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小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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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當皇帝其實就是拚人品

子初見伊不群還是一臉的木然,似乎見著自己的心腹死在自己麵前,他一點也不為所動一般,遂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問道:“伊不群,你不能這樣子的,你這樣的話,會讓所有跟隨你的人都為之寒心的。”

伊不群冷哼了一聲,道:“寒心?朕委派給他的任務,他沒有完成,卻還好意思活著回來見朕。這樣的人,朕若是不獎罰分明的話,豈不是更叫人寒心?”

“可......可是!唉,我不跟你說了,總之一句話,你讓他死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子初說完,跺跺腳站到了一邊。她已經沒眼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隻能在心裏期待著,希望能盡快趁亂離開這鬼地方,還有這變態皇帝。

而等到最後,她卻沒有等到預想中的血濺當場,而是咣當一聲,那人脖子上架著的刀,最後落到了地上。

子初回頭一看,原來是伊不群,他用一塊玉佩,擊開了那侍衛欲要自盡的長刀。

“朕來問你,你與南劍返京之後,究竟發生何事?為什麽,充州忽然就嘩變了?”

在將那人自盡的刀彈開之後,伊不群沉聲問道。

在後來,這人與伊不群的交談中,子初才聽明白,原來這人叫做南刀,他與弟弟南劍,都是陪同伊不群潛入金旭國的皇帝身邊的親信近衛,原本,在香洛國中,兩人的地位已經不低了,算是皇帝的心腹之人。

而南刀在與皇帝伊不群一同返回香洛國時,即被派往京城與弟弟南劍接頭,伊不群命兄弟兩探查京城亂黨動向,而後及時向他飛鴿傳書回稟。

不料兩人在執行皇帝的命令時,不慎被親信出賣雙雙被丞相的人抓住,南劍被扣押在丞相府,南刀為怕兄弟遭遇不測,被迫與丞相合作。

而丞相承諾隻要南刀取得伊不群的令牌,調動州軍攔截圍剿伊不群,不管伊不群是否身死,都會釋放南劍。

南刀為了保全兄弟的性命,隻得依計而行,他先是趕回邊境與皇帝見麵,在得到伊不群的令牌後,便向充州州軍謊稱有大批賊黨冒充官軍欲潛入充州打劫官倉。又說皇上親下命令調遣州軍殲滅賊黨,務必要地方官府服從皇帝的旨意雲雲。

而伊不群微服出巡之事本來極是機密,在京城,除了太後等人之外,其餘的人也是一無所知的。這邊,充州州府官員驗過令牌無誤之後,又發現確有不明身份的軍隊向著充州而來,當即聽令發兵,這就有了充州州軍嘩變的事情。

而就在南刀這邊費盡心盡的為營救弟弟而不惜背叛自己主子的時候,那邊,南劍卻因為自己本身擅長輕功,在隔天就僥幸逃脫出去。他也是極重兄弟感情的人,為救兄長再次潛入丞相府,卻發現大哥南刀因為弟弟受要挾而不得不做出了叛國犯上之事,隻是消息被丞相刻意隱瞞。

南劍悲憤焦急之下連夜逃向充州找南刀報信,但卻為時已晚,充州州軍已經與伊不群地軍隊短兵相接。

南劍逃出丞相府時本已受傷,不眠不休疾奔至此已經油盡燈枯,憑著一口氣找到南刀勉強交代清楚事情後即傷重身亡。南刀失去了至親的手足,又做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當下抱著弟弟的屍身嚎啕大哭,隻覺得生不如死,不願一錯再錯。於是找到帶兵的將軍,將事情前因後果和盤托出,隻求能在臨死之前,再見一次皇帝伊不群,便是死在他手裏,也好過負罪去到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而本次充州郡中,帶兵剿匪地是州官長史的獨子吳滿,他才剛年過三十,聽了南刀的話當場嚇得六神無主,不管是否知情,帶兵犯駕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滅族都算客氣了,可是事已至此,就是殺了南刀也沒用。

於是,這吳滿在聽了手下人的獻計之後,決定讓南刀先到皇上麵前請罪,視情況再作決斷。

這個做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暗藏殺機,吳滿給自己留了兩手準備。最好的結果呢,自然是皇上能夠相信南刀的說辭,網開一麵既往不咎。如此一來,這些原本嘩變的充州州軍馬上恭迎皇上,聯合墨州、梓州州軍打回京城,剿滅叛黨,將功折罪。說不定,還能官升一級,就此更加光耀門楣。

最壞的結果麽,也就是將錯就錯,反正要死,吳滿肯定不願意束手就擒,幹脆把皇上伊不群一起殺了,投靠太後和丞相,反倒能謀一條富貴之路。

但是,前者卻是充州大軍軍士們大家所希望的,畢竟伊不群在軍中享有極高聲譽。他不等同與一般的深宮皇子,乃是真正的馬上皇帝,在軍中曆練多年,戰功赫赫,江山都是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就這份聲譽而言,那是任何皇子藩王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

而充州州軍此時看來占據了主動,號稱人數上麵有近萬之眾,而伊不群手上卻隻有五百兵將,但以伊不群素日以來的用兵神勇以及計謀多端而言,吳滿對於是否能將對方全殲且不留絲毫破綻,還真是感到十分的心懸。

加上世人都傳言,伊不群作為皇帝,他本身武功極高,萬一此次未能將他殺死,讓他逃出生天,即使太後和丞相一黨造反成功,但是,他們這些始作俑者,也一樣要夜夜防範自己的腦袋會不會睡夢中就跟身子分了家。

隻是,伊不群又向來以殘酷多疑著稱,吳滿等人以及幕僚等,更考慮到,若他迫於情勢之下,今日答應不加追究,他日會如何就難說了。到時候,若是秋後算賬起來,這些人,更是九族都難以保全。

於是乎,這邊廂,南刀帶著負疚的心情,來到伊不群麵前請罪自盡。那邊,吳滿等人帶著大軍,卻在穀外等得膽戰心驚冷汗盡濕,吳滿心中恨死了南刀假傳聖旨欺騙自己,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滿懷焦慮不安的坐在馬背上不時的向前探視,早沒了出發時的半點意氣飛揚。不多時,身邊的參將就見到他唇上都泛起了白皮,連忙遞過水壺來,道:“將軍,先喝口水吧!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吳滿焦躁的如同一隻狂獅一般,當下便伸手一推,搖頭道:“這都什麽時候了?老子哪裏還有心情喝什麽水?唉,也不知道南刀這小子到了皇上跟前會怎麽樣?真是,老子這回被他給坑苦了!”

參將也是心有戚戚焉,聞言默然的站在一旁。於是,近萬大軍都近乎緘默的等候在山穀外,隻等著吳滿一聲令下,就要定生死了。

這邊,山穀內,南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該說的說完之後,又跪在地上向伊不群磕了三個頭,起身退開幾步,拔出佩劍仍要自刎謝罪。

子初從頭到尾在旁邊聽著,看得出來,這個南刀並沒有說謊,而看他這架勢,便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叫道:“你這人是屬牛的嗎?一根筋,幹嘛又要死?”

伊不群望向子初,又看了看南刀,最後沉聲道:“皇後既然饒你不死,你就留下命來將功折罪吧!”

南刀聽了這話吃驚不小,這個從金旭國綁回來的醜女,什麽時候竟然成了皇後?這麽醜的女人當皇後,這可真是.......

但是自家皇上既然開口,又開恩赦免了自己的死罪,南刀心裏還是有些喜悅的。他不敢多言,遂識趣的跪倒在子初麵前,誠懇道:“謝皇後不殺之恩!”

子初尷尬得滿頭黑線外加無語無奈,其實她對這君臣兩人沒有半分好感,會阻止南刀自盡,完全是情勢所迫,再加上明知道他是冤枉的,總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

再說了,現在穀外還有舉棋不定的上萬大軍,這些人都虎視眈眈,隻等著看情勢變化,一聲令下,立馬就能變成儈子手屠夫。

子初好歹上輩子還知道不少曆史故事,知道在這種情勢之下將錯就錯幹脆造反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反正人性的自私和貪婪在這些事關生死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的殘忍。而自己身為母親,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定是要謀一條生路出來的。

此刻最重要的是穩住外邊那批人,最好讓這些人放下手裏的屠刀,然後擁戴伊不群進京平亂。而南刀是現成的最好橋梁,而且如果伊不群連南刀這個主犯都能放過,外邊那些被蒙蔽地充州兵將肯定會安心不少。

而伊不群性情涼薄,並沒有所謂的兄弟情義的概念,在他眼裏,南刀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有什麽天大的為難的事情,背叛就是背叛,根本就是死不足惜。隻是子初的打岔讓他忽然醒悟過來,至少在這個敏感時刻,南刀是死不得的。

伊不群冷靜下來一想,雖然看不見吳滿等人的神色,卻也猜得到他們的心思。簷下京城那邊情況告急,自己實在不宜在此處跟這些人拖延糾纏。如若真的節外生枝,如此反而稱了京中那賤人與亂賊的意。

子初見伊不群沉默不語,隻得上前打圓場道:“皇上念你兩兄弟忠君忠義,你弟弟因此而殉職,你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也是兄弟情深所致,暫留你將功折罪,也給你機會入京殺賊替兄弟報仇。你且去與充州軍上下說明,他們都是受丞相那叛賊蒙蔽,出於一片報國之心這才被人利用,不知者不罪,皇上無意怪責。要他們盡速整頓全軍,隨皇上進京平亂立功,皇上定會好好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