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小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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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死去多年的太子乳母

子初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額,覺得有些發冷的觸感之外,也是愣了一下。她本想趁機叫人將君玉碸抬出去,或是幹脆裝作不知道,任由他在這裏病著,自己再趁機去找那位世外高人來圓好了這個謊言。

反正,他跑到這裏來,也是為了監視自己的,而且,這頓飯又不是自己逼著他吃的,是他上趕著把桂皮的那份都給掃進了自己肚子裏的!

但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在對著他的臉思索了好一會之後,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去請那位世外高人現身出來,順便給君玉碸看看,他的過敏症狀到底是由什麽引起的。當然,這還得看那位高人自己的想法,如果人家不願意,那她也是沒撤了。

好在,君玉碸這回來,雖然帶了一些隨身的親信侍衛,但考慮到子初之前那暴露的衣著問題,他最終還是很自私的選擇了隻留了兩個內侍在外麵候著。室內,便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此時見他已經昏昏沉沉的陷入到了半昏迷的狀態中,子初先是給他抹了點助安神睡眠的薰衣草精油,然後就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裏屋。說來也怪,不等她開口相求,那之前的聲音已經自一堵牆後麵飄了出來。

“他是不是病了?你讓我過去看看,快!讓我過去看看他!”

子初聽著這話覺得好不奇怪,看來,這高人似乎還認識君玉碸?而且,對他還十分熟悉,甚至是,十分親近關心的樣子?

此時,她反倒有點拿捏不準這高人到底什麽來頭了,想了想,最後便隻能道:“他的確是病了,不過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他還很熟悉?敢問前輩高人,您到底是誰?您........”。

“哎!”

一聲長長的,宛若蘊含著無數情愫的感歎聲,從那堵牆的後麵繼續傳來。這一次,子初能夠清楚的聽見,對方就在自己不遠處,而且,對君玉碸還十分的關心。

“前輩,敢問您到底是誰?這君玉碸他.......”。

子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眼前黑風一陣掃過。接著,是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黑色麵紗的人,站在了自己麵前。

她起初還沒有看清楚,對方到底是怎麽從這堵牆裏蹦出來的。後來再仔細一看,對了,這牆是夾層的,裏麵另有天地。機關就在那道看起來十分不顯眼的牆縫當中。難怪了,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趁著自己和桂皮睡覺的當口,拿走那些繡品秀好再送回來,原來竟然是這樣的!

再說這黑衣婦人出來之後,便徑直往君玉碸睡覺的那間房裏跑過去。子初跟在她身後,險些就要追不上步子。待見到躺在榻上,神色十分不好的君玉碸之後,那黑衣婦人便怔怔的站在了那裏,好一會,才伸出顫抖的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君玉碸的臉頰。

“他渾身發冷,看來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了。對了,你們晚飯吃了什麽?怎麽就把他給吃成這樣了?”

子初聽得出這黑衣高人說這話時,似乎還十分不悅的樣子,便認真的想了想之前的菜式,並逐一將內容報給了這黑衣婦人聽。

“你說他先前吃了蘿卜菜?是了,難怪了,這孩子從小就對這個菜很受不得,從前便是廚子不小心放了一點在湯裏頭,他若吃了也要病幾天的。而今陡然間吃了這麽許多,你讓他怎麽能不倒下去?”

黑衣婦人說著,便要子初立即去傳太醫過來給君玉碸治病。子初看著君玉碸的臉色,也知道事情不妙,剛要轉身就走,忽然就見原本躺在軟榻上奄奄一息的君玉碸陡然坐起,並一把握住那黑衣婦人的手腕,喚道:“奶娘!我找了您這麽多年,為什麽您就是一直都不肯見我?為什麽?”事情陡然翻轉,黑衣婦人被君玉碸製住之後,心慌的就想轉身逃走。可是不曾想,原來這一切居然是君玉碸早有預謀的。他手下的那些侍衛早已將整個院子圍成了銅牆鐵壁。嘩啦啦的一下子,便是身在屋子裏,也能感覺到那些侍衛們正在密密麻麻的圍攏過來。

或者是見反正都已經躲不過去了,黑衣婦人先是顫抖驚慌了一陣子,接著又很快的平靜下來,對這君玉碸說道:“太子殿下,您的奶娘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今站在您麵前的,不過是一個關心著您的故人而已。您若真對她有心的話,就請您忘了她吧!畢竟一個背負著謀害皇後罪名的賤婢,那是死不足惜,就算死,也該株連九族的!這聖旨是您的父皇親口所下,您作為他的兒子,是不能違背自己父皇的旨意的!”

君玉碸聽她這麽一說,神色更加激動。他生怕她跑了似的,用力握著她的手,並回道:“不!本太子的奶娘她沒有謀害我的母後,她忠心耿耿,待母後和本太子視如自己的親人。奶娘,我知道您心裏苦,您為我和母後,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難。當年是我年幼,我沒有能力保護您,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將您的孩子害死,殺了您的親人,就連您也不得不葬身於火海,這十六年來過的痛苦淒涼!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請您相信我,我已經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您的!請您相信我!”

黑衣婦人顯然已經淚流滿麵,她一直勉力控製著自己身體的顫抖,但子初看的出來,其實這兩人的相見,不但是黑衣婦人十分的激動,就連一向在人前顯得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君玉碸,也是激動的難以自持。而且,照他對這個黑衣婦人如此恭敬的態度來看,這個人若果真是他的奶娘,那他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並不像自己之前所了解的那樣,隻是一心自私自利的。

“太子殿下,不是我不相信您啊!隻是.......唉!這都已經隔了十六年的時光了,您本來早就應該忘記了我,好好做好您的太子就行的。這十六年裏,我隱姓埋名,甘願做個見不得光的女鬼,我潛伏在東宮之中,就是為了保護殿下,也是為了不負當年自己對皇後娘娘所發下的誓言。殿下,其實自從您將她安排到這裏來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您對我的那份心。您還記得以前跟我說過的話,您說,如果哪一天您真心的愛上了哪個女子,您就會帶著她來這裏看我........殿下,隻要您心裏還惦記著我,我這輩子就算再苦再難,也是值得的呀!”

“不!奶娘!您不能這麽說,是,我因為喜歡她,所以將她安排到了這裏。我讓她來這裏,就算想請您看一看,看她是不是值得我愛的女子!可是,我也想趁機引您出來現身,因為,您已經離開我太久太久了。如今我找到了真心喜歡的人,母後看不見,您也不能與我一起分享這種喜悅。您說,我這個太子,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眼見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好像瓊瑤戲裏的段子一樣,及煽情又動人,子初為了防止自己也被帶進去,連忙適時的插嘴說了一句:“那個,請問兩位,你們在此敘舊,不如,我就去隔壁睡一覺可以嗎?”

說完,她剛想行個禮就走,隻聽身後傳來齊齊的一聲斷喝聲,道:“不行!”

“啊?為什麽不行?那個,這位高人前輩,您說您搞了半天,最後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幫我做繡工的。還有,太子殿下,原來你從頭到尾就是想用我來做魚餌,來引出您想要引出的這位奶娘來。您二位說說看,你們都這麽奸詐了,就不能容我也懶惰一回嗎?”

說完,她便伸伸懶腰打了個嗬欠,接著又想腳底抹油,隻是這回黑衣婦人的動作比她快多了。唰唰唰的,仿佛就是一轉眼的功夫,她已經完好的實現了堵路口放狗的工作,並對子初好整以暇的指了指那個空出來的軟榻,道:“你叫子初是吧?我看太子這麽稱呼你,以後,我也就這麽稱呼你了”。

子初臉上僵了僵,心道您這麽說話,看起來跟我很熟的樣子啊!可是拜托,我咋不覺得咱們有很熟呢?

但此時若以人頭來算,自己是絕對處於下風的。何況,以剛才人家亮出來的這兩手刷子來看,這曾經身為太子奶娘,皇後親信的黑衣婦人,絕非等閑之輩。她若想攔住自己不讓自己出去,那麽......本著好女不吃眼前虧的原則,自己最好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做他們久別重逢之後最合格的聽眾兼觀眾吧!

子初這麽一想,便乖乖的在她所指的軟榻上坐下來。見她如此聽話,黑衣婦人似乎很是滿意的樣子。她對著君玉碸豎起一根大拇指,並十分豪爽的讚道:“太子殿下眼光果然好,這小姑娘在這裏跟我相處了幾日,我對她也算是十分了解了。果然是玉太子殿下十分登對的人選,性格率真活潑,也不嬌氣不矯情,吃的了苦還不崇尚虛榮,更沒有那麽多的算計心思。隻可惜,若此時此刻,皇後娘娘還在世的話,她該多麽高興啊.......”。

被她這麽一句話,將現場的氣氛帶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痛低迷當中。不但君玉碸聞言眼圈漲紅,就連子初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