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小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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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失魂落魄的上官婉音

常香玉便道:“總之,我絕對不允許你為了我的事情,而耽誤了登基的大事。殿下,你要知道,為了守護你的太子,皇後娘娘和我們......我們都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你如果最終不能登上大寶之位,那你就是天下最最不孝之人!”

君玉碸聽她這麽一說,便再也忍不住,他一掌擊在旁邊的牆壁上,十分痛苦的說道:“那我到底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子初見狀,心下一片惻然。她走過來,將自己的手帕遞給君玉碸,並道:“太子殿下,常姨,其實我覺得,或者有兩全其美之計,可以讓常姨從此以後光明正大的住在東宮中,也可以讓太子不至於背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隻是,可能要委屈一下常姨,您以後,將不能再用您自己的真實身份亮相在世人麵前了.......”。

聽子初這麽一說,不但君玉碸眼前一亮,就連常香玉也有些心思活躍了起來。

“子初,你的意思是,你給常姨易容,讓她換個身份,從此光明正大的行走在東宮之中?”

子初點點頭,繼而看向常姨,有些歉然的說道:“我知道,若讓您換個身份來麵對世人,其實這件事也不容易。但太子對你一片孝心,我也覺得,您這樣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藏身在這知微堂當中,實在是太苦了.......”。

看得出來,在子初提出了這個計劃之後,常香玉的確是有些猶豫了一陣子。她想起自己這十幾年來一直隱姓埋名,甚至如同鬼魅一般的生活。

每到年節時分,隻能遠遠的站在陰影之中,看一眼君玉碸的身影。要說她心裏對這樣的日子沒有苦楚,那是假的。可是,讓一個已經遠離了人群十幾年的人,再度換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那也是有些風險的。

於是,在君玉碸和子初兩人期待的眼神之中,她思慮了良久,最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道:“那要不,咱們就先試試?我有言在先啊,如果我真的不能再適應跟旁人相處的日子,那我還是過回以前獨來獨往的生活好了。反正,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其實我做很多事情還是方便許多的。”

君玉碸聞言,便有些了然的露出了好笑又忍俊不禁的表情。他笑道:“常姨,您這麽一說,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其實您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我的對不對?這東宮裏的許多事情,隻要是對我不利的,您都悄悄的替我處理了對不對?”

常香玉倒是不否認,她點點頭,十分坦然的說道:“那當然!我既然身在暗處,許多事情做起來就格外的方便許多。對了,說到這裏,我還有件事,想.......”。

常香玉說著說著話,忽然想起旁邊還有子初在。她想起子初如今的身份,和將來的身份,便未免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了。

見狀,子初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她知道,這皇室當中實在是有太多隱秘了,自己原本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所以樂得連忙撇清,便借口道:“太子殿下,一會兒是不是還在這裏吃飯?我想起我屋裏有塊桌布,剛好拿來用一下。”

說完,便拉著桂皮走進了裏屋。留下君玉碸和常香玉兩人時,君玉碸才有些不解的說道:“常姨,莫非是您不相信子初?為什麽要避開她呢?”

常香玉連忙搖頭,道:“我哪會不相信她?隻是事關你的原配發妻,子初如今的身份尷尬,這些事情她聽了也不好。你就不要讓她日後為難了。”

君玉碸這才道:“你是說張氏?罷了,常姨,我實話對您說吧,我對她沒有半點感情。當初娶她,不過是因為情勢所逼罷了。”

常香玉點點頭,十分惋惜的說道:“是啊,這件事我也大概知道些。隻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位太子妃娘娘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我曾暗中觀察過她許多次,知道這東宮裏許多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做下的孽.......”。

上官府內,上官元吉一身便服,行色匆匆緊鎖著眉頭從外麵快步進來。甫一進門,就被一個丫鬟急火火的當麵撞上。

來不及行禮賠罪,丫鬟連忙一把拉住他,道:“將軍,您可算回來了。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先前禦醫說,說,若是老夫人到了今天晚上還醒不來的話,那就.......”。

丫鬟說著,已經掩麵哭泣起來。聞言,上官元吉渾身一震,連忙推開丫鬟,一溜小跑的去了上院。

待進了上院的門口之後,隻見裏麵個個都是愁雲慘淡的模樣。上官元吉心中暗道不好,徑直衝進裏屋一看,隻見女兒上官婉愔正跪在床前的腳踏上,拉著祖母的手哭的嗚嗚咽咽的。

“母親,母親您見怎麽樣了?兒子給您又請了兩位京城的名醫,快,讓他們進來.......”.

上官老夫人有些吃力的舉起手來,衝兒子擺一擺之後,氣息微弱的說道:“不,不用了,人老了,總有這麽一遭的。元吉啊,我這一生夫貴子貴,雖說是年輕時受了些苦,但總的來說,這一生還是值得的。而今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兒這孩子.......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元吉早已熱淚盈眶,他看得出來,自己母親這回是真正病入膏肓了。之前幾天都水米不進的,如今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孫女,這才緩過一口氣過來。但是老人都說,這種光景也就是彌留時刻了,看母親的樣子,說話思路清晰,口齒清楚,不是回光返照是什麽?

遂也跟著跪了下來,湊近母親跟前,哽咽道:“母親,請您放心,孩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婉兒的。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請您放心!”

“嗯,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的丈夫和兒子都是浴血沙場的將軍,你說的話,我自然相信。”

說完,上官老夫人便露出了一絲自然的微笑。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孫女和兒子,還有一群跪在一旁的兒孫們,仿佛帶著十分的不舍一般,臉上的笑容良久未能褪下。

過了好一會,上官婉愔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搖晃了一下祖母的身體,問道:“祖母,祖母,您......”。

見母親不答話,上官元吉一顆心就沉入了深淵當中。他湊近前來一看,再伸手探向母親的鼻息之下,登時就渾身一震,見狀,上官婉愔也明白過來了。她放聲大哭一聲,道:“祖母!”

而後,就兩眼一翻,悲痛的昏厥了過去。

上院裏頭,登時亂成一團。

夜空的明月依舊大而明亮,四周靜悄悄的不見人影,後院的積年古樹已經開始落葉,晚風吹的地上的樹葉“沙沙”作響。

繡房內,上官婉愔臉色蒼白的躺在錦繡叢中。伺候的丫鬟們都是小心翼翼的屏住了聲息,忽然,隻聽她一聲尖叫著坐起身來,雙手抱住頭道:“不!不要!宸哥哥,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又夢魘了?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丫鬟們見狀,連忙七手八腳將上官婉愔推醒。上官婉愔睜開眼一看,見到自己已經身處在熟悉的閨房當中,隨即想起了之前的場景。她渾身一震,連忙抓住丫鬟的手問道:“我回來了?祖母呢?告訴我,祖母她如今怎麽樣了?”

丫鬟被她抓到手上一陣劇痛,又不能強行掙脫,遂隻有硬著頭皮回道:“小姐,您要節哀,老夫人她......她已經去了。您看,奴婢們都已經戴上了麻孝,這是府裏給您趕製的孝衣,奴婢們這就服侍您穿上吧?”

聞言,上官婉愔便如同瘋了一般,她一把將丫鬟推倒在地,並赤足往外跑。

“小姐,小姐您不能到處亂跑啊!小姐,將軍吩咐了,奴婢們不能讓您出這個院子的......”。

丫鬟們見上官婉愔這般模樣就要往外走,都是心裏叫苦不迭。但想到上官元吉的嚴令,又不得不設法將上官婉愔攔住。

果然,待上官婉愔走到院子門口,才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麵鎖上了。她用力的拍打著門板,直到全部的力氣都用完了,嗓子也哭啞了,這才疲憊無力的在門口坐了下來,繼而是哀哀無力的哭了個昏天黑地。

仿佛是一夕之間,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上官婉愔,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當中。她甚至覺得,祖母之所以會這麽快走,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想來,即便是父親和其他家人的眼底,也是這麽看的吧?否則,為何父親會下令將她鎖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讓她去給祖母守喪?

而上官元吉這邊,此時也正是在為了女兒的事情,和母親忽然去世,傷心難過的不思飲食。

小羅氏帶著人端了一些清淡的齋菜進來,在丈夫跟前放下之後,才低聲道:“將軍,妾身知道您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可如今府裏這麽多的事情,您又是主心骨頂梁柱,您這樣不思飲食,水米不進的,那可是不行的啊!旁的不說,就說明日便有許多人前來咱們府裏吊唁。想母親這輩子風光榮華,在人前體麵了一輩子。如今就這麽走了,咱們做兒孫的,更是要將她老人家這身後事給辦的體麵隆重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