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第無數次的照進這個裝修格外豪華的私人病房,床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慘白的臉色,毫無生氣的嘴唇。
前來檢查設備的護士無奈的看著眼前床上躺著的大帥哥,那挺翹的鼻梁,分明的棱角,長得帥氣逼人,卻一點都不覺得娘氣,反而男人的讓人心驚肉跳,再加上他平日裏那股霸氣,真是讓人難以自拔的喜歡。
“真是可惜了,一個這樣的帥哥,就這麽為了一個瘋女人變成植物人。”護士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轉過身去給加濕器換水。
“瘋女人是在說誰?”身後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
“就是那個叫陸紫萱的唄,還能有誰,聽說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護士還沒反應過來身後跟她說話的人到底是誰,隻是下意識的回答。
“什麽意思,為什麽她會人不人鬼不鬼?!”突然身後一個力量把她推到牆上,隻感覺脖子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按在牆上無法動彈。
“謝……謝少。”護士隱約看到身後穿著病號服的人,再一看床上已經空了,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身後現在是什麽人,再想到謝少本來的傳聞,膽都快被嚇破了。
“重複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謝祖恩的語氣不帶一點感情的說著。
“聽,聽師傅說,那女的,陸紫萱,現在,被,被關在一個什麽地方,每天都吃什麽藥,好像精神,精神。”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不敢說下去。
“她精神怎麽了?”謝祖恩的手上加了把勁。
“好像精神失常什麽的誰也不認識!”護士哭喊著說了出來。
謝祖恩看了一眼嚇壞了的護士,低頭想了些什麽,隨手把護士甩到一邊,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可憐那個護士,還沒喘上一口氣,就一頭撞在床邊的櫃子上,暈了過去。
“媽,到底怎麽回事?”謝祖恩一頭闖進謝夫人的房間。
“什麽怎麽回事?”謝夫人好像完全沒聽懂他的話一樣。“我的寶貝兒子,你終於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媽,”謝祖恩躲開母親的手,執拗的問。“陸紫萱呢?”
“一個拋棄你,還把你弄成那樣的女人怎麽一醒來就想起她?”提到陸紫萱,謝夫人一臉不高興的說。
“媽,不是她拋棄我,是我,是我對不起她!”謝祖恩看到母親的臉色,幾乎就明白了大半。
“誒喲,我的寶貝,你就太善良了。你放心,這件事媽媽給你做主,不會讓你白受苦的,啊。”謝夫人還是一臉的心疼狀。
“媽!”謝祖恩著急的喊了起來。
“幹嘛?為了個女人跟我凶?”謝夫人也變了臉色。
“媽,我拜托你,她在哪裏,拜托你放她出來吧!我要去看看她,你對她做什麽了?媽!”謝祖恩趕緊放軟了語氣,小心翼翼的哄著母親。
“為什麽要放?她可是傷害了我兒子,寶貝,你差點死掉了你知道嗎?”提起這件事,她還是一臉後怕的表情。
“媽,我不知道當初我是不是差點死掉,這個不重要,但是我知道,如果以後沒有她,我才真的會死掉!”謝祖恩堅定的跟母親說。
“謝祖恩也有這麽沒出息的時候?”顯然母親不同意謝祖恩的提議。
“媽,我求你了。”謝祖恩眼淚就快要下來。
一想到現在的此時此刻,他心愛的女孩還在不知道某處受著母親的折磨。他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想救她?你還是先救你自己吧!”謝夫人第一次狠心拒絕了謝祖恩的請求。
倒不是一個母親的心有多狠,的確是因為這個女人傷害了自己的兒子有些怨恨,但是轉念想想,她也不過是別人的孩子。但一看到謝祖恩經曆了生死之後醒來還是對她這幅迷戀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到底是個怎麽狐狸的女人,能把自己風流不羈的兒子弄成這樣子?不惜性命?現在況且這樣,以後怎麽樣那還好說?
謝祖恩看著自己母親決絕的神情,似乎明白了自己這樣哀求是沒有用的。
“媽,如果你不放她出來,我就死在你麵前!”謝祖恩退後一步,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放在手腕上。
“那你想清楚,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她出來。她更不會就這麽死掉,我會讓她平生都這麽痛苦下去!”世上哪有比母親更了解兒子的人?
“媽!”謝祖恩崩潰下來,焦急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最好不要和我對峙,你的態度,決定了她會受多少折磨。”謝夫人說著,給身邊的人示意了一下,立馬有兩個人上前來把謝少架了出去。
回國以後的鍾子畫當然是第一時間找到了林啟軒。
“哥,你到底怎麽了?”林啟軒看著鍾子畫一臉的凝重。
“沒什麽。”鍾子畫皺著眉頭仰頭喝掉杯中最後一口酒液。
“話說你怎麽回國來了,李箐箐呢?”秦藝馨也湊了過來,看了看周圍問道。
“箐箐,現在在別的地方。”鍾子畫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哥,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吧?”林啟軒盯著鍾子畫說。
“我哪有,聽說你姐姐出事了?”鍾子畫努力把話題轉移到林念葉身上。
“恩,不僅我姐姐,現在整個林家都在被監視的範圍內,我也接到了威脅電話,說是不把整個林氏企業給她,她就要讓宋林溫生不如死。”林啟軒又回想起之前電話裏那個小女孩般的聲音。
“你姐,她現在人在哪裏?”鍾子畫試探的問道。
“在醫院咯,還能哪裏。”林啟軒歎了一口氣。
“哪家醫院?”
“怎麽了?”敏感如林啟軒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沒有,就是想著也回國了,應該去看看。恩。就是想去看看。”鍾子畫強作鎮定的說。
“明天帶你過去吧。”林啟軒看了一下周圍,還是沒有開口說出地址。
“也好。”鍾子畫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不覺得子畫哥哥今天怪怪的嗎?”林啟軒和秦藝馨把鍾子畫送回了畫室,鍾子畫一下車,秦藝馨立刻說。
“連你都發現了,那還真是怪的很嚴重。”林啟軒透過車窗看著鍾子畫開門的背影,略微皺起了眉頭。
林念葉醒來後給林啟軒的電話號,還沒有查出個所以然,甚至連林啟軒本人都被一並威脅了,明天要去見林念葉,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她。
雖然也把具體的情況和林安城說過了,但目前好像還沒有什麽進展。
“你也不要太著急了,有些事總是急不來的。”秦藝馨把手放在林啟軒肩膀,箐箐的拍了拍。
“我知道,我沒事,別太擔心,送你回家吧?”林啟軒握住秦藝馨的手,勉強的笑了笑。
“看上去倒是情深意重的,不知道最後結果會什麽樣?”依雪收起手上的望遠鏡,對身邊的遲夙說著。
“世界上還是有真愛的。”遲夙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藝馨和林啟軒,又轉過頭看著依雪,笑著說。
“真愛這種東西,就像天方夜譚,看不見,摸不著。”依雪還是一臉無謂的看著遲夙。
“你會見到的,隻要你肯相信的話,其實有時候就在……。”
“別說什麽就在我身邊的話,更別說是你啊。”依雪放倒了副駕駛的座椅,懶散的躺了下去。“我可不想聽什麽暗戀多少年的廢話。”
“所以我不是什麽都沒說嘛,這麽急著堵我的嘴幹嘛。”遲夙意味不明的看著躺下的依雪。
“我就是單純的警告你什麽都別說而已,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太好的。”依雪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瞄著一直看著她的遲夙。
“好好,快睡吧。天亮之前還得趕回鏡陵呢。”遲夙無奈的笑著回應。
“閉嘴,睡著了啦。”依雪半撒嬌半命令的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呼吸逐漸輕巧起來。
遲夙側頭看著依雪睡著的背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從什麽時候起開始一直關注著這丫頭呢?第一次在洛家見麵嗎?還是第一次她站出來替自己擋了師傅的懲罰?
那個當年倔強一如一頭小牛一樣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和她在一起十年了。十年來,她被她驕縱的越來越放縱,好像全世界都是屬於她的,隻要她要,隻要他有。
沒有一次不舍,凡是她說的,他都會去做。
是愛情嗎?有時候遲夙會問自己,是愛著她的嗎?這個驕縱不羈的女孩?
也許是的,人生中第一次的心動,來自於她某次執行任務時候幫他擋住的那一槍。他以為她要死了的時候,第一次確切的感覺到胸口的疼痛,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平生,隻有她才給過自己。
所以早就下定決心,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一定跟從。
“傻丫頭,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遲夙自言自語的輕聲說。
一旁仿佛睡著了的依雪偷偷的睜開眼睛,沒有動,隻是放在胸前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