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的橙汁好了。”趙曉輝將橙汁輕輕放在鍾子畫跟前,欲言又止。
“恩,謝謝,”鍾子畫微笑著點頭致謝,隨後自我介紹道:“我叫鍾子畫,你可以叫我鍾大哥……”
“你是鍾子畫!”趙曉輝不禁失聲喊了出來,引來四周幾位不善的眼光,這才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真的是那個秦老先生的學生鍾子畫嗎?”
“恩,是我,不過不知道老師現在還認不認我這個學生了。”鍾子畫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恢複過來,一想到自己的不告而別他臉上露出苦笑,他現在真的有些害怕見到老師了,害怕老師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害怕老師不再跟自己說話,哪怕是罵他一頓,打他一頓他都是應得的。
“瀘州月光,灑在心上,月下的你不複當年模樣……”
鍾子畫對著趙曉輝露出抱歉的一笑接聽了電話:“丫頭你到了?”
“恩恩,我到門口了,你在哪一桌啊?”
鍾子畫看向門口,他立馬看到了門口那個東張西望的女生,女生紮著高吊的馬尾,轉頭的時候馬尾一甩一甩,洋溢著青春無限的活力。
“我在左邊78桌,”說著鍾子畫站起身來衝著往左邊走過來的秦藝馨揮揮手:“看到我了?”
秦藝馨見到鍾子畫頓時眼前一亮:“恩,我看到你了!”
掛掉電話的秦藝馨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因為外麵炎熱的天氣,她的額頭有了細密的汗水,臉頰粉中透紅,那淺淺的的梨渦又綻放了俏皮的弧度,最後她微喘著在種子畫對麵站定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終於到了!”
“恩,丫頭介紹你認識一下,”鍾子畫將身邊麵露赧色的趙曉輝拉了過來:“他也是今年江濱美院的新生,你們可是同學呢,認識下吧。”
“是嗎,你好你好,我叫秦藝馨,你叫什麽呀?”秦藝馨心裏也很高興,沒想到今天也能遇上一個新同學,連忙熱情的打招呼。
從來沒有女生緣的趙曉輝羞紅了臉,輕輕地點點頭輕聲道:“秦,同學你好,我叫趙曉輝。”
“別秦同學啦,叫我馨馨吧,我可以叫你曉輝嗎?”秦藝馨經過三年的轉變性格開朗了不少,對於異性.交往也不再像之前那麽靦腆,而是大方得體,進退有度,這一點鍾子畫在一邊滿意的點點頭。
“那個,我給你們上菜吧,你們點些什麽?”倒是趙曉輝害羞的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筆尖,以便立即寫下客人們的點餐。
“也對,先吃飯吧,子畫哥哥我幫你點吧,來一份炒油麥,酸辣土豆絲,魚香茄子……”秦藝馨還要繼續說下去被鍾子畫趕緊打斷。
“夠了夠了,這麽多根本吃不完的,曉輝,就來一份炒油麥和魚香茄子吧,主食要米飯,再來一杯橙汁。”鍾子畫攔住了張口預言的丫頭:“你快坐吧,先歇歇,這麽快就到了路上肯定特別趕吧。”
趙曉輝去傳菜了,78桌隻剩下了相對無言的兩人,氣氛有些微妙。
“丫頭,老師身體還好嗎?”
“爺爺身體挺好的,他一直都記掛著你的,子畫哥哥,你回來吧。”秦藝馨用央求的眼神望著鍾子畫。
看著丫頭可憐兮兮的小模樣,鍾子畫心中有柔軟了一塊,他傾過身揉了揉丫頭的腦袋:“今天下午我就去拜訪他老人家,丫頭不要擔心,我回來了就不會走了。”
“恩,我們說好啦,來拉鉤!”秦藝馨伸出手勾了勾纖細嫩白的小手指,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用眼神示意對方趕緊勾住它。
鍾子畫無奈的笑笑,果然還是沒長大的小孩心性,他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了上去,這一大一小兩隻手勾在一起竟有種進入鏡頭的美感,像是一種神聖的約定,秦藝馨在拉鉤的時候嘴上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心裏卻同時想到:“我要和子畫哥哥在一起一輩子。”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中午的時候來吃飯的人本來就多,趙曉輝馬上就被叫到別的桌去了,臨走的時候鍾子畫跟他說道:“你先忙,有困難打電話。”
“那個男生真好玩兒!”秦藝馨喝著橙汁看著那個忙成小蜜蜂的趙曉輝笑道:“他可比林啟軒好多了,一看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自己都是孩子呢還說別人是好孩子。鍾子畫一聽林啟軒這個名字這才想起來他離開之前,丫頭身邊老是跟著一個囂張的小鬼,不過回來了倒沒見著了。
“你現在跟林啟軒在交往嗎?”鍾子畫慢條斯理的吃著,他沒想到丫頭竟然還記著自己的喜好,真是個貼心的好妹妹,所以作為兄長他當然要關心自己妹妹的交友啊。
“噗——”秦藝馨嘴裏的橙汁差一點噴到鍾子畫臉上,還好她轉了下身子,噴到了地上,接下來皺著秀眉一臉不滿地說道:“切,誰喜歡他呀,他又不缺女孩子喜歡,我才不去湊熱鬧呢。”
“也對,丫頭還小呢,等大學裏再談朋友吧。”
“哼,大學裏也不談!”其實在秦藝馨的心裏她想說的是,就要和你談。
但是她始終說不出口,就是子畫哥哥隻把自己當成妹妹這一點她就過不去這道坎。
“洛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宋林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他陸承業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隻是這個宋林溫背後的林家是塊大肥肉,同時也是個定時.炸彈。
把握的好就是吃成一個胖子,把握的不好嘛,這炸彈也不一定炸得著自己……想著陸承業的視線就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洛壬傾。
“賢婿,你看……”其實陸承業心裏也沒底,他們陸家到底是比不上家大業大的洛家,不過隻要他巴著不放,就算這洛家的小子想過河拆橋也得小心別淹著自己。
終於,眼神陰翳的洛壬傾說話了:“嶽父不用心急,放長線才能釣大魚,這才剛剛開始呢……”
洛壬傾麵容英俊,隻是麵目中的那種狠戾與陰鬱使得這張英俊的麵容大打折扣,很久沒有遇上對手了,剛剛接到了屬下的匯報,那個男人回來了,所以她也該回來了吧?
要是她突然消失……
洛壬傾低聲笑了起來,笑得旁邊的陸承業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個神經病!
不過他又不能說出聲,他生怕這個心理扭曲的男人突然發瘋把自己給捅了怎麽辦,他那次可是看得真切,這個恐怖的男人可是隨身帶著刀的,雖然他也沒看清洛壬傾那把刀到底藏到了哪裏。
要不是當初洛家給了他家支持,幫助他陸氏渡過了難關,他又何必把自己寶貝的女兒嫁給他,現在女兒應該要恨死他了吧,畢竟這個冷清冷血的男人愛著的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叫林念葉的女人。
這還是她女兒告訴他的,那次遲來的屈辱的新婚之夜,原來他心目中的高嶺之花結婚了,而她的老公卻為了別的女人買醉,在自己的床上卻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那一夜真的很疼,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但是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沒有後悔,她有的隻是恨!恨為什麽偏偏是她?為什麽命運要跟她開這麽大的玩笑,她不愛時不屑,可當她真的愛上這個冷情的男人時,她的心每次都在滴血……
都是那個叫林念葉的女人,什麽都比自己好,既然已經結婚了為什麽還要橫插進他們兩個人中間來破壞她的婚姻?
“子畫哥哥,其實你不用買什麽東西的,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你人到了他就高興的。”秦藝馨一想到每周爺爺都會去畫室看看子畫哥哥留下的畫稿,情緒也有些低落。
“是嗎,是我錯了。”鍾子畫微微苦笑,當初把喜歡當成了愛,也許是真的愛過吧,但是現在想來那是的自己還真是有夠可笑。
不過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往事如煙,風一吹就散了。
“我在荷蘭的時候無意中相中了一塊黃金琥珀,我覺得老師估計會喜歡吧。”說著,鍾子畫將那琥珀拿了出來,金黃色的琥珀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芒,還有琥珀中央那個細小的綠色葉子,帶著執著的生機,向世人們昭示著永恒的生命力。
“哇,好漂亮!”秦藝馨小心翼翼的接過鍾子畫手中的琥珀,然後放到陽光底下照射著,怎麽也看不夠的樣子。
這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遮住了她因為陽光的刺痛流淚的眼睛,她聽到一個溫柔的男聲在她的身旁說道:“既然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
秦玨已經退出畫壇有三年了,可是作為畫界泰鬥的他餘威猶在,每年慕名而來的求畫者也不在少數,隻是心性極高的秦老先生根本看不上他們手中那些銅臭錢,倒是有什麽新奇的玩意兒,他覺得值了可以換上一幅。
當秦老先生午休醒來後便聽到保姆告知,那個他恨鐵不成鋼的學生來了。
“哼,現在知道回來了,不見不見!”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秦老爺子在老年之後性格也有些小孩子的執拗。
得知了秦老爺子的發話,秦藝馨鼓起捎帶嬰兒肥的臉,那樣子倒更顯可愛:“爺爺那是氣話啦,等我去跟爺爺說。”
“丫頭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當時有多混賬,所以我一定要跪到老師原諒我為止!”鍾子畫雙膝著地筆直的跪在那裏,任憑秦藝馨怎麽勸說也不願起來:“是我的錯,我從小就沒爹沒娘,後來遇上了秦老爺子才真正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是老師給了我新生,也是老師對我悉心栽培帶我成長,這是一輩子的恩情,我……”
說著,鍾子畫不禁有些哽咽了,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他都嚐過,也是自己魔障了,為了那種虛無飄渺的所謂的愛連老師的話也不聽,還有這麽可愛的丫頭,她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道,隻是他不想連累一個如此聰明可愛的妹妹罷了。
他有想過老師會打他罵他,卻從來沒想到老師竟是不願再見他,他當初到底是傷了老師的心。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就這麽作踐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