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朱婷因為受驚嚇過度,臉色發白,腳下像踩著棉花似地,眼睛往上一翻,人竟直挺挺地往後倒去,傅文海快步上前扶住她,並迅速打橫抱起,快步往樓下衝去,本來想出去追那男人的兩個彪形大漢連忙跟在傅文海後麵。
幾人下樓來,沒想到樓道竟然被圍得水泄不通,兩個彪形大漢連忙擠到前麵為傅文海開路。
“警察!”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將一個證件在傅文海麵前晃了晃。
傅文海才注意到外麵停著一輛警車,估計是警車進來的時候放了警報,也難怪一下子圍滿了群眾,他放眼望去,還有兩個警察正揪著一個男人質問著什麽,原來是那個逃出來的男人被警察抓住了。
傅文海看著還在昏迷中的朱婷,急著解釋起來:“這是受害者,暈倒了,得趕緊送醫院。”
為首的警官一聽馬上往邊上退了退,並馬上指揮起來:“你們先送犯人回所裏審訊,我送他們去醫院。”
“我的車在大門口。”傅文海說罷便快步往大門口走去,為首的警官馬上也扶住朱婷一並跟上。
傅文海非常熟悉這一片的環境,很快將朱婷送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醒來了,就是精神狀態不好,臉色極為難看,醫生說是因為受驚嚇過度所致,給她開了些安神類的藥物。
傅文海和他的保鏢已經接受過了警察的詢問,等朱婷情緒略有好轉,警察便開始找她錄口供。
朱婷慢慢將晚上發生的一幕講了一遍,講到駭人處臉色又變了,人也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不時將無助的目光投向傅文海,本來站在一邊的傅文海連忙走至病房邊,輕聲安慰她。
做筆錄的警察見朱婷說的和犯人招供的內容差不多對上了號,也不想再刺激她,合上筆記本,說了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好了,沒事了。”傅文海給朱婷倒了杯熱茶。
朱婷接過杯子,緊緊捂住,手卻還是忍不住微顫。
傅文海看著她的樣子,隻覺得心口陣陣揪痛,情不自禁地伸過手去撫住她冰涼的雙手。
如果曾經李曉萌曾經在他呈現過這麽柔弱的一麵,也許他會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思吧。
大概是感覺到朱婷的身子震了一下,他連忙鬆開手。
“對不起,我隻是……”一向口頭表達能力不錯的他竟然語塞起來。
好在朱婷並不介意,隻是搖了搖頭。
“小心燙。”傅文海將朱婷手中的杯子抽去,抓著她的手,看著她燙得發紅的手掌心,趕忙輕輕吹起來。
朱婷倒沒有抽回手,定定地看著他,半晌說了句:“謝謝你。”
傅文海笑著搖搖頭:“你在有危險的時候能想到我,我很高興。”
“你要是晚來一步,也許我就……”朱婷聲音又哽咽了。
傅文海這會兒輕鬆地笑了起來:“也算你該當沒有這一劫,正好我有事出門,剛剛開車出小區就接到你的電話,知道你出事了,直接將車開到你這裏了。你還真是聰明,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打通電話。”
朱婷歎了口氣,一臉慶幸:“我被那個惡棍甩到床上的時候,正好摸到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亂點了幾下,我也不知道撥到的到底是誰的電話號碼,不過,我很希望是你的。”
朱婷說罷抬頭看著他。
傅文海笑道:“因為我住得離你最近?”
朱婷微微笑了笑,沒置可否。
“別再想剛剛的事了,休息會兒吧。”傅文海幫她掖了掖被角。
朱婷點點頭,慢慢躺下後又突然抓起來:“你不會走吧?”
“不會。”
見傅文海這麽說,她才躺下來,突然又側著身子對著他。
傅文海隻道她習慣側身睡,也沒多說什麽,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搬了個凳子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一邊慢慢喝著茶一邊看著她的背影。
突然發現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顫抖,他連忙放下杯子起身急聲問道:“你怎麽了?”
見朱婷不理會他,便快步繞過床去,果然看到她在隱忍著流淚。
“是不是哪裏還難受?我去叫醫生。”
“不是!”朱婷終於抽噎出聲,“我,我想我爸爸媽媽,我想回家。”
傅文海馬上急聲說道:“這樣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省得他們擔心。”
“我知道,我隻是這樣想想罷了,我不會和他們說。我隻是覺得難過,我好差勁,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傅文海這才鬆了口氣,將一疊紙巾遞給她,輕笑道:“傻瓜,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向我求救,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那一聲“傻瓜”讓朱婷聽得分外心甜,擦了擦眼淚,做了回深呼吸,努力衝他笑了笑。
“這才乖。”傅文海再次給她掖了掖被子,他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話語過於溫柔,臉上顯過絲絲不自然,縮回手,轉至離床有些遠的沙發邊去坐。
朱婷隻是看著他微笑,見他也回應了一笑,她才慢慢閉上眼睛。
在朱婷閉眼假寐的時候,符箏箏還坐在床上拿著遙控亂按著遙控器。
電視機屏幕一晃一晃的燈光引得韓思齊放下了手中的事,倒了杯茶走向床邊。
“急也沒有用,那邊完了肯定會給你打電話。”
符箏箏微微坐起了點身體,接過茶杯輕啜了口道:“我不是急,我是有些擔心,萬一沒掌握好時間呢,那戲就等於白做了。”
“白做就白做,也不會損失什麽,你還怕那人能占到朱婷的便宜不成?”
“那我倒不怕,別說一個他,再來兩三個都不怕。”
“那你還有什麽好急的?在他們沒打電話來向你說明情況之前,你不如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他們總會……”
韓思齊話還沒說完,符箏箏手機便響了,她迅速將茶杯塞至他手中,一邊抓起手機一邊一骨碌爬起來,見到是楊濤的電話連忙接通。
韓思齊望著被濺得四處的茶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抽紙巾來吸水。
符箏箏也不管韓思齊,而是急急發問:“師兄,怎麽樣?”
“一切都是按你說的做的,都很順利,現在傅文海正在醫院裏陪朱婷。”似乎怕符箏箏擔心,楊濤馬上補充道,“她隻是受了點‘小驚嚇’,其他沒有什麽。”
“傅文海沒質疑什麽?”
“目前沒有。他在竊聽器裏聽到的動靜那可不是假的,他能不相信嗎?”
“那就好。”符箏箏高興地笑起來,“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餘東也巴不得能為自己減輕些罪行,所以也十分賣力地表演,加上朱婷反應靈敏,配合得天衣無縫。還好她故意在門口‘暈倒’,要不然餘東被傅文海那兩個保鏢揪住,就算不打斷胳膊腿,隻怕也要斷幾根肋骨了。”
楊濤口中說的餘東就是他們今天抓到的入室盜竊的慣犯之一,下午符箏箏給楊濤打電話的時候,楊濤隨口提了句這事,沒想到符箏箏記在了心上,晚上想到這一出利用這兩個人來了出“將計就計”,讓餘東進了朱婷的家“行凶”。
“就算挨一頓打也是活該,誰叫他們做了這麽多壞事。”符箏箏笑道,想到傅文海可能還不會這麽輕易就讓朱婷住進他家,她想了想又說道,“餘東兄弟倆感情一向很好,現在外麵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倆都落網了的事。不管傅文海明天會不會把朱婷接到他家裏去,不如你暫時先將餘南放出去,讓傅文海的人知道他還沒落網。”
楊濤馬上明白過來:“你是想讓傅文海知道餘南可能會報複朱婷?”
“我覺得他不會讓朱婷再有危險。”
“萬一他隻是給她派兩個保鏢呢?”
“這……”符箏箏想了想,馬上又說道,“朱婷住的可是公寓式的房子,以傅文海的個性,他怎麽可能會放心讓兩個大男人大晚上的陪朱婷獨處一室?何況就是朱婷自己也可以說不願意。”
“那倒是,我去安排了。”
符箏箏掛斷電話,見韓思齊正盯著自己,馬上得意地揚了揚手機。
韓思齊笑著拍拍她後腦:“現在腦子越來越好使了。”
符箏箏佯怒道:“說了別打頭,會打蠢的。”
“我這是如來佛祖的手,隻會越打越聰明。”
“得了吧。”符箏箏笑起來,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半躺著想象剛剛朱婷那邊發生的一切。
韓思齊已經把電腦關了,換上了睡衣鑽進被窩,見她還在發呆,要拉她躺下。
她扭了扭身子,並沒有躺下:“我現在腦子興奮得很,睡不著,你先睡吧。”
“又睡不著?那要麽……”
“不許動!我現在正在想案情,你要是打擾了我,算妨礙警務人員辦案,我要追究你刑事責任的。”
韓思齊哭笑不得:“那麽嚴重?那我不吵你了,給你按按摩總可以吧?”
“行賄國家公務人員,罪加一等。”符箏箏語話一轉,“不過,現在夜深人靜,你行賄的時候動作輕一點兒,別叫人給發現了。”
韓思齊哈哈大笑起來,將符箏箏一拉,快速騎了上去。
“喂,隻是說按摩,你這是做什麽?”
“好不容易行賄一次,要來就來狠一點兒的。”
“啊,討厭!”
兩人正鬧得起勁,一陣不合時宜的勁爆鈴聲突然響起。
“我手機響了!”
韓思齊想拉回符箏箏的手,不過慢了一步,她已經拿到了手機,看到上麵還是楊濤的電話,連忙接通。
韓思齊也看到了楊濤的名字,不由得在心裏暗罵起來,才掛完電話又打來,存心想滅他的威風嗎?等你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非得派幾個兄弟輪流打電話吵得你洞不了房。
符箏箏不理會韓思齊的咬牙切齒,突然驚叫起來:“什麽?傅文海一個人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