表姐扔垃圾去了,你剛剛在門口沒碰到她嗎?”
符箏箏搖搖頭,隔著被子摸摸李音圓圓的肚子。
看出符箏箏眼裏的緊張,李音笑道:“這孩子,以前還說他長得結實,沒想到越大越嬌貴了。”
符箏箏不滿地瞟了她一眼:“你啊,還怪人家寶寶嬌貴,怎麽不說說自己多麽不疼惜寶寶呢?六個月身孕的人,還動不動就搬這搬那。”
“我天天這麽搬都沒事,誰知道今天一搬就……誒,箏箏,我突然想起個事兒。”
“什麽?”
“昨天晚上劉林姑姑打電話給我,說清明節到了,讓我抽空去鄉下給劉林父母燒點紙錢,我說我肚子大不方便下鄉,然後今天早上搬個小箱子就動了胎氣,你說是不是劉林他爸媽聽到我說不給他們掛紙,他們一生氣,就讓我動了胎氣啊?”
“還說不迷信呢。”符箏箏笑著起身找水果刀給李音削蘋果,這時候她突然瞅見病房門口有一絲異樣。
李音顯然不認同符箏箏的話:“我覺得有時候有些事就是很邪門的,由不得你不信啊。你想想看,我每天搬大箱子都沒事,今天隻是搬了個小箱子,怎麽可能會動胎氣呢?”
符箏箏收回目光,眼眸一轉,一邊慢慢削蘋果一邊笑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林永成你應該記得吧?就是思齊以前的保鏢,他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平常身體也不錯,但每次清明節前,他母親就會生病,等一家人給他父親燒過紙錢以後,他母親就會好。”
李音驚歎:“還有這麽邪乎的事?”
“是啊,我第一次聽到小月,也就是林永成的妹妹說起時,我也不信,不過我剛剛來醫院,碰到了小月,說她、媽又病了,在醫院打點滴呢,也沒查出什麽大毛病,醫生把她當感冒治。”
“那看來清明節那天我一定得給劉林父母燒點紙錢啊。”
“應該的。可惜我已經答應了清明節那天要陪小月去林家村祭奠她父親,要不然我就開車送你去。”
“沒事沒事,打個的過去也就百十塊錢的事。誒,我的藥水快輸完了。”
符箏箏抬頭一看,果然藥水都已經進了輸液管了,馬上去按床頭鈴。
這時,病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