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齊笑著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去,經過中心音樂噴泉時,符箏箏突然頓住了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不遠處,韓思齊迅速頓住腳,也往她的視線那邊看過去。
“怎麽了?”他並沒有看到特別之處,隻是一群人的身影而已。
“走吧。”符箏箏已經收回目光,引著韓思齊往前,韓思齊狐疑地往遠處看了眼,也沒多問,跟上她的腳步。
那邊,朱婷疾步離開城中街,伸手攔下了部出租車坐上去,誰知車後廂竟然也上來了個人。
“先生,對不起,這位美女……”
“我女朋友。”唐豐嘻笑著湊上來打斷司機的話。
朱婷十分氣惱地瞪了眼後排的唐豐,隨即下車,將車門關得砰響。
唐豐也跟著下了車,雙手插進口袋,用胳膊肘碰了碰朱婷,然後吹了個響響的口哨。
朱婷迅速後退幾步,離他遠遠地吼起來:“你煩不煩啊?”
“有你陪著我覺得幸福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煩呢?”
“少自作多情了,誰陪你了?”朱婷說罷想上前去拉開出租車車門,見唐豐也邁開腳步,又將手縮了回去,指著他的鼻子怒斥道,“你要是再敢跟著我,別怪我不客氣!”
唐豐湊近一步眨眨眼睛:“對我不客氣是親我一口呢,還是抱我一下?”
朱婷一腳飛過去,唐豐側身避開,轉了個圈,又繞回了朱婷身邊,一隻手攬在了她肩頭,還湊頭過來深深地聞了聞。
“婷婷,你身上真香。”
朱婷氣壞了,抓起他的手,用胳膊肘往他胸口撞過去,不料唐豐動作比她還快,早已撫住她後肘一帶一轉,她整個人便落入了他懷抱之中。
“放手!”朱婷沒想到唐豐力氣那麽大,氣急敗壞地掙紮著。
出租車司機看著“打情罵俏”個沒完的年輕人,探出頭來喊了聲:“還要不要打車啊?”
“要!”朱婷一邊推唐豐一邊回應。
唐豐漫不經心地側過頭瞥了眼司機,司機全身一顫,一腳踩在油門上,絕塵而去。
“別走!喂!”朱婷怒了,猛地抓起唐豐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口咬下去。
“嘶——”唐豐倒吸一口氣,卻沒有縮手,一邊呲著牙一邊嘻笑出聲,“我的味道是不是很好?”
朱婷鬆開牙,一臉嫌棄地吐了幾口口水,又擦了幾下嘴巴,才邁腳,見唐豐也抬了腳,馬上指著車流惡狠狠地威脅他:“你要是敢再追過來,我就衝過去。”
“別這麽任性嘛。”
朱婷無視唐豐的話,快步進向馬路上的車流。
“婷婷!慢點兒!”唐豐見朱婷真的要衝進車流,這才頓住了腳步。
走至路邊,朱婷頓住腳,餘光瞥見唐豐沒跟上來,快速攔下一部出租車上去,示意司機快點兒啟動車子離開。
車子啟動後,她從車反光鏡裏麵看到了頓在原地的唐豐,依然是雙手插在口袋裏,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
這個冤家。
不對,這個瘟神。
她惱惱地哼道。
陰魂不散啊,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他。
傅文海的事後,她就一直想查出那個身上帶著特殊氣味的人,所以常常利用業餘時間去商場研究各種香水,也難怪唐豐剛剛說她身上很香,各種香水混雜在一起,讓她自己聞著也頭暈,她可從來不用香水。
回到家,朱婷換了個澡,將帶著一身混合香氣的衣服換下扔進洗衣機,然後打開電視機,躺在床上看新聞。
因為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電視新聞探究小金庫的餘熱也散盡了,現在播放的是有關榮盛集團和文海建材重組的消息。
畫麵停在傅文海所住的房子前,朱婷全身一滯,隻覺得心口被什麽揪了一下。
那天,朱婷被人打暈後,再醒來雙眼被蒙住,手腳也被捆住,她第一反應便是用耳朵傾聽周圍動靜。
“請張口,吃點東西。”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麵前響起。
朱婷從來沒聽過這個聲音,並不配合他,反問道:“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請你不要多問,等到了時間我就會送你出去。現在到了午飯時間,請你張口。”
聽著對方說話很客氣,朱婷猜測他可能是傅文海的手下,想了想,故意說道:“不習慣別人喂我,你把我手鬆開吧,我自己吃。”
對方顯然很為難:“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萬一你出去了,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她感覺這房間裏應該隻有這一個人在,暗暗動了動被綁住的手,不料對方馬上發現了她的意圖。
“朱小姐,如果你不吃飯我也沒辦法,我不能給你鬆綁,但也請你不要亂動,這繩子上有刺,你一動就會傷著你的手,何況它打的是死結。”對方微頓片刻又安慰她,“別急,再過幾個小時,我就會把你送出去。”
“去哪?”
“和一個愛你的人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幸福生活。”
愛她的人?她是在傅文海車裏被打暈的,這個所謂愛她的人一定是傅文海了。
離開B市?過幸福生活?
他要挾持她離開這裏?
難道情況這麽快就發生了變化,讓傅文海在B市無法呆下去?那他要帶她去哪裏?
朱婷從對方的口吻裏可以感覺到對方對她的尊重,想了想,故意破口大罵起來:“你們一定是唐豐那混蛋派過來的對不對?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是沒男人嫁也不會嫁他,叫他給我滾遠點兒!我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他,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唐豐?”對方顯然一愣,馬上又對她後一句話產生了興趣,“朱小姐有喜歡的人了?”
“是的!”朱婷義正詞嚴,“所以請你轉告唐豐,叫他死了這份心。”
她賭他不知道她是怎麽被人弄暈的。
“不知道朱小姐喜歡的人是……”
“哼,想打聽出來然後陷害他?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他是誰的,他很優秀,唐豐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傅文海?”對方的口吻帶著幾分試探。
朱婷“如臨大敵”:“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對方以為自己看出了什麽,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原來是這樣。”
“你笑什麽?你們又有什麽陰謀?”朱婷“惶恐”地掙紮著要站起來,身體卻失去了平衡,歪向了一邊。
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並笑著輕聲安慰:“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和你——喜歡的人的,我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果然是傅文海的人,果然事情有變,不知道到底有什麽變故的朱婷心裏暗暗著急:“你們……”
“什麽都別問了,晚上就見分曉了。”對方把飯菜送到她麵前,但是她緊抿著嘴不配合,他似乎有些無奈,放下飯菜,打了個電話。
“她不肯吃飯,要我鬆綁。哦,好,那也隻能這樣了。”對方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這幾句便掛斷了,然後沒有再出聲。
朱婷後來又試著套了幾句對方的話,但是對方卻什麽都沒有再和她講,她無奈,因為無論她用什麽手法也解不開手上的繩子,顯然對方是有備而綁的。
中途聽到男人出去的聲音,很久才回來。
朱婷又聞到了飯香,猜測應該是到了傍晚,她肚子餓得慌,準備配合男人吃東西,誰知又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看守她的人的驚喝聲,隨著幾聲打鬥聲結束,又是一聲悶響,她聽到了人身體倒地的聲音。
“你們是什麽人?”她話音剛落,嘴便被人用膠帶粘住了,一個帽子扣在了頭上,身上也披了件外套,然後被人扶著引了出去。
她雖然摸不清對方是什麽人,但從這些動作當中感覺對方並無惡意,便順從地跟著他出去了。
坐了許久的車,又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她也不知道到了哪裏,待身後的人停下來時,她也跟著停下腳步,對方卻在背後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往前走,她邁開腳,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傾去,直接撞進一個人懷中。
也就在這時,她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卻從來沒有聞過。
那個人牽引著她走到一處停下,在她手中塞了個東西。
是個刀片。
她趕忙用刀片割手腕上的繩子,割了許久才割開,她飛快扯掉眼罩,等適應眼前光線後,才發現發出光芒的是地上一個手電筒,一邊解開腳上繩子,一邊放眼四望,她才發現麵前躺著一個男人,拿起手電一照,倒吸了口氣。
是傅文海。
身體還帶著熱氣,卻已經沒了氣息。
她追出去,外麵卻是一片漆黑,她自己也不知道身處何處,傅文海胸口放著他的手機,她連忙拿起來緊急撥打110,110指揮中心很快鎖定她的位置……
“你這麽急切地想查出殺傅文海的凶手,是不是對他……”
“不是。”
那天符箏箏這樣問她,她飛快否認。
她怎麽可能會對傅文海有什麽?隻是對於他這樣的死法覺得意外加震驚罷了,她隻是不想讓凶手逍遙法外。
前幾天符箏箏告訴她,找到了關押她的那間房間,查到裏麵那個死者的名字叫薑三,是榮盛名下一家茶樓經理,也是傅文海心腹之一。
怪不得他要一直追問她喜歡的人是誰。
他肯定早就知道傅文海對她的感情,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傅文海還是要執意帶她走。
不對,傅文海不是喜歡她,他隻是把她當成了被他親手殺死的李曉萌而已。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朱婷隻覺得心頭被壓著什麽東西似地。
她不是在乎傅文海,她幫他把凶手找出來,隻是想彌補這段時間他對她關照有加的謝意。
雖然他是個壞人,但對她終歸不錯。
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將電視機關了,正要上、床,門鈴響了。
她沒幾個朋友,怎麽會有人晚上找她?
她十分警惕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