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齊到盛天,沒去倉庫,而是直接去了唐豐的辦公室。
唐豐見他進來,關好門後,給他倒了杯茶:“今天的事挺險啊。”
韓思齊接過呷了口,轉問他:“朱婷沒懷疑你吧?”
“應該沒有,不過隻要她和箏箏見了麵,這事就瞞不下去。”
“過了今天再說。”
唐豐笑道:“你偷偷把朱婷發給你老婆的信息刪除,不怕你老婆知道後找你算帳?”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蕭勁衝故意透假消息給朱婷的事,怕朱婷給符符箏箏匯報後符箏箏又去找楊濤,所以昨天還沒回家就悄悄吩咐小虎在家裏放信號屏蔽器,又暗暗聯係韓思齊。韓思齊告訴他符箏箏每天午後兩點左右有睡午覺的習慣,讓他先穩住朱婷,等符箏箏午睡後,再讓朱婷有機會發這個信息,他就有機會把信息刪除。當然,如果朱婷直接給符箏箏打電話也無所謂,他給符箏箏手機設定的是靜音。
韓思齊倒沒什麽表情:“大不了到時候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再嚴重點我還有小舅子撐腰。這事可不能讓她知道,雖然她和朱婷能力都不錯,但在蕭勁衝麵前,她們倆還是嫩了些,一不小心就要上蕭勁衝的當,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不能再有差錯。”
唐豐點點頭:“蕭勁衝這隻老狐狸狡猾得很。”
“依我看是不是先把朱婷送走?省得她壞事。”
“不行。蕭勁衝一直盯著婷婷,如果現在送她走,他不但會疑心婷婷,肯定也會疑心我。”說到這裏唐豐苦笑了下,“我會時時刻刻關注她的動向,不會讓她壞事。”
“你的任務無形中又加重了。”
“沒辦法。”
“你連沒病還掛點滴、在家裏裝屏蔽器的辦法都用上了,還會沒辦法?”
唐豐再次笑起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前天蕭勁衝故意把麵粉裝在偉韓貨的箱子裏,昨天又給朱婷扔一個假消息,不知道下一次他又會用什麽辦法來試探你們。”
唐豐吹了個口哨:“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以不變應萬變。”
韓思齊沉思片刻出聲:“他越急著探試,說明他越心急。他們投了這麽多毒品在本市,就是想轉移警方注意力,估計在不久他就會有真的大動作了,我們要沉住氣。”
“嗯。”唐豐鄭重地點頭,“還好有你配合我,讓我做起事來順手多了。”
“誰叫我小舅子這麽信任我。”
唐豐笑道:“誰叫你在靈山圍追傅文海那天要向你小舅子求助的?正好我們也要找傅文海,你給他提供了個可靠的消息源,讓我在解決了傅文海之後可以很快離開靈山,又讓你們順利找到小金庫並護住裏麵的財物,一舉兩得。”
“你的意思是說殺傅文海是我小舅子授意的?”韓思齊十分震驚地望著唐豐。
傅文海出事那天,市區內出了很多狀況,警方警力被分散,而符箏箏又要去見傅文海,韓思齊猜到小金庫可能在靈山,為了安全起見,他悄悄聯係了甄超,讓他想辦法幫忙,甄超馬上表示讓他隻管好好保護箏箏,其他的事都不用他管,但要求他不要把自己調人來幫忙的事告訴箏箏。
傅文海死後,唐豐接管了榮盛名下的碼頭,蕭勁衝許諾他,隻要和偉韓談成合作事宜,就讓他坐義雲天的二當家,甄超這個時候才把自己讓唐豐打入義雲天內部,其實是想拿到蕭勁衝團夥犯罪證據的事簡單說給韓思齊聽,要他不著痕跡地盡量配合唐豐。
所以當初朱婷因為那股特殊氣味懷疑唐豐,警方去查唐豐的作案時間時,因為韓思齊提前一天提醒了他,他在最快的時間內找人做了假的監控錄相,才有了後來警方說的他沒有作案時間的結論。
唐豐抽了支煙,深深地吐了口煙圈才出聲:“是的。其實他就算不死在我手上,早晚也會死在蕭勁衝的手上。傅文海也是一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他要不是因為手中利用妙聽掌握了許多高級官員的隱私,也不敢這麽膽大妄為地連夜趕去小金庫,當然了,進入小金庫也是他的一個心願,也就是因為他進入小金庫後感慨萬千,一時喪失警惕性,才會讓我有機可乘。”
“你們倒想得很周道,讓傅文海死在小金庫內,並讓朱婷去把警察引來。”
“如果讓傅文海離開了小金庫,以他的那種性格,就算以後他被警方抓住,肯定也會把機關圖毀掉,那樣的話小金庫就永遠沒有見天日的一天了。再說了,如果他被警方抓住,肯定就會想明白自己著了蕭勁衝的道,會把他和蕭勁衝以往的過節供出來,隻怕到時候你們就會驚動蕭勁衝,所以讓他死在小金庫裏是最好的做法。當然了,當時我們已經掃除了附近所有危險,確保朱婷一個人在小金庫內的安全,隻是沒想到婷婷鼻子那麽靈,一下就記住了我身上的藥味,還好你及時提醒了我。”
“原來我們一直以為殺傅文海是蕭勁衝派人所為,當時我們還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義雲天放著那麽大一個小金庫不要。”
“蕭勁衝想小金庫也想得發瘋,哪裏會有不要的道理?隻是要不到而已。其實所謂的傅文海潛逃隻是一個假相,那都不過是普向晨聽從蕭勁衝安排,給你們設的一個幌子而已。傅文海一直把普向晨當成自己人,普向晨埋得太深了。”
“是假普向晨吧?”
“對,真的普向晨兩年前就死了,假普向晨製造了幾個偶然事件與傅文海相識,他並沒有熱心參與傅文海身邊的其他事件,表麵上看去是一個非常誠懇踏實的人,做事一絲不苟,所以才沒有引起傅文海的懷疑,妙聽音頻毒品也是假普向晨‘無意’向傅文海提起的,傅文海很有興趣,把這個當成是自己取得小金庫機關圖的另一種備用途徑,而事實上他還就是靠這種途徑獲得的機關圖。隻是他沒想到假普向晨其實是蕭勁衝的人,在背後擺了他一道。”
“所以傅文海才派人殺假普向晨。”
“其實他沒有派人殺假普向晨,那不過是假普向晨暗中收買了人給你們演了一場戲罷了。”
韓思齊目光一凜:“他的目的是想利用普向晨母親的死,讓我們懷疑和她死在一起的人是普向晨?”
“嗯。不過我也不知道這個假普向晨現在到底在哪裏,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估計隻有蕭勁衝和吳振興知道。”
“這個人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我們一舉把蕭勁衝犯罪團夥拿下,到時候他們什麽都會招。”
“也是。前晚和今晚盛天倉庫都沒有什麽大動靜,估計蕭勁衝很快就會按捺不住,等著釣大魚吧。”
“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掉以輕心。”
“會的。”唐豐掐掉手中隻剩下煙蒂的香煙起身。
韓思齊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話:“既然你和朱婷來自同一個部隊,你為什麽不讓她知道你的身份?這樣一來,肯定就不會出今天這樣的狀況。”
唐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嘻笑出聲:“你說如果婷婷知道了我的身份,會不會特別崇拜我?”
“這……也許會,也許你們可以成為‘革命’情侶。”
“如果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會處處為我著想,蕭勁衝那麽狡猾,本身也在一再試探我,也許我們一個眼神出錯,就會引起他的懷疑,以致前功盡棄,所以還是先瞞著她吧,等有必要時再告訴她也不遲。不過她到是試探過我幾次,估計也是有所察覺,在部隊呆了那麽多年,雖然我再三注意,但是有些小習慣還是再所難免,同樣出身部隊的婷婷對某些細節是非常敏感的,隻是她不敢輕易確定我的身份而已。”
“婷婷叫得倒是真親熱,你對她是不是動了真感情?”
“你不是已經預測了我們會成為‘革命’情侶嗎?何況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必須為她負責。”
“你的女人?”
“都是拜蕭勁衝那老色鬼所賜。他以前就垂涎李曉萌,李曉萌死後他還難過了一段時間,婷婷一出現在傅文海麵前,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並發誓一定要弄死傅文海,然後將他女人搶過來。這事也是吳振興一次喝醉了和我偶然提起的。其實開始我並沒有刻意去看李曉萌的照片,第一次意外認識婷婷,我就對她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第二次見到她時,正好碰到傅文海也出現在那裏,我才知道婷婷和李曉萌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當時我以為自己預測到了婷婷以後的命運,所以千方百計地接近她,尤其是從你那裏得知她的身份後,我更是想方設法在蕭勁衝到本市前‘搞定’了她,讓她成為‘我女人’。
“蕭勁衝從來不動手下兄弟女人的規矩你是知道的。這老色鬼,特別愛意、淫,最看不得男人疼惜女人的樣子,他的口頭禪就是男人在床上就得把女人往死裏幹,幹得她鬼哭狼嚎才過癮。所以看我很疼惜婷婷的樣子,故意在我的酒裏加猛料,還故意讓人在門外悄悄錄下我們在房間裏的響動。當時我是不想碰婷婷的,所以一直用冷水克製自己,後來發生什麽我也不記得了,反正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把一身痕跡的婷婷圈在懷裏,過程不記得,但結果不言而喻。”
“你們倆的經曆可以去拍電影了。”
就在這時,唐豐突然直起身子,指指桌上的電腦屏幕,同時向韓思齊示意不要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