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畫回國的消息很快便在朋友圈中傳開了,當初的大學同學出國的出國,就業的就業,還在聯係的也沒幾個,而賀蘭之便是一個。
賀蘭之家裏在江濱也算排的上號,當時上大學那會家裏又有錢,為人又豪爽,出手闊綽不說,長得又高又帥,被同學戲稱為土豪富二代,現在土豪富二代賀蘭之接手了家族酒店連鎖的總經理的位置,過上了真正的高富帥的小日子。
鍾子畫性格清冷,再加上骨子裏的倔強,一般人還真受不了他那種倔脾氣,但是大大咧咧的賀蘭之倒從來不會計較這些細節,兩人相處的倒也愉快。
要說鍾子畫跟賀蘭之兩人的相遇,皆因校花陸紫萱而起。高嶺之花陸紫萱追求者無數,但最後卻看上了窮小子鍾子畫,很多人都不理解女神的想法,看不慣鍾子畫的也大有人在,其中就有這賀蘭之。
賀蘭之有一次實在是氣不過便帶了人堵了鍾子畫一次,誰承想看著瘦瘦弱弱的鍾子畫竟然還挺能打,到最後還把自己給撂倒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往的兩人便熟撚起來。後來他也釋然了,人家是正經的寒門貴子學霸,自己一個學渣女神看不上確實是有原因的。
俗話說兄弟如手足,想他賀蘭之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都有了,自己的好兄弟到最後卻給人撬了牆角,還被逼得出了國,三年一點音訊都沒有,現在回國了自己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想想就不爽。
這次約了人過來,一定要再比劃比劃,看那小子打架的功夫到底退步了沒有。
鍾子畫不是第一次來這家酒吧了,當時賀蘭之過生日的時候他老爸十分豪氣地騰出了最大的包間兒給他兒子跟同學一起嗨皮,後來又來過幾次,不過隻有最後一次來他記得特別清楚。
那是在他們大四畢業,麵臨出國,考研還是就業的人生路口,就此分別的同學和朋友們最後都有些傷感,賀蘭之更是很沒麵子的哭了,醉酒的賀蘭之抱著鍾子畫哭得一塌糊塗:“鍾哥啊,老子又失戀了,長這麽大我連女生的小嘴兒都沒親過,做人真是太失敗了,嗚嗚嗚……我舍不得你們啊……”
鍾子畫也有些感傷,他將醉酒的賀蘭之交給一旁的經理,握住身旁早就濕了眼眶的陸紫萱微涼的手:“我們走吧,現在不早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是時候分別了,有緣自會再見,無緣相見不如不見……
所以這次接到老朋友的電話鍾子畫一點也不奇怪。
“鍾哥你回國了怎麽不來找我啊,還換號了,你真是沒把兄弟當兄弟啊。”賀蘭之那個大嗓門吵得鍾子畫不得不將手機拿著離遠了幾分。
“我那時候也麽沒想太多,腦袋一熱就出國了,現在想想我早就放下了,所以就回來了。剛回來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對了,你怎麽知道我電話的?”鍾子畫聽到賀蘭之獨特的大嗓門心裏一暖,好兄弟一輩子啊。
“這有啥難的啊,不就是林家那個小混蛋,老上老子這兒來搗亂那個,明明毛兒都沒長齊還學大人喝酒,他喝醉了說胡話,我剛好給聽到了。”說到這,賀蘭之笑得有些猥瑣:“聽小軒子說你搶了他小女朋友?你都該三十了還學人家辣手摧花,還真下的去手?”
“滾蛋,那是我妹妹,得了,電話裏說不清楚,有時間我過去找你。”鍾子畫趕緊製止這個說話沒把門的家夥,沒影兒的事都敢亂說。
“行啊,就今天晚上在‘夜闌’,我也叫上原先的兄弟們,不來的是孫子!”
“得了吧,我去就是了。”鍾子畫掛了電話心情終於好過些,將腦海中還有些模糊的身影甩出去,他開車回了世紀園。
原來的車他出國的時候直接賣了,現在開著的這個是三萬塊錢的QQ,不過是個代步工具,出國的這幾年他沒有什麽大的花項,買了車後還剩三百多萬,接下來的幾年都不用愁,但也得省著花。
一分錢憋死英雄漢,錢可是好東西啊,這一點他從很小就知道了。
“事情處理得怎麽樣?”洛壬傾站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接聽電話,從上而下俯視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視野內是江濱市區中最為繁華的景象,樓底下的街道行人小如螻蟻,想想心中的激動之情便難以平複下來。
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江濱的市場,要做就做行業的龍頭老大!林家霸占了整個江濱市場這麽多年,是該退位讓賢了。
他原先的打算隻是林家其中的一個小公司開始,可是那個叫宋林溫的男人竟然敢打小葉子的主意……
“事情辦的一點都不利索!”原本還勝券在握的洛壬傾一聽屬下誠惶誠恐的上報怒不可遏:“這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著你們有何用!”
“不用說這些沒用的,趕緊給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我處理幹淨了!”
掛掉電話後偌大的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隻聽到一串恐怖的笑聲。洛壬傾看向窗外,窗戶上的反光他笑得異常詭異,那表情忽而猙獰扭曲忽而邪魅狂狷,像是地獄中爬上來的修羅,帶著惡魔般致命的吸引與誘惑。
“小葉子,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所有碰過你的男人都該死!”
“大哥,你說咱那表哥是怎麽想的啊,跟林家作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現在還整出這麽大事,會不會牽扯上咱們啊?”陸放始終都不放心,雖說表裏表親的,但是這麽多年都沒走動了,隻是有那層關係在,現在陸承業玩火玩不轉了,跑過來找他們是想把火引到他們身上嗎?
“你不用擔心,陸承業那是自作自受,咱們跟林安城原先有過交情,隻要不插手那邊的事不會找到咱們頭上。”陸冉想起來二十年前那個柔弱卻剛強的女人,眼前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這轉眼就過去二十年了,現在他的孩子也有這麽大了,他們都老啦。
“哥,咱們不是跟林家有過合作嗎,要不我再跟林家通通氣?”陸放還不不太放心,他二十年前還隻是個小屁孩,什麽都不懂,這作死的表哥想死可別帶上他們。
“也好,正好我手頭有個項目你帶過去跟林家三少談談,不成沒關係,也鍛煉鍛煉,公司遲早也要交給你。”
“哥說的這是什麽話,你還不放心我嗎?我這就去準備準備,明天就飛過去。”說風就是雨的陸放拍拍胸脯表態一定可以完成任務便出了書房,碰上正要推門而入送茶的嫂子:“嫂子我先走啦,晚飯就不擱這兒吃了。”
“這小子。”溫婉的女人端著茶水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了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陸冉:“喝杯茶吧,有什麽煩心的事明天再操心,等下就吃飯了,念兒打電話說也要回來,嗬嗬,她還說要帶男朋友過來。”
“才多大就早戀啊,我不準!”陸冉接過夫人遞過來的熱茶暖著手:“不煩心不行啊,你知道我分出去的大叔公那家吧,他們現在在江濱北邊落腳,我們上一輩過年的時候還走動走動,現在大叔公早就沒了,這親也漸漸地就斷了。”
“我聽你說過,原先大叔公家不是出了個不知事理的小子嗎,敗了家裏不少錢還把命給搭進去了,爸爸還常跟孩子說起呢,可千萬不能學了那個小子。”
“咱們本家不用管那分家的事,既然自己走的路可怨不了別人。”陸冉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很會審時度勢的他能夠預見,那可憐的表哥氣數已盡,離得破產不遠了。
莫晨休息時翻看昨天的報紙,他這才知道小溫出車禍了。林家多久沒出事兒了?倒不是他不厚道,他跟林安城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十分護短的人。所以當林安城正式接手林氏的之後,那些打壓過林氏的企業每一個好下場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也曾在林安城手裏栽過跟頭。
“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吧,林大哥可以搞定的,再有小溫的能力也擺在那裏,那麽優秀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夏楚寒依偎進莫晨的懷中,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還是平常的家庭好啊,沒有那麽些個糟心的事:“明天我過去江濱看一下吧,小葉子那個丫頭我還是放心不下。
“恩,到時候我陪你去吧,正好明天上午沒我的手術,我也正好請個假歇歇。”莫寒現在已經是一院之長了,因為醫術高超,排隊預約的病人已經排到了下個月,但是勞逸結合的莫晨每周都會為自己安排兩個半天休息,正好明天能騰出時間來。
“好,我跟葉兒姐也有些日子沒見麵了,明天興許能見著,不過我聽說他們兩個又去馬爾大夫了,什麽時候你有時間了我們也出去轉轉吧,好久沒一家子出去玩了。”夏楚寒看著莫晨寵溺的眼神有一種將要溺斃其中的感覺,幸福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隻此一眼便是萬年。
“恩,等這次的事過了,咱們一家子就去馬爾大夫,正好念兒放假也有時間。”莫晨與夏楚寒相視一笑,氣氛美好而溫馨。
三年後的“夜闌”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燈紅酒綠,客流往來進出絡繹不絕。
鍾子畫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這才走了進去,一進門便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風格倒跟賀蘭之的欣賞水平差不多。
“我到了,在門口。”鍾子畫給賀蘭之發了一條簡訊便站在門口那邊等著。從他旁邊經過的男男女女都會忍不住將視線看向這個安靜的美男子,這時候便有個衣著暴露的女人上前搭訕。
女人穿著紅色的緊身皮衣,挑染成紅色的大波浪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她的臉上畫著濃濃的煙熏妝,她一近身便傳來濃濃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